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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31.喜提红娘

回到紫宸宫后,两位公主正在看各宫各府送来的礼,要说没有嫉妒那是骗人的。而安平和安乐看到昔日被踩在脚下的人,如今成为高高在上的一国之母,而她们如今还要仰人鼻息地生活,这巨大的反差让她们难以接受。

想当初她们欺负了倾城,倾城她也只能忍着,却从来不敢向父皇禀报,之后更是很久不曾出现在她们的生活里,而父皇的宠爱也都归还给了她们,如今倾城会怎么对待她们姐妹呢?

姝茉知道她们那狭隘的想法,当初任由她们欺负而不反抗,不告状,是因为父母说过,皇上再怎么宠爱你,对自己的女儿又岂能不偏袒,更何况皇上本身子嗣单薄,又怎么可能置自己的亲生儿女于不顾?所以无论在宫里受了什么委屈,她始终没有吭声,即便先皇问她她也不会说,却因此而得到了先皇的愧疚和更多的宠爱。

“皇姐,你们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本宫也好派人把公主府收拾收拾,再看看有什么需要添置的东西。如今也只好委屈两位皇姐先在宫里住些时日了。”

看姝茉谦恭的样子,安平和安乐那颗不安的心也放下了,不论如何她们还是公主,和皇帝身体里流着一样的血,无论如何也不会输给一个外人。

“皇弟已经派人收拾好了公主府,就不劳烦皇后了,只是今天是皇后的生辰,作为皇姐,本公主特地来给皇后送份礼,如今礼已送到,本公主也就不留了。”

姝茉看着两位公主出了紫宸宫,这才招来宫人,“把刚才两位公主看着喜欢的给两位公主送去,这些东西送去库房,摆在这里看的人头疼。”

这两位公主都不是什么善茬,今日来不过是试探而已,今日给了她们脸,她们还会变本加厉的。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姝茉才是这后宫之主,一个公主想要在她面前作威作福,可还差的远呢。

况且相对于她们而言,姝茉才是对龙啸辰最有价值的人,她有钱脉,人脉,还有百官支持。而两位公主仅是先帝病危未曾侍奉,先帝驾崩未曾守孝,这两大罪状就足以令天下人鄙夷。

不多时去送东西的宫女太监回来了,“回禀皇后娘娘,两位公主收下了,特命贴身婢女前来谢恩。”

姝茉懒得抬下眼皮,躺在贵妃椅上喝着酒,闭目养神。“让她们走吧!以后无甚要紧事还是不要总往宫里跑,毕竟已经嫁出去的人了。”

安平和安乐听到这话气的摔了手边所有能摔的东西,幸好之前姝茉送的已经都拿下去了,否则皇后还不一定怎么为难呢。

事实上一个在宫内,一个在宫外,并不会有多少牵连,安平和安乐想的太多了。姝茉一般不会主动招惹别人的,除非有人触碰了她的逆鳞。

“娘娘,皇上来了。”

折腾了一天事实上姝茉已经有些累了,再加上喝了不少酒,已经有点晕了。“皇上,臣妾今日高兴,陪臣妾再喝两杯。”

看她此时的样子,就像是喝醉了酒的人在此撒酒疯,可龙啸辰知道倾城一定是装的,倾城只是不想面对他,况且听闻两位皇姐来过了,倾城心里肯定不会舒服的。

“倾城,朕知道你心里不舒服,朕也知道你刚被封为郡主那会儿,每次进宫都会受两位皇姐欺凌,你如今不愿见她们很正常。但她们是朕的姐姐,朕也不能看着她们一直待在自己的封地里不管不顾。父皇当初就是知道她们做的错事,所以才准许你这些年陪你师父在外游历,不必时常回来。”

姝茉倒是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看来先皇送走安平和安乐一是为了安抚她,更多的是怕她对她们不利,所以想要保护她们。这还真是可笑,郡主的身份都是皇室强加给她的,却还要对她千防万防,果然这个皇宫不适合她。

在龙啸辰的后宫里她从未受过暗算,也未经历过勾心斗角,这大概是姝茉入宫以来最庆幸的一件事了。

“皇上何必如此,过去的事臣妾早已忘记,皇上又何须再提,又何须在这样的日子里提。”姝茉在龙啸辰的眼中依旧能看到自己的影子,只是相比那晚的纯粹,如今龙啸辰对她又开始了最初的伪装。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若是她真的爱上了龙啸辰,可以预见她的人生将会是一场悲剧。

每日与那些庸脂俗粉争宠,活在他虚假的柔情里,时而深情时而算计,最后她会拼尽全力给自己一个交待,他们会相爱相杀,彼此伤痕累累。还好有离漠对她的不离不弃,让她一直那么坚定地冷眼旁观那个冷漠帝王的逢场作戏。

“皇上今个儿也累了一天了,就在这紫宸宫里歇息吧!臣妾吩咐人做了些小菜,皇上尝尝。”

看倾城确实没有计较的意思,龙啸辰放下心来,“其实今日来是有件事情想和倾城商量的。啸轩说他喜欢右相的孙女魏兰心,想娶她为正妃,朕想以你的名义招魏兰心小住,看看她的品行才华是否配得上啸轩。”

龙啸轩喜欢魏兰心,这着实是重磅消息,虽然她并不识得这个魏兰心,但是魏家教出的女儿必不会差的,她不明白有什么看的必要。

龙啸辰似乎看懂了她的疑惑,解释道:“啸轩喜欢魏兰心,却不知人家姑娘心里是否有她,担心唐突了佳人,也担心对方碍于他的身份,不能看得出真心。”

原来就是让她试探魏兰心的心意,这个简单,姝茉一口应下。“只传魏兰心一个恐有不妥,不妨再传前御史大夫左正宏之女左婉宁,和幕锦函的妹妹一同进宫,就说是我想绣一副山河图,听闻几位小姐绣工不错,让她们来帮帮忙。”

龙啸辰不知道为什么是她们二人,他记得她们应该并不相识才对,可惜倾城不会给他解惑的。“倾城此法甚好,明日一早朕就拟旨。”

“一定要给传旨太监说清楚,是幕锦函今天跟我提及的那个妹妹。”恐幕锦函多想,随意打发一个女子来敷衍自己,还得早做预防才是。

陪姝茉吃了些酒菜,龙啸辰才起身前往御书房,今天的奏折可还没有看完呢。抛开皇帝的心计不说,龙啸辰其实算是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

自他当上皇上以后,从未有过一刻懈怠,军政方面牢牢掌握在了手中,也敢于支持她对于利刃的设想,在外人看来,这可是皇帝的功劳,知道是她提出设想的真没几个人。

于百姓而言,他大赦天下,凡非大恶之人皆在赦免之列。减免百姓一年赋税,让他们能够减轻负担。在常发生水灾的地方兴修水利,据落尘的提议,修建一条人工河,可把大涝地方的水引到大旱之地,如此两边都可减轻灾害,使百姓生活安乐。据说如今已经在进行地质勘察了,意在选择一条最佳线路,完工可能还得几年。

如今吏治也在整顿之中,身在官场完全独善其身之人很少,但最起码不能是鱼肉百姓,祸害百姓,无为无能之人,去年的科考更是撇弃门户之见,大胆启用了一批真正有能力之人,正好填补了吏治整顿后的空缺。

而龙啸辰也绝非好色之辈,除了主动找上他的,龙啸辰从未主动招惹过哪位,不过这样是有情还是无情,谁也不能论断,宫里的每一个人,都难以掌控自己的命运。

次日清晨,姝茉醒来之后那三位小姐都已到了,被采薇安排到偏殿了,听闻皇后已经起身,她们三人匆匆收拾好,就赶来觐见了。“臣女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姝茉从未见过三人,自然分不清楚谁是谁,采薇忙上前一一介绍,“身着一身绿衣的是魏家小姐魏兰心。”姝茉仔细看了看,魏兰心属于那种标准的大家闺秀的样子。从衣着配饰到礼节到站姿,无一不透着良好的教养,恰到好处的妆容,还有那份沉静从容,无疑配的起贤王。

采薇看到姝茉目光转向旁边身着鹅黄色衣裙的女子,忙介绍道:“中间这位是幕国公府的小姐幕锦绣。”姝茉眼中透着玩味,这个姑娘小小年纪,看她的衣着配饰都很简单,干净利落,应该是那种简单果敢的性子,却偏偏要装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真是难为她了。

最后一位不用说就是左婉宁了,从前是御史大夫家的大小姐,如今受叔父照拂,想必活的也是艰难。如今这一身浅蓝色的衣裙,配着她那沉稳的性格,显得成熟了许多。

“你们不用那般拘谨,宫里规矩虽多,但只要你不恶意伤人,不主动挑事,谁也不会拿你们怎样。你们要在宫里住些时日,吃穿用度都有人照料,遇上事情了就找采薇或莺歌。来这也就是玩几天,不用太过拘束,用过早膳之后本宫让人带你们四处转转。”

“臣女谨记皇后娘娘教诲。”

早膳传来,姝茉让三人坐下同食,自从搬到这紫宸宫之后,都是她一人用膳,孤独的紧,如今总算有人陪着了。未免三人紧张,姝茉让莺歌坐自己旁边,“莺歌是本宫江湖上的朋友,看锦绣你的样子应该会些功夫,回头和莺歌比划比划。”

或许是因为紧张,幕锦绣显然放不开,只回答一声“遵命”之后便本着食不言寝不语的原则,只知埋头苦吃,一顿饭下来,安静的只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看她们还是有些拘束,姝茉命采薇派人带她们四处转转,放松放松。说是放松,其实也是给她们机会让她们了解皇后的脾性,方便她们打开心扉,露出真性情。

昨日众目睽睽之下,龙啸轩并未找过魏兰心,如今听闻她已入宫,龙啸轩打听到她目前在御花园,便赶来一见。“臣女拜见贤王。”

龙啸轩并未想到三人会在一起,当下有些为难,不过转瞬又恢复如常,“本王在此巡视,扰了三位小姐雅兴,本王失礼了。”

“恭送王爷。”直到龙啸轩走远,魏兰心才收回了眼神,自那日贤王救了她,她就念念不忘,可能贤王已经忘了她吧!魏兰心有些失望。

幕锦绣早就忍不住了,若不是哥哥千叮咛万嘱咐,入宫以后不可恣意妄为,不可惹事生非,她怕是一刻都忍不了的。如今倒是原型毕露了,“看贤王的样子,倒像是专门过来的,他来找你俩谁的?”之所以不带上她自己,那是因为幕锦绣敢确定贤王从未见过她,而且依幕锦绣的年龄是绝不可能的。

“不要带上我,他可是从未见过我的。”左婉宁俏皮地化解尴尬的气氛,两人同时看向还沉浸在贤王魅力里的魏兰心身上,异口同声道:“他是来找你的吧!”

魏兰心害羞了,难道贤王真的是来找她的吗?自从上次相救,未来得及感谢贤王的救命之恩,昨日远远的看过一眼,她以为贤王早已忘了救她之事。“你们不要乱说,贤王乃禁军统领,在宫中巡视再正常不过了。”

看到她局促的样子,她们也不忍心再逗她了,幕锦绣性子开朗,赶紧道歉:“兰心姐姐,我们在闹着玩的,别放在心上。我们还要在这皇宫待些日子,宫里我们谁都不认识,我们三个彼此要好好相处,做彼此的朋友。”

“好,自从家道中落以后,你还是第一个要和我做朋友的人。”左婉宁一时感慨,这半年她看惯了人情冷暖,能真心待你的,能有几人,除了琬琰,其他人避她唯恐不及。

魏兰心从小受过良好的教育,这种捧高踩低的事她可做不出来,当下安慰道:“左姐姐不必难过,以后我和幕姑娘就是你的朋友了。”

“叫什么幕姑娘,你们叫我锦绣就行,听着亲近些。”到底是孩子心性,她活的真实简单,从小被家人宠到大,养就了一副天真活泼的性子,对人真诚,敢爱敢恨,幕锦函总担心她那没心没肺的样子会吃亏。

左婉宁知道这两人品行良好,是可以结交之人,她们也不像是在安慰她才那么说的。

幕锦绣是安静不住的,三人找了一个亭子坐下,立马有人取来茶点供她们享用。“你们说皇后娘娘找我们来干什么呢?也不像是圣旨里说的那样绣那什么图啊!”

“皇后娘娘不是说,是找我们进宫玩玩的,或许是真的呢。”魏兰心顿了顿接着道:“皇后娘娘自小被封为倾城郡主,在宫里府里两头住,宫里她比不得皇子公主,宫外又无人敢高攀。后来据说是随师父云游去了,很少回皇城,想必在皇城里,皇后也没什么朋友吧!”

幕锦绣瞬间觉得皇后很可怜,从小都没什么朋友,和她一样,不过她有爱自己的哥哥姐姐们,倒也不孤单。“听闻皇上很宠爱皇后娘娘,或许是让我们给娘娘解闷呢,你看皇上都让娘娘的江湖朋友在宫里陪她呢。”

“你说的对,”左婉宁想的更多,听闻皇上欲给贤王选妃,或许定下的就是魏兰心,她和锦绣只是掩人耳目罢了。如今让她们进宫,想必也是为了了解魏兰心。

“传言皇后娘娘残暴不仁,”魏兰心立马捂住幕锦绣的嘴,环顾四周,皇后娘娘派给她们的婢女离得比较远才放开了手。

“妄议皇后娘娘可是死罪,不要给家人添麻烦。”

幕锦绣立刻拍了自己一巴掌,“哎呀,我这张嘴净惹祸了,不过我们小声说应该没人知道的。”说完看了四周一眼,“传言皇后娘娘残暴不仁,当初皇上刚登基,被晋王所害,皇后娘娘一气之下斩了许多人,明王殿下都没放过。”

“这倒是真的,”左婉宁想当初父亲被人威胁,弹劾皇后,结果落得身首异处,何尝没有皇后的手笔在里面。“当时午门的血腥味一个月都未散尽。”

“这样说来,皇后娘娘岂非爱惨了皇上,为了皇上不惜背上残暴的罪名,连夏家这些年攒的名声都不顾了,难怪夏老将军自那以后就辞官了。”魏兰心有些佩服皇后了,她们这些世家子弟从小受到的教育是家族名誉高于一切,为了维护家族名誉,甚至可惜牺牲自己的性命。像皇后这般为爱不惜一切的人,还真是少见。

皇后爱皇上,左婉宁并不如此认为,彼时她已经是皇后了,与皇上的命运息息相关,她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不得已而为之。否则一旦晋王得手,她们夏氏一族晋王岂能容得下。“我们不要瞎猜了,若是被人知道会连累家人的,不如我们招人问问娘娘的喜好,省的做错事。”

“这个方法倒是挺好的,”魏兰心很是赞同,要住到什么时候也不知道,多了解些总没坏处的。“我们四处走走,边走边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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