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下步子，转头看向他，眼波平静，瞧不出情绪，“顾导，有什么指教？”
“指教谈不上，不知黎小姐对电视剧有没有兴趣？”
顾念尘走到她身前站定，一身藏蓝色西装，雅人深致的模样。清瘦的五官相较从前愈发深刻，黑眸灼灼地盯着她，“最近大荧幕走低，不妨尝试一下小银幕？”
“顾导，这是想与我合作？”黎昕挑眉，一副惊讶的表情。
“有些想法。”
顾念尘漫不经心地说着，双手抄在裤子口袋里，弓着身子，脸凑到她眼前，突然换上副深沉的面孔，高挺的鼻尖几乎触到她的。
黑眸中情绪起伏，压低的声音仿若呓语，“昕昕，你过得好不好？”
黎昕哑然。
隔着七年的时光，她仿佛又看见了那个少年，苦苦在练功房外等候两个小时，只为问她一句“下课会不会去西食堂吃饭”。
发现情况的记者们一脸兴奋地涌向这个角落。
“顾导如果有意向，可以先跟我的经纪人接触一下。”她垂眼，扬声抛下句话，转过身面无表情地跟着安保人员继续往外走。
温先生是否出轨的问题，仍旧斥满耳道。
今晚，她的一举一动都会被解读地透彻。
做艺人就是这样，明明是自己的伤口，却非得被这些记者一次次地挖开，鲜血淋漓地展示在大众的眼前，任凭他们点评揣测，加以诋毁。
似乎这才是他们存在的价值。
复又想起临走前，顾念尘看她的眼神，似笑非笑。
心底的烦躁滋生不止，她沉着张脸，快速返回保姆车。
抄起座位旁的手机，鲜红蔻丹的手指气愤地划过屏幕。
“温世尧！”电话一接通，她就吼开，“你干的好事！”
电话那头的男人轻笑，清朗的声音通过听筒清晰地传进耳蜗，“怎么了？这么大火气。”
“怎么了？亏你问的出口！拜你所赐，我几乎成了今晚的焦点！”她气极，绛红的唇一张一合，所有的怨气悉数泼洒出来，恨不得将那对奸夫**生吞活剥才痛快，“麻烦你有点为人夫的自觉，别整天带些个妖艳贱货蹭热搜！”
“上热搜不好吗？多少明星都是花钱买热搜。”男人吸了口烟，说得云淡风轻，“而你，总是拿的不费吹灰之力。”
“滚蛋！”
她气得飙脏话，一把扔了手机，吓得身旁的小助理一个激灵，快速探身上前捡了起来，手机让她这大力一甩，早就碎成渣。
“这……”他有些为难地搔搔头，看向厉虹。
厉虹使了个眼色，让他别多管闲事。这才拿起行程，侧身对黎昕说：“好了，别生气了。等明天杭州的见面会完了，回来再找他算账。”
黎昕不说话，转头看着窗外。
飘飘悠悠的雪花旋转着从空中落下，在地上积了薄薄的一层。
今年冬天冷得真早，这才刚刚11月，就下起了初雪。
修长的手指摁灭香烟，男人将目光从电脑上收回，看向背对着窗户负手而立的助理周铎，声音沉沉地开口，“昨天晚上，你去了哪里？”
“您的包忘在车上，张小姐说她帮我扶您一会儿，我就去取，半路遇上个问路的老爷子，我怎么说他都听不明白，最后好不容易摆脱了，回来的时候，张小姐已经把您送进房间了……”
周铎偷偷瞟了老板一眼，声音越来越小，“今天早上，就爆出了那些照片……”
温世尧起身，颀长的身形在落地窗前停下。
“全面封杀。”
清朗的声音冷静依旧，却带着种无形的压迫。
“那老板，要不要跟夫人解释下，那些都是借位拍的照片？”
“不用。”清静散淡的灰眸看着窗外飞舞的雪花。
反正，她不介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