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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四大隐士之吴心

虞古颓然的退到羽船中,一个踉跄,险些栽入火海了。他赶忙蹲下来摸索,果然摸到一个翘起的东西,又摸向头部。

“没掉下去,没掉下去。”他喜极而泣,提起撅着屁股趴着的杜离佳能跳上岸,迅速收起黑羽。

他背起杜离佳能,顺势提起依旧昏迷的大火光兽丢入方镯中,一溜烟的狂奔。

刚刚反应过来大小火光兽,愤怒的叫嚷着,有几只爬上岸如同火球一般穷追不舍。

虞古不顾一切的向前奔逃,将喧嚣统统甩在了后面。他不辨方向,跑出几十里才停下。他手忙脚乱地扯下杜离佳能的兜帽,漏出他依旧完好的脸,他轻柔地唤:“小能,小能?醒醒。”

杜离佳能面色红晕,身上没有一点损害,气息正常,却怎么叫也不醒。

虞古焦急、担忧地掐上他的人中,取出短针刺激他的虎口穴,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摸索、按压,看是否还有其他的内伤。他只会治外伤,懂些药理,但对杜离佳能这种不明原因的昏厥,他确实无能为力。

“小能,小能,怎么会这样?”虞古低唤着。急忙在河边取了些水给杜离佳能润了润唇,喝了些水,但是依旧不见人醒转。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魏伯阳,找他救命。然而,此处陌生,二人被杂毛狗带着疯跑半天,没有留意去时的路。之后他只顾着远离地下火河,穿过一片片低洼之地,朝着火光兽无法触及的空气湿润处跑,如此彻底失了方向,迷了路。

现在是巳时,太阳所在的方向为偏东向,通过太阳的方位大致判断,他们正在偏南方。

虞古灵光一闪,南山吴氏家族善医术,或许就近能找到医者救杜离佳能。

他背起杜离佳能朝着河流处走,他的脚被火烧伤,鞋底磨穿,踩在石头上就是一个血脚印,他不顾疼痛,咬着牙继续走。

他眺望远处,陡然发觉一处院落,他激动地跑过去。

一间简陋的茅草屋,四周低矮的篱笆围成一圈,篱笆内有一块小型的田地上种了一些植物。虞古细看之下,原来都是些珍奇的草药。

他惊喜地想:既然有草药,说不准就是一个医者,再不济也能打听一下吴家在何地。

他站在篱笆外发现在树荫之下,有一个人在藤椅上睡觉。他唤了一声,“打扰了。”

没有人回应,于是在周围看了一下,推开篱笆门,走了进去。

他在离那人不远处停步,压着嗓子轻声唤:“打扰了,姐姐,借问一下,哪里有医者?”

那躺着的女子缓缓的抬起头来,眯着眼看着虞古,眼中一闪而逝的惊讶和错愕。

她挑了挑眉毛,似笑非笑地反问他:“你不是这里的人吧,你是如何进到这里的?”

“我,我穿过前面的那条河,就看到这院落了。”虞古焦急又极为诚恳的说:“我弟弟昏迷不醒,想寻个医者给他看一下,姐姐可知哪里有医术高明的医者?”

对面的女子二十多岁,风韵犹存,她穿着随意,宽大的一身黄地素缘绣花袍,脚上居然踩着木屐,白绢丝的袜子底边似乎绣着一个字。流云髻打理得干净利落,上面插着一只珠花的簪子,她的这身装扮与这里简陋的环境极为不搭。

虞古看清她的面相和装扮时眉头微不可见的皱起。他想:这女人很美,穿着也是极好,为何住在这么简陋的地方?绝不会是寻常之人。

他刚想到什么,对面的女人掩着唇咯咯的笑起来。“看着你夸我美的份上,就不追究你擅自闯入的冒犯了。”

虞古一惊,此人莫非会读心术。

“你不要动外脑筋,警告你,我实在不想在你这张俊美的脸蛋上划上几刀。如果惹怒了我,我会让你自己动手的。”她咯咯笑地诡异。

虞古不再想,他索性坦然地说:“我不是有意闯进你的领地。像你如此美貌的人在这地方出现,又种了这么些珍贵的草药,所以我认为你是一个很厉害的隐世神医。请问你能否给我弟弟看看。”

女子站起身,木屐吧嗒吧嗒的拍击在石板路上,发出悦耳动听的声音,她笑盈盈地看着虞古和他背上的杜离佳能。眼中精光一闪而过,她轻启红唇,未语先笑,说:“果真生得一副好面貌。哎,可惜,可惜了。”

虞古心急,他不知道她此话的意思。向上拖了拖杜离佳能的身子,担忧地对女子说:“美人姐姐,因何可惜?我弟弟醒不了吗?”

关心则乱,虞古只当她这句话是在以一个医者审视病人的角度。所以听到“可惜”二字,就如同被宣判死亡,这让他如何能接受。

“呵呵,他呀,你若遇到别人,可就不一定了,遇到我,就还能救。”女子咯咯一笑。

“你貌美不说,医术也高超,定不是凡人。”虞古由衷地赞赏,女人最是虚荣,既然她爱听好话。

“小嘴儿可真甜,而且说的都是真心话。有眼光,今天算你遇对了人,不然,无人解得了火光兽的烟毒。”女子抛了一个飞眼。婀娜地走到虞古身边,在他光滑的脸皮上一弹。

吹弹可破,女子满意地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

虞古克制自己去揣摩她的想法的心思,以前被调戏的戏痒感,他敬佩地说:“烟毒?姐姐果真厉害,确实是在抓火光兽时,他晕过去的。”

“不过,我是有条件的,人可不是白白治的,要交换呢。”女子话锋一转。

“什么条件?”虞古敛神问道。

“用你来换他活命。”女子笑盈盈地说出让人冷寒的话,声音依旧甜甜的。

虞古停顿了一会,问:“如何换,要我的命?”

“说哪里的话,我怎么会舍得让你死,姐姐看你俊美,想留你在身边相伴。”女子扭腰摆垮,翩翩起舞的来到虞古身边。手指点在他的丰润的唇上,在上面擦了一下,又放在自己的口中含着,眼神骚媚入骨地盯着虞古。

虞古虽年纪稍小,也明白了她的意图,原来此女是个好色之辈。

虞古环顾了一下四周:方圆百里没有人烟,原来的河水居然成环形围绕在这茅草房周围,而且此刻以篱笆为界,周围已经形成了一层薄薄的结界屏,与外界阻隔。

这个女人表面含笑的如平常女人,其实功力深不可测。

果然,这里的人不可以常人度量,他还是识相点,于是点头,算是答应。

女子呵呵一笑,手指轻巧巧的搭在他的肩膀上,拢着他肩,低下头,说话间唇几乎碰到他的耳垂之上,她低低地说:“带他进去吧。”

虞古的身体反射性的紧绷,她更是觉得有趣。掩着唇咯咯地笑着先行进入。

天并不热,她一把钢扇挥得极其招摇。

“敢问姐姐芳名?”虞古将疑问问出。

“吴心。”女子坦言。

虞古惊愕、惊喜:“吴心,你莫不是吴氏家族的家长!闻名不如见面,集美貌、医术与一身。”

“嘴巴真舔,可惜,可惜还是个雏鸟,不然今晚姐姐定要好好享用一翻。哎呀,我这心痒痒的呀。”吴心是个奔放外露的好色女,她从不掩饰自己的喜好。

她善医术,尤其善灵治术,对于别人所想所思可以了如指掌,而且懂得控制。但世人对她却猜不透,他人在她面前就是一张白纸,她是颜料,这种随心所欲调色的支配欲,让她很傲娇。

虞古听完她有的话,终于知道她说的“可惜”是指什么意思了,原来是因为他不够大,不能满足她的要求。

他也不多想了,背着杜离佳能进屋。屋内的景象让他咂舌。

外面茅草简陋破败,里面却是环铃珠配,丁玲作响,迷人的熏香淡而雅致,紫色的纱幔层层叠叠,掩映在中心的是一张巨大的床榻,床榻之上红艳艳的锦被,无时不张扬着奔放的旋律。

这一幕让虞古心肝乱颤,与以前看到得冷硬的家具相比,这里到处是软的、柔的。

一圈一圈的紫色纱轻盈而飘逸,摇曳的风铃,绣花布鞋一色红,红色的绢帕遮盖着的篓子是玉米叶子编织而成。充斥着让人遐想的元素,这是一间极具色调的女人闺房。

除了这些充满意味的装饰,有一个小小的角落与整个空间风格迥异。黑暗角落里的一个案几,上面放着刀具,针灸,火罐的竹筒,以及瓶瓶罐罐的药剂。

虞古眉头紧锁,站在门口没有移动半分,他不肯定,要将杜离佳能放在哪里。

“进来呀,放到那边的案几上,我的榻只有男人才能上。”说着她咯咯地笑着,飘一般的来到那个黑暗的角落。

四处没有光,吴心点起两个烛台,她用眼神示意虞古将人放下。她的眼中神情认真,似乎变了一个人,于这个黑暗的空间一样,她也变得深沉而压抑,面色严肃。

虞古一怔,紧忙把杜离佳能安放在案几上。他粉嫩的小脸,紧闭的双眼,就如同睡着了一般。他如今躺在案几上,就如同一个待宰的羔羊。

他心中不安,身体一颤,忙敛神不思不想,这其实对于医者而言是一种不尊重。

“把银针包和拔罐给我拿过来,记住银针上面的号,你需要协助我。”吴心一扫刚才调笑的语气,严肃而认真地说。

“啊?哦,好。”虞古取来银针包和拔罐,站在一边候着。

“脉搏虽有力,但需要重按,轻按则不足,如同石沉水底,意味着阳藏而阴盛,此石脉。他体内阳痿阴亢,不止是中了火光兽的雾毒,还接触了至阴之物,而引起的昏厥。

阴盛则阳病,阴盛则寒,要想让机体转归于阴平阳秘,就要用针灸和火罐配合治疗。”吴心边把脉边分析着。

虞古点头,杜离佳能接触过至阴至寒的龙**。

“留针拔罐法,可调理阴阳平衡,我点穴,你进针,得气后将针留置**,我再下罐,一气呵成,你可能办到。”吴心眼神澄澈,认真地看着虞古说。

虞古点头,等着吴心使唤。

吴心示意虞古将杜离佳能的上衣脱光,她点穴,虞古进针,长中短针各异,入针深浅不同。

吴心动作如行云流水,四个火罐在她五指缝隙中固定,她将点燃的棉花球在罐内绕一圈抽出,并迅速将罐子扣在针刺部位。

虞古看着她行针布罐,相互穿插,边指示他取针、下针,又要按部就班的下罐,不慌不忙,胸有成竹,这样的功底绝非一朝一夕练就。

与此同时他也惊觉:为什么吴心会让我施针,她难道知道我会施针?

刚想到此处又忙敛神。

吴心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她说:“留置半柱香的功夫。”

而后走到案几旁的矮榻坐下,继续说:“他人中有指痕,虎口有针灸空,应该是你施的针,我只是想试试你。”

这句话算是回答了他心中的疑问,虞古看着杜离佳能身上大大小小的几十个罐,真心感谢她能出手相救。

“谢谢你。”虞古对她一拱手说。

“谢没有什么价值,不如来点实质性的。”吴心又恢复了刚才色眯眯的样子,看到一本正经的虞古,因为她的话尴尬的表情,她就心痒痒。

虞古确实有些尴尬,他还沉浸在她专注的表情中没回神,此刻又被另一个恶劣灵魂附体的吴心震到,这种变换的节奏实在让他跟不上步调。

于是他坦言地说:“刚才认真专注的你更美些。我可以给你当助手,这不是很实质。”

“嗯,可以考虑,不过男人在我这里只有两种,一个是床第间的玩伴,一个就是案几上的病人,而你是想打破我这个例外吗?”吴心坐在镜台边用木梳梳理着自己的头发。

“你就当我有病好了。”虞古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出自己所想,因为耍心思在吴心面前不顶用。

“哦,你有病?你的烧伤不算病,拿去这个,等抹好了,再来服侍我,我可不想被你扫了兴。看好了时间,取罐拔针,完事之后将人抬到耳房中,你也住到那边,晚上不要来烦我。”吴心丢给虞古一瓶膏药,冲他眨巴着眼睛,重新梳洗好就出了门。

虞古看着她的背影,摇曳的如风拂的柳枝,步伐如出水的莲花,次第绽放,她确实是个极具风韵的女人。

半烛香的时辰到了,他按吴心所说取罐拔针,给杜离佳能穿好衣服,背到了耳房。

耳房不大,是一个药材仓库,仓库中摆放着各类的珍贵药材,每一样都价值不菲。百年的人参就有几十颗,黄芪有小孩臂膀粗细,灵芝、雪莲花都不稀奇。蛇、蝎、蜈蚣、蜥蜴、蟾蜍等被养在陶罐中,还有许多珍奇的小异兽,这些都非凡品。

虞古不再看这些置物格上的珍奇,他找来一个毯子将杜离佳能安置在毯子上。忙了一天,两人都没好好吃过东西,若是平日,杜离佳能早找来野物,央求他烤来吃了。而这置物柜上的大多活物都会成为他的腹中餐。

虞古取出以前烤的肉干嚼了起来,又给杜离佳能润了润唇,明天再施一次针,他就可以醒来了,想到这里他心中充满期待,竟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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