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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李彦病逝(中)

李广或者李陵,之前李义推测李家先祖时,这两个人都曾经是怀疑对象。只是最终,李义将二人给否决了。

理由也很简单,李广一生忠于汉室,更别说其死时,其子都还在朝中任职,怎么可能留下这等遗命?

至于李陵,虽然后世有无数人为他翻案,但其自从降服匈奴之后,余生没有再踏入汉土一步却也是铁板钉钉之事。而且身为单于的女婿,匈奴的右校王,他的一举一动无疑都是受人瞩目,又哪里有机会将自己的儿子送回汉土?

似乎看出了李义的疑惑,李彦长叹一声缓缓说道,“昔日先祖在得知自己的家眷、兄弟均被孝武皇帝处死后,就知道此生将无法返回汉土。但虽然如此,但他依然希望能够留下一丝纯正的汉人血脉,并让其回归我大汉的土地,哪怕只是做一名普通的百姓……”

“后来先祖想到了一个办法,就是从那些被劫掠到塞外的汉人女子中,挑选一些姿色不错的女子伺候数日,再找个由头赏赐给他身边的那些汉人亲信……”李彦摇头叹道,却也不知道是在叹息自己先祖的急智,还是感叹这个办法过于匪夷所思。

“然后就有一名女子生下了一名男婴?而负责照料这名男婴生母的亲信,再将此事汇报给先祖后,先祖就让那名亲信带着这对母子找机会留在了五原郡?不会是昔日那呼韩邪单于依附本朝的时候吧?孩儿记得那个时候,呼韩邪的王庭刚好就在五原。”闻言,李义沉声猜测道。

闻言,李彦抬起头,惊疑不定的看了李义一会,这才摇头叹息道,“阿义,汝果然是聪慧过人!正如汝猜测的那般,昔日那匈奴单于呼韩邪依附我大汉时,那名早已经变为普通匈奴百姓的亲信,也趁机跟了过来,并在呼韩邪北归之后,和许多不愿意北归的匈奴百姓一同留在了五原。”

“待那名男婴长大成人后,凭借先祖留下的枪、刀、箭、兵之法,最终在九原县创建了我李氏一族……”李彦说到这里,指了指李义手中的那张弓说道,“至于这张弓,其名为灵宝,则是先祖的祖父传给先祖的……”

“李广?灵宝弓?虽然摸起来,和那天龙破城戟一样,都是未知材料所制,但一张弓三百余年不坏,却也配得上灵宝二字……”李义心中思忖着,却也不知道是在吐槽这张数百年不坏的弓,还是在消化先祖的身份。

而这时,李彦又再次说道,“阿义,汝的天资世所罕见,文英临终之时,也希望汝能够一展胸中抱负。不过汝要记住,除非汝有绝对的把握,不然绝对不能暴露先祖的身份。虽然因为太史公的关系,先祖的名誉得到了一些挽回,但……”

“阿翁……”闻言,李义嘴唇微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看到李义如此模样,李彦缓缓站了起来,拍了拍李义的肩膀笑道,“行了,就这么定了吧。至于先祖的遗命,到时候我会亲自向先祖请罪。而且我相信,先祖也是非常乐意看到这种情形的。不然,为何拥有如此天资的汝会降生在我李氏一族?还能研究出双边马镫这等神器?”

说完,也不等李义开口,李彦又再次说道,“对了,虽然汝尚未到行冠礼的年纪,不过为父……所以,为父想要现在就给汝取个字……子康如何?不管日后如何,为父都希望汝能够健康快乐……”

说到这里,李彦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见状,李义连忙起身帮其顺气,“阿翁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呵呵,不用了。早点交代完,也好放心……”李彦轻笑道,不过随后又忍不住自嘲道,“不过虽然说要交代,但似乎也没有什么好交代的……不得不说,我还真的不配为人父呢……”

“阿翁千万不要这么说,虽然阿翁已经下定决心,但孩儿绝对没有任何责怪阿翁之意。而且要说不配,孩儿明明知道阿翁想要去陪伴阿母,却从来没有劝说过……孩儿……孩儿才是真的不配为人子啊!”李义闻言,语气慌乱的应道,说到最后,语气再次哽咽了起来。

“阿义……”看着李义那充满悲伤和痛苦的神色,李彦摇了摇头叹息道,“抱歉,因为我的任性,让汝如此痛苦……”

李义闻言,不断摇着头,想要说些什么,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与此同时,那早已经干涸的泪水,又再一次从眼眶中流出,顺着脸颊流下,滴落到了地上。

见状,李彦缓缓走上前,一把将李义搂入怀中。感受到那温暖的怀抱,李义哭得更凶了。片刻间,就将李彦的胸前打湿。

“呵呵,十几年来,我可是经常会梦到这种场面呢~”怀抱着李义,李彦忍不住低声打趣道。

“阿翁……”李义哽咽着,搂着李彦的双手变得更加用力了。因为他知道,这一次一旦离开了,可就没有下一次了……

当李义回到家中时,却已经是酉时了。

“少主,奴这就为少主准备晚餐。”听到动静的貂蝉从屋中走了出来,看到李义后连忙说道。

“不用了,没什么胃口,汝去休息吧……”李义淡淡的说道,随即就向屋中走去。

回到屋中,拿出那张灵宝弓端详着,回想着李彦的话,往日与李彦一起生活的画面不断在脑中闪过,泪水却是再次忍不住流了下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貂蝉端着一碗肉汤走了进来,看着李义笑道,“少主,既然不想吃东西,那就稍微喝点……”

“啪嚓!”

是碗摔在地上破碎的声音,貂蝉惊慌的来到李义的面前,手足无措的问道,“少主,少主可别吓奴啊……”

“放心,我没事的……”胡乱的擦了擦眼泪,李义轻抚着貂蝉的小脑袋强笑道,“给我拿些酒来吧。”

“诺。”闻言,貂蝉点了点头没有多问,将地板打扫干净后,就拿来了酒水。随后她就安静的站在一旁,为李义不断斟着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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