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皇带着老侠客公孙达的荐举信和赠送的十两路费银两离开了京南霸州客店。这一路之上饥餐渴饮晓行夜住,虽然这脚程慢了些好在还没遇到什么意外,跋山涉水终于在初冬之时来到了这铁窗山之下。
临走之时,老侠客嘱咐,这江湖之中习武之人众多,也是良莠不齐,需要多加谨慎,而这山中隐居的两位世外高人就在这最北方的一座名曰“敕建玄天观”的道观修行,乃是两位出家的道爷。
溪皇掏了掏自己的怀里,看了看只有三四个老钱了。心中暗想,这山路还不知有多远,先填饱了肚子再说,想到这里拿着几个老钱买了五个馒头装在了怀里。走入了铁窗山之中。
这铁窗山之中,层林茂密,山势起伏,根本没有所谓的山道,只能沿着陡坡慢慢往上走。也不知走了多久,溪皇慢慢的被这茂密的山林隐蔽了方向,就这样直走到了晚间他也没找到这深山中的道观。
溪皇看了看这天色十分暗淡,阵阵有冷风袭来,若是在这黑夜之中行进免不得掉入悬崖摔得个粉身碎骨。定了定神,左右巡视,正看到就在不远有一大树,粗细有三人来抱,其中正有一小树洞,成人是钻不进去,他但是正可躲避寒风。想到这里,走到大树旁边,可正要钻进去,这里面已然隐隐有一人影想是有了一人。
觑目看去,这人身材矮小,比起来也就是一米五多,就比孩子高不了多少,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就好像花儿乞丐差不多,正靠在树洞之内一声不吭。
溪皇看罢就是一愣,心说这深山老林之中没想到还有和我年龄相仿的人,这不会是冻死倒卧了吧。想到这里伸手拍了这乞丐一把:“这位仁兄。”
这乞丐被拍了两下长哼了一声:“嗯……”还伸了个懒腰,等了蹬腿,回头看了看,声音嘶哑就好似敲破锣一样。“哎呦,我这睡的这么香你这猴崽子干什么啊。”
小孩张溪皇看罢倒吸了一口冷气,一看这并不是个小孩子啊,原来是个身材矮小的老花子。只见这老花子不光身材矮小且瘦的皮包骨头,脸上皱纹堆垒,褶子里面攒了不少油泥,显然很久没洗脸了。一脑袋的花白头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没理了披在身上用一根布条子随意一勒乱七八糟。再看相貌,只见这老人双眼血红,两道苍眉垂落脸颊。鹰钩鼻子火盆口,这一说话一口好似野兽般的尖牙显露出来,手持一把枯木拐杖又黑又亮,月夜的映衬下十分的恐怖狰狞。
老花子转了转血红色的双眼,又斜着看了看站在原地吓得不轻的小溪皇,冷笑了起来,发出咯咯咯咯的怪声:“小猴崽子,黑静半夜的你打扰老祖宗我睡觉这是要干什么啊。”
溪皇被这老花子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吓得半天愣是没缓过来。定了定神倒退了两步,勉强挤出来一副笑容:“老…老人家,我也不知道您在此地清修,多有冒犯我这里给您行礼了。”说着鞠了一躬,可不曾想,这一鞠躬,揣在怀里的饼掉在了地上。
老花子的红眼一看这几张白饼掉在了地上又是一阵的怪笑,还没等溪皇弯腰把饼捡起来,一伸手中黑色拐棍,圆滚滚的棍头一点这饼,拐杖就好似有胶水一样就把这饼给粘了过去,老花子伸一手,这饼就平平稳稳的落在了他的手中。
老花子撕了一块放在了嘴里,一边嚼一边又是一阵怪笑:“小猴崽子,老爷子我正饿着呢你这就给送来这白饼,我也算得了济了。”他一边吃饼一边看上下打量,看的溪皇一阵的冷颤。“猴崽子,这大半夜的你来这铁窗山胡溜达要干什么啊?”
“这……”溪皇迟疑了片刻,必定不知道这个老花子到底是个什么来路,迟迟也没有说。
老花子一看他迟疑不肯说出真相脸当时就沉下来了,冷哼了一声:“小猴崽子,你要是不说老爷子我现在就把你变成下酒菜。”说这双血眼中瞪出两道寒光直逼溪皇双目。
尽管溪皇自小性格坚毅,可这一下吓得差点坐在地上。
老花子看罢又是一阵的怪笑,比刚才倒是显得有几分和蔼之色了:“快说吧,老爷子我要是想要你的命,你猴崽子还能活到现在?”
溪皇听罢点了点头,他可也不傻,心中暗想从霸州店房出来之时,老侠客曾嘱咐过,这铁窗山之中武术家众多且良莠不齐。时方才就从这老花子用拐杖拿这白饼的能耐就能看的出来他定不是凡夫俗子,肯定是这铁窗山之中一位了不起的侠客或是剑客。那要是想要自己这条性命岂不是易如反掌观纹一般。可即是不想要我这条性命有道是天下武林是一家,一笔写不出两个武字来。自己拜师之后也就是这绿林的一分子,以后保不齐还要多和这位老人家请教,我不免以诚相待。想到这里,溪皇又深深的鞠了一躬。
“老爷子,晚辈我姓张名叫张溪皇。我家天伦在京为官,子不言父恕个罪说名叫张淳风。”
“噢!张淳风!”老花子拍了拍腿。“不认识,你就往下说吧。”
溪皇听罢十分泄气,心想也难怪,老花子是江湖人不知道朝中官员也是难免,想罢长叹一声:“只因谗臣当道,我家被人陷害数十口死于非命,只有我只身逃出虎口。”
老花子听到这里一边吃饼一边摆了摆手:“我问的是你来这铁窗山干什么,没问你这些。”
“蒙霸州隐士高人指点,来到这铁窗山,为的是寻访这山中敕建玄天观的两位世外高人。”
溪皇这话音刚落,这老花子就好似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一纵身跳了起来,血目之中放出两道光芒:“什么?就观里这两个牛鼻子也敢说自己是什么世外高人?和这霸州开点房的公孙达不过是老祖宗我的晚生后辈。”说着转眼看了看溪皇,冷哼了一声点了点头。“老花子我也听说了,这张淳风还真是个好官,没想到落了个这种下场。我问你,这杀你家十几口的是哪个龟孙子啊?”
“听说是御林军统领,名叫赵空。”
这赵空两字刚刚说出,原本抓耳挠腮的老花子瞬间愣了一愣,呱嗒一下把脸沉下来了:“你说的可是那塞北赵家林的墨目苍龙赵空?”
溪皇一听愣了愣,挠了挠脑袋:“您说什么赵家林我倒是不知道。”
老花子听罢点了点头,低下头沉吟不语,似乎在思忖什么事情,想罢多时,老花子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猛然间抬起了头,站起来走到了溪皇面前,伸出碳条般的双手,摸了摸溪皇的骨胳,点了点头,似乎面现愧疚之色。长叹了一声:“算你这小子有造化,老爷子我今天就要收你这个徒弟,教会你满身绝艺为你父母报仇你可愿意?”
“呃…”溪皇一阵迟疑,心想我也不知这老花子是哪位啊,要不是公孙老侠客指点自己也不会来这铁窗山找什么敕建玄天观拜师。虽然知道这老花子必定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可这拜师可非同儿戏,万一说误入了歹人之手那可不好办。
可他这么一迟疑,老花子顿时就像破门帘子一样脸上挂不住了。皱了皱眉头,伸出自己的左手一勾双指,溪皇就觉得这身体不听使唤好似有什么巨大的吸力要把自己拽过去一样。
老花子哈哈大笑:“猴崽子,把这书信拿来我看。”老花子闷哼了一声一勾自己碳条般的双指,就只见溪皇的上衣“刺啦”撕开一个大口子,公孙老侠的书信顺着这口子就飞了出去,老花子一回身一把抄在手中,三把两把就撕碎成了一把纸屑,是哈哈的大笑:“小猴崽子,这书信也被我毁了,你又当如何?”
溪皇一看书信被老花子给毁了顿时是火冒三丈,自古这拜师哪有强拉硬拽的,没有这书信我还怎么去玄天观拜师学艺,想到这里不由得面露不悦之色,但强压心头火还是没有说什么。
正在无奈之时,耳畔边只听得一声佛号“无量天尊!”紧跟着就是三道白影好似飞燕一般从空中落下,稳稳的落在了老花子和溪皇的一旁。
张溪皇和老花子同时看向这从天而降的三个人,张溪皇暂且不提。老花子看罢嘿嘿大笑两声一指溪皇:“小猴崽子,今天你是非和我走不可!”
这三人到底是谁呢?请看下回,二剑一侠斗瞽目,老魔头窗山抖神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