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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父辈衣钵

巍巍蒙山,奔腾的沂水,澎湃着老区人民不屈的脊梁。邵野站在蒙山峰顶,一阵微风袭来,邵野的耳旁响起革命前辈冲锋陷阵的呐喊声,那雄壮的军号,不畏生死的前仆后继就像刚刚发生过一样。

“外甥,看见那座山没,那就是你姑爷爷他们曾经浴血奋战的地方。”邵野顺着舅舅手指的方向,望眼看着绵亘的青山,无情的岁月,冲刷战斗过的满目疮痍,依稀可见那里曾发生过什么!

如今的沂蒙山在改革开放的滚滚浪潮中继往开来,依然保持着革命老区人民的朴实无华。那流传至今的沂蒙红嫂用奶水救亲人的故事,代代相传。涌动成邵野内心不落的潮汐,写进他的青春记忆中。

看向川流不息的沂河,令邵野梦绕魂牵,仲夏的夜,伫立在岸边,邵野感到从未有过的振奋,绿色的蓬勃和水乡的美丽,旧貌新颜的景色,恰似镶嵌于玻璃镜上的珍珠玛瑙,在星空下熠熠生辉。

抗战年代,一百多万沂蒙的优秀儿女参加人民军队,在这片红色的土地上,曾涌现出众多像渊子崖村那样以民族存亡为己任、与日本侵略者进行殊死搏斗的英雄村庄,涌现出以“车轮滚滚”支援革命战争的无数支前模范,涌现出对人民军队一往情深数不清的红嫂,涌现出无数为祖国的独立和民族的解放而流血奋斗的英雄儿女,陈毅元帅当年动情的感叹:“我进了棺材也忘不了沂蒙山人,他们用小米供养了革命,用小车把革命推过了长江。”

再华丽的演出,也有落幕的时候,正当邵野沉浸在革命老区的熏陶时,邵翰林病危的消息,延着电波飞到了胶东。

邵野告别“华东延安”这块革命圣地,告别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和姑爷爷,姑奶奶工作过,战斗过的地方。告别每一座曾燃烧过抗日烽火的山川,告别每一寸渗透了抗日军民鲜血的土地。

在邵野踏上返回东北的列车时,耳边还回荡着那首《沂蒙小调》“人人那个都说哎沂蒙山好,沂蒙那个山上哎好风光。青山那个绿水哎多好看,风吹那个草低哎见牛羊。高粱那个红来哎豆花香,万担那个谷子哎堆满场。咱们的共产党哎领导好,沂蒙山的人民哎喜洋洋。”

虽然舍不得这片热土,但是归心似箭,他希望与爷爷见最后一面。当邵野返回鹤城时,邵翰林已经奄奄一息,看到二孙子归来,老人紧握着孙子的手,微微张了几下嘴巴。邵野扶起病重的爷爷,邵翰林颤抖着手指着自己凌乱的衬衣,邵野点头帮助爷爷整理着着装。

“孙子啊...咳...咳咳,你爷爷我...这...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我...我知道我...快不行了,咳...咳...我唯一放心不下的...是你...奶奶,你...你以后可要好好...当兵,我…我们...家世代从军,保...保家...卫国,你...你要...继承我们家族的传统...不...不能给祖宗丢脸,还..还有就是你...奶奶身体不好,你...你平时多帮你...你奶奶...干...干点家务活,咳...我累了,我...我想休息一下,你...你出去吧。让...让你爸爸...妈妈和...和你大爷...他们进来。”

生离死别是人生中最痛苦的事。老人病笃处于弥留之际,与子女大都是情依依、意连连,思念儿女,牵挂亲人。

邵野刚从爷爷的房间出来,迎面走来一位老人,沧桑离索的白发下面可以看到被岁月刻画出的道道痕迹,依稀还可以看到那原本年轻时棱角分明的面庞,魁伟的身躯随着岁月已经有了一丝佝偻,但他的行走依然如松柏一样坚韧,让人心生敬意,坚毅的眼神中放射出丝丝战意。

“姑爷爷,你是什么时候来的?”邵野迎上去嘘寒问暖到。

“侄孙子,你先等我一会儿,我去看看你爷爷。”唐勇轻轻的拍下邵野的肩膀,继续向屋内走去。

大约十多分钟之后,屋内传来一阵高过一阵的哭泣声,邵野知道这是爷爷走了。他的眼泪在眼圈里转着,但是没有掉出眼眶。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遇断魂……”邵野想起这首流传千古的的名诗,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爷爷那一代人,想起那些为了民族解放而英勇献身的革命者们,他们那崇高的品质感染者一代又一代中国人!

烈士陵园中,陈列着一排排墓碑,一座座墓碑代表着一份份忠诚。如今,邵翰林也长眠于此。

“侄孙子,或许今年年底你就入伍了,但是不管到哪个部队服役,记住你是军人的后代;你是东野的子孙,不要辜负长辈们的期望;用你火热的青春,肩负起了军人后代的重任;不要好大喜功,不要顶着祖辈的光环炫耀你自己骄傲的资本;要一步一步的脚踏实地,规划你的人生,打拼着属于你自己的新天地;不论做什么,都要一心一意,在军队中,要始终保持螺丝钉精神,你就是一块砖、一片瓦、一颗小小的铺路石;服从命令,听党指挥,为中华民族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贡献你的光和热。”唐老爷子,一字一句的将自己心中的话说给邵野听,他看着侄孙子那稚嫩的脸,想起自己当年当红小鬼时,也是这么大。

“姑爷爷,我记住了,我是军人的后代,我是东野的子孙……”邵野高举着右手,站在爷爷的墓碑前宣誓着,重复着姑爷爷说过的每一句话。邵野暗下决心,作为一名军人的后代,会时时从祖辈的衣钵上汲取无穷的力量,会时刻牢记爷爷临终前保家卫国的嘱托,因为他坚信,祖国的腾飞,需要青年一代的发奋图强。只有舍弃小家,才能推动着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

邵野的梦想是这样的,但是他不知道的是,梦想和现实相差很远,甚至很残酷。

当他遭遇挫折时,也许早已在心底发芽的老辈精神,支撑着他勇往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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