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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初临故地 修葺祖宅

大郎病愈后,他们很快就到了他们老家,青州申永府黎县王家镇。

这个地方在周边很出名,曾经出过不少进士,文风极盛。大约二十年前,遭了几百年一遇的旱灾,族人四散,一度没落,后来倒是有不少有不少族人回流,又慢慢地兴旺了。

到了镇上后,王鹏就带着儿子直奔家门,那个让他惦记了几十年的地方。回忆着当年的鲜亮,看着眼前斑驳的大门,铁锈斑斑的大锁,王鹏一时很有几分感伤。

好在如今他并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不过一会儿,情绪就缓了过来,他慢慢地地用钥匙开锁,好一会儿,锁才终于打开。随着吱呀一声推开,一股灰尘以及腐朽的味道扑面而来,显见屋舍年久失修,都破败了。

王鹏进门后,就对儿子说道:“睿儿,我们好好把这宅子修一修,最好能修成当年的模样,到时再把你祖父祖母的灵位都迎回来。”

王睿对此自不会有意见,只是这副破败的样子,一时间都不知从何处着手。

王鹏带着儿子,在屋里找出打扫的工具后,父子俩就干了起来。他们先去打水,把地面淋湿了,这也是为了避免漫天尘土飞扬,然后再把一些明显朽坏的东西,都拿出去扔掉,这么一整理后,宅子看上去就顺眼多了。

之后,他们开始查看各个屋子,门窗年深日久地有些腐朽了,需要重新做;再来,墙壁斑驳,需要重新粉刷,屋顶也要翻新一下;还有个杂物间几乎成了危房,看到时是扒了还是重盖;最后,大门也要重新上漆,锁也要换一把新的。

想着离家几十年后的第一晚,怎么也要在自家过的,所以他们率先打扫出了一个房间后,然后上街去买了些被褥之类的必需品,想着怎么也得先把今晚打发了。

吃过午饭后,王鹏见儿子没多大精神,生怕他身体虚,病情再有个反复的,唬得赶紧打发他午睡去了。安置好儿子后,他就自己一个人出门去街上找那些工匠。

他先找了泥瓦匠,结果在那家老店铺里,一个熟面孔都没见着,这一切在在显示着人事已非,一时很是感慨。不过,虽然感慨,事情还是要做的,他直接找了他们工头商量修葺屋子的事情,随后又带着那些师傅查看自己的宅子。

那些师傅们看了屋子后,对接到这样一个大活很满意,更是殷勤地表示,他们明天就可以过来上工。而之后,在讨论修葺用的材料的时候,王鹏非常大方地表示,怎么好怎么来,银钱不是问题,这些人一听就更满意了,笑眯眯地走了。

送走了泥瓦匠之后,他又去找了木匠店,安装门窗是要等屋顶修葺好后,不过在此之前,他们却要把门窗先做好的,所以也得早做准备。不想,这家的店主居然会是个熟面孔,对方甚至还记得王鹏,“你是东街的那家大宅子里的独子,叫什么鹏的,对吧?”

王鹏也认出了这人,当年还曾有交集,“老伯,是我,难为你老还记得我。”

店主感叹道:“记得,怎么不记得,当年你爹还帮过我,那是个好人啊。”当年,王鹏家富庶,倒的确帮了一些人的,这人也是其中一个。

店主感叹了一回,就开口道:“就是你们家要做门窗吧?那是得赶紧的,当年承了你们家的情,如今我若是这点都做不到,那我还算是个人吗?”当年,店主的日子极难过,所以才一直铭记在心,再说,当年王逸凡比起其他目下无尘的人来说,也显得好说话得多。

有掌柜的发话,那些伙计自然二话没说,就去王家量尺寸了。王鹏自然不会让他们吃亏,当场就说了,要是做得快、做得好,他会多加工钱。

眼看太阳都快下山了,王睿也早睡醒了,此时正无所事事,王鹏干脆拉了儿子一起去找了油漆工,商量好过几天来漆大门,随后又买了把新锁,这才觉得总算是安排妥当了。

第二天一大早,泥瓦匠们就先到了,他们父子当然也就睡不成了。他们一边给泥瓦匠腾地方,一边给他们打下手,要是缺什么东西,他们得立马去买,随后又早早地定下了酒楼,这是大伙的中饭,毕竟家里还没开火。

干了三天后,屋子的墙壁屋顶整个都变得崭新崭新的:墙壁变得一片雪白,屋顶的瓦片那也是整整齐齐的。等他们欢欢喜喜地送走了泥瓦匠后,木匠刚好把门窗也弄好送过来了,一安上,里头就是一个新宅了。

又一天,家里终于把大门以及余下的一些地方都打理得焕然一新,再找了批小工,用最快的速度,把整个宅子都打扫了出来。

王鹏看着焕然一新的宅子,终于满意地笑了,如今这才有衣锦还乡的气象。这日,他又去采买了几个下人,又准备着过几天的宴客,然后终于清闲下来的王鹏,带着儿子去了镇上最好的酒楼。这些天一直在忙,如今正要好好犒劳自己,再来,他们也可以在酒楼听听镇上都有些什么消息,传闻之类。

不想,其他的新鲜事还没听着,倒是先听到了自家宅子翻新的消息,王鹏直接笑了,想着镇上就是小,一点小事都能传遍。饭后,王鹏就带着儿子去逛了逛镇上出名的地方,王睿第一次到这个地方,对什么都好奇。

他们一起去了那块象征家族荣誉的进士碑,那里罗列了王氏家族中的所有进士,还真不少,有十来个的样子。不过遗憾的是,听一边也在参观的人说,如今还活着的就一个了,五十多岁了,如今是个五品官,为官在外,具体的官职他们也说不清楚。不过即便如此,比起周边的一些家族来说,他们已经不错了,毕竟他们还有进士在。

之后,他们又去了趟族学,远远地就能听到读书声,看起来人数极多。想着一路上,就没看到有适学孩童在,估计都在族学读书了,显然这个地方,读书是件很深入人心的事。

最后,王鹏又带着儿子,去爬了镇上的一座山峰。这座山,显然也是王鹏从小爬到大的,看他非常熟悉的样子,都不用看路的。途中,他们甚至还碰上了一位年迈的老者,他一直盯着父亲看,最后才惊疑不定地唤了一声,“王鹏?”

王鹏听到声音才转过头来,“九族伯?”

“唉,是我,老了老了,眼睛都模糊了,看了好久,才确定是你。”老者爽朗地笑了起来,“你父亲还好吗,是不是也回来了?你父亲在同辈中,那也是个能干人。”

王鹏情绪有点低落,“我父亲,过世多年了。”

老者顿了下,“唉,没想到他倒是比我走得早。”老者感叹了一回后,又邀请王鹏到他家里坐坐去,“既然回来了,就好好过日子,人言都是虚的,日子才是自己过的,有些话,别太在意。”这说的是,当年的那些流言蜚语。

王鹏点头应是,“唉,我明白。”

“有事找你承哥帮忙,都是一家人。”老者留下了这一句后,就离开了。

王鹏父子恭敬地目送人走后,王鹏才对大郎道:“你九爷爷是族里难得的热心人,少有的几个对功名抱持平常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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