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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汤泉北庭

旬武三十二年八月十五,因着萧氏一族被查抄,东宫在朝堂上的势力大损,形式越来越不容乐观。齐王、燕王等人认定这是将李适拉下太子之位的好时机,纷纷联络朝臣上书,屡次发难于东宫,痛斥萧氏之乱皆是缘于萧皇后和东宫,一时之间朝堂上废立声音再起,废黜太子的呼声越来越高。

眼见着李适疲惫不堪,每日不仅要应付朝堂上的责难,还要善后萧家诸多事宜。为了让东宫从萧家失势的阴霾中走出来,万般无奈之下,昭叶只得上表明宗皇帝,说:萧氏一族罪大恶极,愧对天子,辜负皇恩,令母后和东宫蒙羞。儿臣近日夜间入睡之际得母后托梦,梦中时常见母后痛哭流涕,伤心不已,皆因萧氏获罪一事,令母后在九泉之下难以安息。逝者已矣,最是无辜,却还要被生者牵连,难以往生,儿臣请旨入云禅寺,效仿太祖时淑德皇后之仪典,为母后诵经超度,祈求神佛护佑母后芳魂安息。

昭叶心里清楚,母后即便已经逝世多年,却依然是他们兄妹二人的护身符,而她必须牢牢抓住这护身符。萧家出事,背后的人必定闻风而动,借机重提旧事,动摇母后的地位。只有母后的地位稳了,皇兄的太子之位才能名正言顺。

一场秋雨一场寒,汤泉山崖边,微风斜斜,细雨绵绵,两个衣着华丽的身影相持而立。

李适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父皇刚刚下旨为母后追封了谥号,思惠皇后。继太祖淑德皇后之后,母后成为了大周第二个有此等殊荣的女子。”

昭叶却是语气平静,“如此甚好,一个追封的谥号,在此时最能表明父皇的态度。那些动了歪心思的人,可以散了。”

“叶儿,可是你知道的,母后毕竟不是淑德皇后那样的完人。你这样公然上表为她请封,是在冒天下之大不韪。”

岂止不是完人,根本是难以望其项背,淑德皇后贤名远播,与太祖皇帝伉俪情深,共同开创了大周基业;而萧皇后呢?一生都在惦念着旁人,干预朝政、残害嫔妃皇子,在朝堂民间,即便说是声名狼藉也不为过。

“皇兄是储君,是天下人的表率,有些事情皇兄不能做、也不愿意做,那么便由叶儿来做。皇兄重情重义,可萧氏的事情必须做个彻底的了断,母后和皇兄一定要与萧家划清界限。”

“叶儿,你这样做,终是为东宫所累,代我受过。”

“不是代皇兄受过,是我早该替皇兄处理好萧家的事情。”昭叶懊悔着,“当日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轻易放过萧长昇的,他才是这场祸事的根源,若不是他,萧家也不会招致这灭顶之灾,东宫也不至落得今日这般被动。”

昭叶从来都知道自己与东宫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她甚至在想:若是她当日及早了结萧长昇,抹干净所有的事端,与萧家划清界限,堵住朝堂上的悠悠众口,平息百姓们的怒火,也许东宫今日之境况会大不相同。

李适明白她的用意,长叹一声,“叶儿,我知道你是个赏罚分明的人,可世上的事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树欲静而风不止,错的根源是在东宫,在我这个太子之位上。舅舅他心急于我这太子之位不稳,病急乱投医,才会昏招频出;长昇之错,说到底却也是我这约束不严之过;至于长樱,更是无辜受累。”

“皇兄,舅父和长昇做下的恶,长樱不该承担。”

依据大周律令,罪臣之女都要被流放至燕北为奴,除非有皇帝的恩旨特赦,否则至死不得归来。

“我知道,我已经命了一队暗卫至燕北,将她救出,就近安置;等待风声过去,把她带去江南,希望她在那里可以随心的生活。”

昭叶只是觉得惋惜,“皇兄你执意送走长樱,难道不会后悔?”

李适负手而立,只是淡然道,“不会,她如今有了全身而退的机会,又何苦卷入长安的这些是非?”

昭叶继续追问道,“皇兄,我始终不明白,当日我要进宫向父皇求情,请求父皇饶恕长樱,将她赐给你,你为何不许我去?”

李适神情黯然,半晌才说出,“你我出自宫中,怎会不知道没有家世倚靠的妃嫔,即便有宠爱,处境也十分艰难。萧家败落,长樱便是罪臣之女,即便我给了她仅次于太子妃的侧妃之位,她也未必能受人尊重。那些人前人后的冷眼、嘲笑和讥讽,让她如何承受?退一万步讲,长樱亦是我的表妹,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和你一样,我只希望她这一生可以平安顺遂、诸事无忧。”

李适与昭叶说了这么许多的理由,可没说理由却是藏在了心里,那便是长樱与萧皇后长得太像,这份相像足以令他的父皇心生向往……

李适只通过明宗皇帝的一个眼神,便确定无疑。

昭叶不知该说什么,心里只是希望等到皇兄登基做主的那一天,有情人能终成眷属。

半晌过去,李适才想起自己这趟过来的的初衷,“这汤泉山行宫年久失修,你住在这里将就了些。叶儿,事情已了,随我下山吧。”

昭叶只是平静淡然,“这里很好,山间行宫虽比不上东宫和公主府,却是难得的清静,且我每日往来山间云禅寺,为母后诵经祈福也是方便。”

“悼念母后在于心,不在于形式。父皇当日允你入云禅寺为母后祈福,也是希望你能暂时避开东宫这些是非。如今东宫既已脱困,你又何必留在这汤泉山上,过着苦行僧一般的生活?”

以国礼之遇为萧皇后祈福,每日晨钟暮鼓、诵经跪拜、把素持斋,即便昭叶是公主之尊,也是一样都不能少的。

昭叶并不作声,用沉默婉拒了李适的提议。

“叶儿,你是真就打算长久地住在这汤泉山行宫?”

见昭叶依旧沉默,李适自语道,“罢了,沈寒清领旨去了禁军城外的北庭军营,你也躲到了这汤泉山上。”

其实她又能说些什么呢?情形已是再显然不过,北庭军,那是李瞻的势力范围。他最终还是倒向了齐王,倒向了益阳,彻底地站在了她的对立面上。

“近日长安城中流言四起,传得是有声有色,就连父皇都亲自派人过问了。这流言翻出了你向我举荐邢可征的旧事,个中细节描叙相当清晰,只是不尽真实。你可有所耳闻?”

堂堂当朝嫡公主在宁远阁中看上了一个落魄穷书生,为了这书生的前途百般奔走,先是找了吏部主司,询问屡考不中的缘由。再后来干脆向自己的亲兄长,当朝太子求了恩典,自此这穷书生得以青云直上,入朝便进了御史台,成了能直达圣听的天子近臣。

昭叶闭目深吸一口气,“皇兄所料不错,放出这流言的便是我自己。”

她放出这样的流言,一则是为了东宫。当日萧家被问罪,众人只知道是御史邢可征刚直不阿、不畏强权,秉公审理,才审出了柔然使团遇袭案的始末,借机除去了盘踞几十年的萧氏一族。可如今流言传出,众人知晓了邢可征与东宫昭叶公主的这一层关系,不由得纷纷疑窦丛生:此事到底是邢可征的一人所为?还是太子授意,借邢可征之手壮士断腕,彻底抛出萧氏父子、摒弃萧家。再加上太子妃的兄长——大理寺卿杨谒在审理该案时根本没有一丝要偏袒包庇萧氏父子的意思,更是让外界许多不明真相的人相信了是东宫要主动与萧家做切割,才上演了如今这么一出。

另一则却也是为了掩盖她和沈寒清的过往,昭叶深知,她和沈寒清的事情绝不可能瞒住父皇太久,那么不如用偷梁换柱的计策,将邢可征放到明面上来,假作真时真亦假,至于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外人根本无从得知。昭叶从来都知道这样的生存法则,当情形不利时,便要把水搅浑。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旁观者分辨不清楚状况,自然不敢轻易做出判断。

李适无奈地感叹,“叶儿,你又是何苦?用一桩流言来掩盖另一桩流言,弃自己的名节于不顾。”

名节是什么?她不在乎,只要他能安好。

“皇兄,对不起,我嘴上说着动心忍性,却始终做不到真正放下他。”

“叶儿,你才多大年纪啊,这不是你的错。”李适宽慰地看着她,“不瞒你说,其实城中近日在疯传沈寒清和益阳的事,想来是益阳那边放出的消息,没有人会注意到你们的。”

那流言传的是沈寒清和益阳公主二人相识于微的过往,沈寒清当年弃文从武,但到底还是受到了他父亲沈稹的牵连,在军中深受排挤,直到他一日在巡防时遇到了偷溜出宫的益阳公主,才有了转机。至于他能从一个城门小吏升任巡防营副将,皆是得了益阳公主的青眼,他们两厢情愿、情谊甚笃,只是毫无意外地遭到了齐王的极力反对。更有甚者说,秋夕之夜他二人本想趁乱私奔,结果却因为柔然使团出事没有走成。事发后,齐王将沈寒清调出了城内巡防营,放到了城外的北庭军;又将益阳公主禁足在齐王府思过,益阳公主见不到心上人,终日以泪洗面,憔悴不堪。

昭叶闻言只是惨惨一笑,“原是如此,这样也很好,比传出两位公主相争一位沈家公子要好……”

她无比清楚,若真是传出那样的消息,父皇定是会容不下沈寒清的。

李适情真意切道,“可你这样只会将他越推越远,叶儿,你要想清楚,有些人若是错过了,便是一生。”

昭叶的声音却是苍白而坦然,“有些人从一开始就是错的,非要相守一处,到头来不过是害人害己。”

明知自己做不到,明知他们已是渐行渐远,她却只能聊以**,太深的感情从来都是一种负担,她不想再重复母后和沈稹的错误,情深义重、一意孤行,到头来反倒害了彼此。

“至少你不用像现在这样,时时站在这悬崖边上,遥望城外北庭军的灯火。”李适有些哽咽,顿了顿,伸手指向远处那微弱的绿光。

夜色朦胧,昭叶目若秋水,平静地朝着远方望去,那里除了一片摇曳的绿光,什么也没有。而她仿佛沉浸其中,眺过幽暗的夜色,沉浸在的那渺小而遥远的荧荧绿光中。隔着山水遥遥相望,沈寒清于她,正如那些闪烁的绿光一样,可望而不可及。

要不是因为今夜有雾,也许还能依稀望见营地里的篝火。北庭军的灯火尽管离她很远,却在她的心底里照出一片光亮。

上天让她宿命般地遇见了沈寒清,便是劫数难逃。如果当日在云禅寺中,他们就此别过,也许早已各安天命,偏偏他们心意相通、于宁远阁中再次相遇,他的风度翩翩、惊才绝艳,无时无刻不在侵袭动摇着她的内心。那个在青绮门城楼上的夜晚,是他与她最好的时光。夜色温柔,清风拂面,他们吟诗赋乐,或沉默着或笑谈着。她不禁在想,若他与她出生在寻常人家,该有多好。可现实是,她只能在彼此心意越来越清晰的时候,选择坦承一切,逼迫自己用理性去控制情感。

再之后,栖竹园的那场偶遇,令他们短暂重聚。即便她与他相拥相抱、许下长毋相忘的誓言,可内心深处他们依旧仿徨挣扎、备受煎熬。

她自小看惯了皇室权谋,很难相信纯粹真情,母后的前车之鉴犹记心中,在身家性命、家族利益面前,一切的爱意都是那么不堪一击。为爱奋不顾身,于她终归是不可能,即使皇兄愿意成全,她也无法放下东宫,心安理得的去追随他;而他也同样做不到,背弃自己的家族和责任,义无反顾地投向她的阵营。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即便他们是精神上绝佳的伴侣,却不能相拥相守,只能在心底里为对方留下谁也不能取代的位置。

他们互相辜负彼此,却是两不相欠。午夜梦回时她伤心难抑,梦中那个怀抱曾温暖无比,醒来时却是一地冰凉。她只能自我欺骗,心中念着,终究是自己太年轻,还看不开……

昭叶苦笑,“终有一日,我会忘了他。”

李适轻轻拍了她的肩,“叶儿,你说得这些,骗得过自己的心吗?你这样始终压抑着自己的情感,终有一天会深陷情感的洪流。”

昭叶避而不答,反问道,“长樱未必不愿意与皇兄一道承担?可皇兄还不是和我一样放手了。”

李适哑然。

“皇兄,你看,我说服不了你,你也说服不了我。”其实他们兄妹二人一样,都是一厢情愿、自以为是为心爱之人做出了选择。

“叶儿,我们不一样,我至少还有太子妃、有昊儿;而你却是个抱残守缺的性子,我怕错过沈寒清,你会耽误自己的终身。”

“皇兄,你还记得那块母后那块破碎的玉髓么?我那日见了沈寒清那一半才明白。母后与父皇虽相守几十年,却是互相欺瞒,不知彼此心意。有些人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即使相守一处,又有何意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轻轻浅浅、了无牵挂,这样孑然一生,也乐得个逍遥。”

或许终有一日,当她再回首时,只会轻叹这不过是自己人生流年里,一件不那么如意称心的小事;可是此刻、现在、乃至许久的将来,沈寒清都将是她心底里无法触及的痛处。

李适知道,昭叶主意已定,自己再说什么也是枉然。兄妹二人索性就这样静静地站着,在悬崖边上,一起望着远处的篝火绿光。

至李适快下山时分,昭叶才说了一句,“皇兄,这山崖边太空旷了,什么也没有。”

李适悉心询问道,“不如在这里种上一片你喜欢的茉莉花海,山上有温泉,茉莉花四季常开,到了冬天也不会枯萎,你觉得可好?”

“好,就依皇兄说的做。”

他曾向她许诺的芬芳满园,终是没有实现……

此后,不过几日,昭叶在云禅寺上香的途中,遇到了一位不速之客,那人一袭灰衣襕衫,衣袖上绣着飞禽,颇有些文雅的气质。

“可是昭叶公主殿下?”

邢可征恭敬地上前行礼,面上却难掩忐忑之色。宫中传言昭叶公主容貌倾城,只是成年后低调异常,甚少出现在宫中。今日他只是远远望了一眼,便确信了传言不虚。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接近地与昭叶说话,他曾在宁远阁中远远地见到过她的背影,只一眼,便放在了心上,久久不能忘怀。可惜他当日并不识她的身份,直至今天才将这张绝世的容颜与记忆中那个覆着面纱的身影重合。

“是,邢大人,特意在此,所谓何事?”相较于邢可征的不安,昭叶则坦然得多。

“臣今日是来向公主殿下请罪的,臣近日始知,当年受东宫提携,实则是公主殿下之请。殿下对臣有知遇之恩,臣在萧氏一事的处理上,虽无愧于心,但到底还是冒犯了东宫和公主殿下,辜负了殿下的恩情。”

昭叶浅笑,不以为然道,“大人在此处等候,原是为了这桩小事。”

邢可征一头雾水,疑问道:“小事?”

“没错,确是小事一桩。大人在处理萧家一事上的并无过错,我为何要怪罪?”

邢可征低声说道,“是无过错,只是觉得心中有愧……”他的愧疚发自内心,终是欲言又止。

昭叶却是泯然一笑,“我要感谢大人替东宫除了萧氏这个祸患,保全了太子殿下的声名。大人处事公正、断案有理有节,并没有如有些人所愿的那般,攀诬构陷东宫,因而不必觉得愧对于我。”

她心想着:事后追究于事无补,既然已经输了,那不如输的体面些,至少在明面上不要表现得心生怨恨,让人看低。她的优雅是与生俱来的,正如她的母后那般。

“可是?”邢可征支支吾吾,面对这样一位气场强大的女子,他总是欠缺些勇气。

不等他开口,昭叶又出声道,“你一定很好奇,宁远阁中那么多学子,我为何单单会向皇兄举荐你?”

“是,臣实在想不通这缘由,还望公主殿下能为臣解惑。”

昭叶微笑着,缓缓道来,“我举荐大人,乃是因为大人是正直良臣。大人厌恶结党,我亦如此。只是与大人不同,我确是个护短的人,所以见到像大人这样一心为公、毫不偏私的人才,才会格外的欣赏。”

“一心为公、毫不偏私,希望我能如殿下所言,不辜负殿下的期许。”

邢可征有些触动,他未曾想到,那个身担骂名、为萧后请封的公主,竟也深知君子大义。

他还来不及细细思考,便又听见了昭叶的声音,“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因为我母后,母后在世时,一向乐于给寒门子弟施展才华的机会,皇兄和我不过是在继承她的遗志。”

邢可征不禁讶异,“萧皇后?”

昭叶背过身去,舒缓地踱着步,“长安城从来都是个多风雨的地方,人云亦云,只听流言,你永远无法了解一个人的全部。就比如说,如今朝中流言四散,有些人明里暗里地,说我举荐你乃是出于自己的私心;更有甚者,误以为你邢可征是一个攀附权势、擅长钻营、专走上层路线的人。”

“殿下……”昭叶陈述地如此直白,邢可征一时语塞,竟难以分辩半句。

其实他又如何能自辩的清?流言传出后,朝中众人才恍然大悟,纷纷将他邢可征视作道貌岸然之徒,说他表面上正直不阿、力主严惩贪官污吏、严禁徇私受贿,背地里却与东宫着千丝万缕的勾连,这样的人如何能当得起监察百官之责。不时有人当面戏谑地称他为驸马,转过头去又出言讥讽,说他科举未及第,都能入朝为官,不过就是个靠女人上位的小白脸。

“可是你我都知道,那不是事实,对吗?”昭叶转身,笑意盈盈地看向他,娓娓道来,“英雄不问出身,你年少便入庙堂、登高位,意气风发,难免招来朝堂内外的审视。少了在底层摸爬滚打历练的数十年,便也少了些旁人的沉心静气。如今朝中非议之声,你不必理会,务必固守本心,专心做好自己的份内之事。”

“是,臣谨遵殿下教诲。”邢可征终是怀着满腹的心事,下山离去。

现如今,东宫的人怨恨他邢可征恩将仇报,丝毫不顾及太子和公主殿下的提携之恩;齐王府的人拉拢不成、正津津有味地看着他的笑话;世家权贵瞧不起他的出身;寒门清流听信谣言,嫌弃他为了上位,与昭叶公主暗通款曲。他自己是个不喜争辩的性子,又处在御史台这样一个无事也招人恨的位置上,当真是进退两难。

望着他的背影,昭叶不禁想起了皇兄与她说的那句,“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她曾亲手缔造出了一个朝堂上的神话,一个属于宁远阁的神话,如今却不得已,自己亲手毁掉了这个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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