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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一石二鸟

樊纲郁郁退去后,县尉蔡中自屏风后出,阴笑道:

“新野此番不是全城崩乱,也必是元气大伤,此皆桓县令之功啊。”

桓潜拱手谄媚:

“能为大都督效力,在下义不容辞,只是我等此番断了那新野的供粮,若引发民乱,使君他会不会怪罪下来?”

蔡中腆着将军肚,悠然于旁边一锦榻上半躺下,然后才不耐烦道:

“放心吧我的县君,新野小县,民少粮亏,入不得使君的法眼,如今襄阳正在举行丰收盛会,他正邀请一众名士谈天论道,哪会顾得上这点小事,你就放一万个心吧。

那新野县长不过一乳臭未干的小子,此番来人哭诉,足见彼已经无能为力,若新野到时发生动乱,我自会去信兄长,让其奏报使君,劾免了邓某的县长之职。”

“只是此子似乎颇得使君赞许......”

瞧桓潜恭敬忐忑,蔡中心中冷笑,当初定策的是你,而今木已成舟,又畏首畏尾的,到底是个无用书生,难怪在袁术麾下不得志,不过面上他却假装安慰道:

“县君宽心,你是举孝廉出身,那些**无赖,岂可与你相提并论?孰轻孰重?使君自有评判,况且此事天知地知,哪那么容易泄漏出去。

好了,待会儿就着人知会那棘阳泽的贼人,让他们把咱们的那份送过来……”

......

半个时辰后,一匹快马奔出棘阳城的西门,在离官道不远处的一个草垛内,一身短褐打扮的士兵忙拍醒旁边的同伴:

“牛哥、牛哥,快醒醒,有人出来了!”

牛金闻讯一个激灵,拨开草丛望去,但见一骑衙差打扮,正飞驰往棘阳泽的方向奔去。

“吗的还真往那边去了,看来将军说得没错,那棘阳县令,果真与贼人联手害咱们。”

不过他又有点奇怪,斥候长告诫他们,行那隐密之事,先要易其衣冠,次要敛其心性,而后方可谨慎行事,如今这报讯骑丁,身着官家衣装,就敢大摇大摆,行那见不得人之事,当真又蠢又狂!

“喜子,你现在就去报告斥候长,我去跟踪来骑。”

“是!”

......

宛城的南阳太守官邸内,邓锋已到官厅内拜见太守邓济,往日他曾请求太守府调拨粮米、耕具,不想这位素未谋面的府君,竟然很爽快地就给他调来了不少粮米物资,虽说只有区区上百石,但也足见其拉拢示好之意,对此,邓锋投桃报李,允许邓府君的亲信族人,在新野城开铺设店,一年之内,不征任何商税,双方由此你来我往,好不亲热。

“桓卿啊,你也知道,如今南阳初定,百废待兴,各地都是嗷嗷待哺之灾民,本官也是力不从心,这样吧,待会儿再着人给你调拨五十石小麦,多了,本官也是无能为力,至于那棘阳泽的水寇,我可许你跨境进剿之权,至于成败与否,就看你的造化了。”

邓锋恭敬作揖:

“府君深恩,下官铭感五内。”

出了府衙,邓锋留下县丞陈恪安排后续的购粮、运粮事宜,自己则与诸人乘船南下回新野。

......

一晃一个半月过去,十二月的下旬,已至隆冬时节,天地间一片白茫茫,在棘阳泽的水寇老巢处,却是一派老少咸宜,世外桃源的景象。

小岛上炊烟袅袅,尽管已是天寒地冻,大雪纷飞,但鸡鸣狗吠,孩童追逐嬉闹之声不绝,直让人不敢相信这是凶名在外的水寇老巢处。

到傍晚时分,天色渐黑,原先水网纵横的沼泽、湖面,如今已经冰冻三尺,休言人可行走,便是战马亦可于上驰骋,而若仔细观瞧,便会发现在那杂乱茂盛的芦苇中,若有若现的有人影拨动、穿梭,他们衔梅裹蹄,身着禅衣棉甲,手持剑戟刀枪,一边拨开浓密的芦苇丛,一边悄然行进。

这些全副武装的不速之客,正是邓锋亲自率领的四百精兵,两月周旋蛰伏,如今正是报仇雪恨之时。

但随着天色渐趋漆黑,贼人的巢穴却连个影儿都瞧不着,他不免有些焦虑起来,拿下口中的桑叶,低声喝问领路的斥候牛金:

“你小子到底摸准了没有,怎的连个人影儿都还没见着?”

牛金也将口中桑叶吐出,小心答道:

“将军,属下多日探察,贼人的巢穴大致就是在这数里之内了!”

邓锋估摸了一下,一咬牙:

“行!若是找到贼人,记你头功!”

随即挥舞令旗,催动将士加速前进!

.......

岛上之人完全没有防备,当邓锋带领的四百兵丁突入之时,宛若虎入羊群,顿时就杀得岛上尸横遍野,鸡飞狗跳。

不到一个时辰,岛上的抵抗力量,不是死的死,就是逃的逃,只剩下不能跑动的老弱妇孺,和两百来个被俘的匪寇。

当军士们押着几个一身血污的匪首前来拜见邓锋时,他好是一番神气,义正言辞地痛斥尔等罪恶昭彰,为祸不仁,合该有此下场。

那几个匪首倒也痛快,自知罪大恶极,不能得赦,也不哀声求饶,只求邓锋勿要诛连无辜,放过他们的亲人孩子云云。

瞧着哆哆嗦嗦,被圈押在不远处的老弱妇孺,邓锋略一思索,随即道:

“尔等家人是否可以存活,取决于你等的态度,我且问来,此番截杀我新野的货船,可有那棘阳县令合谋?”

几个匪首面面相觑,均迟疑不做声,邓锋见状大喝:

“你等已是大祸临头,难道还要为他人做嫁衣吗?本将可以保证,若尔等从实招来,本将非但可以饶你等亲属一命,还会每月赐予钱粮,善加扶养,可若仍旧冥顽不化,一体戮绝,绝不宽宥!”

几个匪首赶忙叩首倾吐:

“某家说,某家说......”

.......

棘阳县城西北方向二十里的一处密林内,张京、牛遵带领甲曲将士已在此宿营一晚,昨日凌晨他们与邓锋亲自率领的丙、丁二曲将士一道从新野出发,而后兵分两路,相约一旦主力部队将棘阳泽的水寇剿灭,即一同会攻棘阳城,捉拿县令桓潜。

他们此番带来的干粮有限,衣物保暖也不甚充足,若在此久居不决,难免发生变故。

虽说天寒地冻,行人少出,而数里开外还有斥侯营的兄弟们不时地帮他们游离放哨,防止有人发现,但时间久了,也难保不会泄漏行踪。

此刻张京与副军侯牛遵正围坐于大帐中烤火,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交谈。

“也不知棘阳泽那边战事如何?”

张京往火盆里添了把柴火:

“将军行事一向周密谨慎,料来当无大碍,也许再等个把时辰,就有消息传来了。”

牛遵点点头:

“也对,那我再去巡视一下各营的情况,让那帮兔崽子们打好精神!”

还没等他起身,大帐外立马就驰来了两个斥侯兵,他两翻身下马,不待歇息地就奔到中军大营报讯:

“启禀军侯,将军已经剿灭了棘阳泽上的贼人,留两屯打理善后,将军则亲率主力已赶到黄淳聚,特令你部火速拔营,往棘阳进发!”

张京、牛遵闻讯大喜,赶忙收拾人马,舍掉许多军锱器物,当即就马不停蹄地往棘阳方向进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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