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声大喊,郭涛带领的众人下意识的便趴了下去,接着不远处便响起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响声。
等地面停止晃动,抬头一看,便见流云正一手拿剑在空中乱舞,似是打斗,却看不见他的对手身在何处,不过,空中不断传来器械碰撞的声音便知战况一定很激烈,同时,空中不断掉落下来的血滴,还有流云身上时不时出现的细小伤口也可知双方实力不相上下。
很多时候,看不见的敌人首先便会让人心生畏惧,特别是心理素质差的,立马会自乱阵脚,不攻自破。不过好在这队士兵基本的心理素质还是过硬的,看清流云的境况后,立即四人一组背对背靠着相互戒备起来,那熟练度可以看出平时没少练习。
不过,现实总是很打脸的,刚一夸了他们,结果都不知道应该说是敌人太过狡猾,擅长心理战术和利用人性制造混乱,还是该说这群人真的是空有一身经验,却完全没有实战见血的新兵蛋子。第一次见血死人便心理压力过重,没一会儿便慌乱起来。
只见本来好好的四人一组抱团戒备,突然一个队里一人直接脑袋飞起,那迸溅的血直接将队友喷了满脸,一下呆愣片刻,看着对面那队离自己被杀的队友很近的那名士兵,手中握着的大刀还在滴血,正呆呆的看着他们。
这队中的一人瞬间愤怒的便向那名士兵冲去,却被另外两人拉住,这人见自己挣扎不过后面的两人,反手便向两人打去。他看不惯这两个没血性的家伙,自己的队友都被杀了,证据确凿,他们不出手报仇就算了,竟然还阻止自己出手,肯定是一伙的。
抱着这样想法的他和另外两人扭打到一起,而那名手握染血大刀的士兵此时被他之前的队友团团围住,正待一起上前将他制服,他却突然回神一般,看了看自己的手,双眼大睁,不断地来回看着自己的大刀,又看了看距离自己不远处的无头尸体,似乎很不能接受自己杀了人这一现实,竟然将手中的大刀一扔,崩溃的抱头痛哭起来,没哭多久,突然就像之前的那名士兵一般毫无征兆的倒下,这次他不是被砍头,而是直接被拦腰截断,鲜血虽然没有喷在队友脸上,可是那被鲜血染红一大块的草地还是向人们昭示了他的惨状。
这次滴血的大刀出现在了他自己的队友里的一人手中,众人下意识的离这人远了点,而他也是一脸恐慌,不过这次这人没被杀,反而是将这人团团围住的人群里的一人被斩杀,死状也极其惨烈,众人一下惊住,神情开始变得不安起来,而同样的事情也不断的发生在其余队里,部分人甚至开始不再同其他人挨着了,反而有些猜疑的看着曾经训练时比较默契的队友。
猜疑的种子一旦埋下,那么瞬间便会长成参天大树,随着死的人越来越多,猜疑变得更加普遍,几乎每人都变得独自一人了,当然,也有部分人相互靠的更紧,因为他们知道,这样才能真正的将自己解救。
这时,队伍里不知谁大吼了一句:“那人在演戏,根本没有敌袭,都是他干的,他才是罪魁祸首,他伤口都没有了”
众人瞬间将矛头对准了空中正在苦斗的流云,因为看不见敌人的存在,而流云确实只是看似战斗,却根本没有地下的人惨,同时,随着时间的延长,流云身上的伤口也开始变少,甚至并未出现新伤口便罢,反而许多不起眼的旧伤口竟然反常的开始自动愈合起来。
对于这情况,流云虽然不知为什么自己的身体有自愈的功能,但是因为平时和黑虎娘对战,她也见过自己的这个能力,并未有任何惊讶的反应,所以给流云留下了个自己这样很正常的印象,却忘了对于能人异士来说确实没什么,有什么是他们没看过的?只是却忘了,这在普通人眼里,根本和妖怪没啥区别,而且还是在这种人心惶惶的时候,一个有形的敌人显然才能让他们心中得到安慰,因此,正与敌人战得难舍难分的流云忽然发现,自己下面的刚刚被自己救下的队友竟然将刀对准了自己,而且,因为他们将自己当做了敌人,他们中的人确实不再死亡,这让下面的人更加坚信起来,纷纷拿刀向流云砍来,这种恩将仇报的方式让流云瞬间傻眼起来,立马说道:“别被骗了,这是敌人故意为之”
这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这就是一场让人内斗,自相残杀的骗局,为什么他们就看不出来呢。
其实流云看的出来是因为他并非身为他们中的一员,被同伴的鲜血溅一身的愤怒和看不见敌人的恐惧,根本不能正确判断出其是否为骗局,再加上流云再怎么说也是经过鲜血洗礼的人,其承受力自然不是这群新兵可比的,最后,从古至今一直便有一句话便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还有便是,牺牲你一个换我们大家这样自私的潜意识和敌人营造出的攻击流云便不会被杀这样错误的氛围和现实,当然会将流云当做首选敌人。
而真正的敌人便可不费一兵一卒直接将他所想杀的人一举灭掉,双拳难敌四手,最悲剧的还是你到头来都不知道究竟谁才是罪魁祸首,而杀了你的人还是你之前救下来的同伴,这些同伴就算事后知道是误杀,为了自己的小命也会默契的不承认,不反咬一口都算仁慈的了。
见自己的话不起作用,流云只得提高自己的身影,避开下方的大刀,该庆幸他们真的只是连一点武功基础都没有的普通人吗?流云苦中作乐的想,不过下面是暂时被蒙蔽的自家队友,自己做不出来全部杀死这样的事,但是面前这位看不见的隐形的真正敌人,他可不会心慈手软了。
只见流云将自身气基一提,集中于左手隐蔽处,右手仍然提剑与面前看不见的人缠斗,突然右手用剑抗住上方来的一击,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之前集中的乳白色气团直接打向下方的人群里,目标直指之前同商队领头人交涉的那名士兵。
这名被攻击的士兵显然很惊讶,见气团打来,本能的便伸手挡住,这一挡,他面前的小本也就停止了动作,流云面前露出一个被各种丝线缠绕成人形的人,也就是之前一直和流云打斗的隐形敌人。
此时它同样右手执剑做向下劈的姿势,却被流云用剑抵住,而左手一根细长的线似乎被灌注了什么一样,不合常理的直直指向流云的脖颈处,却在几厘米外再无动作,虽然离流云的脖子还有一定距离,但其放出的杀气已在流云的脖子处留下了一抹划痕,看得人心惊胆战。
“这位兄台好洞察力”见流云识破自己的伎俩,这名士兵收了手上的小本,大方的站了出来,还有心情说笑。
而流云就不这么给面子了,直接一记气团向他打来,力求攻其不备,一举打得他措手不及,不过流云的算盘打错了,这次这名士兵并未有任何慌乱的感觉,虽然流云的动作有些出乎意料,但是这种小伎俩还是难不住他的。
只见他同样一手乳白色气团打出,巧妙的将流云打出的气团打碎后也点点消失,这样的结果外行人肯定觉得他们势均力敌,但是明眼人来看,比如说流云便知,他完全不是此人的对手,这人才是真正的如龟老所说的,将气基已经可以收放自如,气基完全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变得如手脚一般可以随心所欲的控制。
流云的神情严肃起来,严阵以待对方的攻击,却见这士兵并未有任何攻击意向,反而走向早就退出战圈,瑟瑟发抖的商队,对之前的领头人说道:“看吧,我之前就说他们不行,你还非要我把信物给他们,现在没话说了吧,哈哈哈哈”
见这士兵说完,身影便开始逐渐消散起来,流云凝结好气团又是一击,却直接穿透了这士兵的身体,反而让他消失的更快起来,见流云不甘的样子,他说道:“今天本来是来打探消息不打架的,没想到遇见了这么有趣的人,不枉我被识破身份走这遭,你还是第一个第一次接触我的能力就识破的人,我看上你了,郁军里希望有你的身影,咱们后会有期”
“哼,下次定让你有来无回,你等着”流云放下狠话,示威的扬扬手表示自己下次一定会更强,找回今天的场子。
士兵看着流云的神情,笑了笑说道:“有志气,我在飞将城等着,哈哈哈哈”
看着士兵完全消失的身影,流云未理会剩下的那群满脸歉意的人,反而走到地上从开始爆炸就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郭涛面前说道:“别再装了,人都走了,我才不信一个小小的内力攻击会把堂堂的郁军守门人给炸死,你的演技太烂了”
听了流云的话,郭涛并未有何反应,仍然一动不动的样子,仿佛真的死了一般,连呼吸都没有了,流云见状,直接将气基溶于脚尖,一脚便向郭涛踢去,他不信这样你都不起来,那他真的有点佩服你了。
“喂喂喂,你这样可不厚道”流云的脚还未挨着郭涛的身体,郭涛一下便从地上弹起,看着流云,一脸败给你的表情。
流云斜看一眼,有些时候他真的很想放下自己从小的教养,将这些恶趣味的郁军通通往死里揍一遍,我在上面累死累活,还被你带的队友反目相向,你倒好,倒在地上装死乐的自在,终于拆穿敌人真面目了,你不帮忙拦截,还厚脸皮的说出我不厚道这种话,真的是不揍死你都对不起我自己。
想到做到的流云很不负自己期望的直接打了郭涛一拳,然后跑到后面一屁股坐下生闷气去了。
见状,郭涛并未作何解释,只是例行的安慰了下受惊的商队,让他们在此等候,一会儿他会再带人来,然后便带领剩下的恩将仇报的队友往回走,一切都显得莫名其妙,但又让人不知道说些什么,显然这个解释,众人也知一时半会讲不清道不明,只有回了城,才会明白事情的真相,而流云也不急于一时,跟着郭涛往回看了看商队,看郭涛的反应便知这商队对于邺城来说无害,便也踏步向城里走去,他要回去理理今天发生的事,总结下经验,下次才能将那士兵击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