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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侗城市。

在家里……

餐厅……

待我们坐定后,才发觉席间阿爸的位置仍旧是空空的……

小妹看着母亲说:“阿妈,阿爸怎么还没回来呢?”

我看了一下表,按道理父亲这会是应该到家了……

母亲有些抱歉的对小妹说:“妳阿爸不久前来电话说,公司临时出了点变故,一时走不开。佳儿……不要怪妳阿爸,公司最近一直都不稳定。妳阿爸一个人应付,常常都忙得焦头烂额……”

“阿妈……没关系啦!阿爸这么辛苦工作,我为阿爸担心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阿爸呢!?”

母亲听完欣慰的笑了……

“好了,那我们先用餐吧。佳儿,这是妳最爱吃的“香草鱼”,阿妈特地为妳做的,赶快尝尝,冷了就不好吃了……”

母亲说着,用筷子夹起一片“香草鱼”放到小妹面前的碟子里……

“谢谢阿妈!”小妹的脸上,一直堆满着幸福的笑容……她边吃着边说:“阿妈……您别只看着我吃呀,您也吃呀!还有哥你也吃呀,阿妈做的“香草鱼”真的好好吃呢!”

“嗯……今天我可是沾了小妹的光,有口福了……”

我笑着夹了一片“香草鱼”送到口中,入口即化的“香草鱼”使得我的口中,好一阵香甜……还有丝丝的肉缕微有嚼劲,真的是美味无比……

“哥……你不会是吃醋了吧!呵呵……”

“哪有?连阿爸都让妳三分,试问天下谁敢吃妳徐大小姐的醋呢?”

“阿妈……妳听……妳听嘛,哥又开始欺负我了。阿妈快说说他……快说说他呀……”

在我的记忆中,是好久、好久都没有吃到这么有家庭氛围的一顿饭了……

不过,每个人的笑声却都是无比的熟悉,竟熟悉得有些心痛……那分明是无数个不眠之夜,思绪纠结的心痛……

置身久违又熟悉的欢乐氛围中,母亲显然也是万分欣喜,脸上一直洋溢着欣慰的笑容……

“好了祖儿,别欺负你妹妹了。赶快吃饭,饭都要冷了……”

“阿妈当心呀,可别把您的宝贝女儿宠坏了……”

“啊呀……哥好坏呀!居然敢离间阿妈和我的母女感情,我们才不要上当呢。呵呵……”

“好吧,我错了!我道歉!”

知道自己耍的小伎俩被小妹识破了,我只好乖乖的投降,不再发难……

对面的小妹却是有乐……欲忍不能,心中的得意之情一览无遗……

“嗯……看在你主动承认错误的份上,来,有赏!”

说着,小妹就往我的面前送来一颗“金丝枣”……

“你们呀,用餐的时候也这么贪玩……”

阿妈笑着责备我们……

小妹和我也是相视一笑……

侗城市。

在家里……

客厅……

吃过晚饭后,我们一直都在客厅聊天……

小妹天马行空地讲诉着她在英国的生活,时而也是逗得我们哄堂大笑……

说着说着……

可能是有被自己的那句话提醒到……在我们的注视下,小妹飞快的跑到楼上……

不一会又折了回来,不过手里却多了她在英国特地为我们挑的礼物……

小妹就像一剂良药,让这个家活了起来……

可是等众人散尽之后,阿爸仍没回来……小妹和我就继续在客厅等阿爸……

夜已经很深、很深了,小妹坚持要等阿爸回家……

用小妹的话讲就是:“我是阿爸的开心药方,阿爸一到家就看见我,一定会很开心的……阿爸工作那么辛苦,我一定要让他开开心心的……”

任我如何劝说她都不听,所以我就索性陪小妹一起等……

那晚阿爸迟迟不来,我们俩就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视打发时间……

母亲早已进房休息了,这会功夫应该已经睡下了……

夜更深了……

阿爸仍然没有回来的迹象。而小妹不知何时已经是斜靠在我的肩膀上睡着了……

睡得是那么沉、那么香,看来她真的太累了……

我小心翼翼地把小妹抱到楼上她的公主床上,帮她盖好棉被后退出房门……

看着小妹睡得很舒服的样子,我悄悄松了一口气……

“安……做个好梦……”

我祝福着,而后轻轻合上房门……

下楼后,我看到刘妈又出现在客厅里……

刘妈照顾我们一家从来都是尽心尽力,我们也不止一次地劝她多照顾自己的身体,她总说自己就是一个操劳的命,已经习惯了,闲下来反倒不自在……

“佳儿小姐睡下吧?”见我点头,刘妈接着说:“祖少爷……你的房间我已经收拾好了,你也快去睡吧,老爷今晚怕是不回来了……”

“我想是吧,对了刘妈您也该休息了……”

“好好……我打点好了就去睡,那我先去了……”

“好吧……”

我轻点了一下头,刘妈的身影便渐渐消失在眼前……

我看了一下手表,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我望向曾经自己的房间,继而再次望了望小妹的房间……

思索再三……

我终于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推门进屋时,我恍然感到门之沉重……

没想到四年后,我会再次推开这个房门,我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没机会再推开这个房门了……

我进屋轻合上门,下意识地反锁了房门……

这种“下意识”并非是我与生俱来的……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竟成了我一种抹不去习惯……

或许现在在我的心中,只有“缘音”才是真正属于我的空间……

房间和我离开时一摸一样,令我突然之间心生错觉:我还是徐耀祖,我的生活还是我的生活。梦依旧是单纯的梦,并没有介入我的生活……

我苦笑……

忽然想象不到该喜、还是该忧……

因为无论是那一种可能的背后,我都看不到无忧无虑的自己……

我走到书桌前,桌上有一张芯儿的专辑……

原来是落在这里了……

我想起之前的自己,曾努力找过这张专辑,可是一直没找到……

专辑封面上的芯儿,甜甜地笑着……

而这张笑脸在六年前,就已经刻在我的脑海里了……

我忽而把芯儿的专辑了掩起来,用力摇头、努力不想这些……

我轻轻从书桌下拉出椅子,坐下……

和四年前的自己坐在同一个位置,总有种穿梭时空的错觉……

徐耀祖此刻会想些什么呢?

我轻轻合上眼……

稍许,似乎自己真的回忆起了什么……我站起身走到床前,摸摸索索了一会,我竟在床头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打开了一个暗格……

暗格里面放着的,是我四年前的全部“心情日志”,于今而言就是一把穿越时空的钥匙……

我信手拿出一本再次坐回书桌前,小心翼翼地打开……

开始细细重温,我那时的心情……

字句间……

那个迷茫的徐耀祖,赫然在眼前……

“工作随想……”

有时候我真的是想不通,人之工作究其根底是为什么?

成功如阿爸,普通如刘妈……

虽是不同的地位,却都是同样的劳心伤神……把自己的时间毫无保留地奉献给工作,不给自己留一分……

可是……

如果连你的时间都不属于你,那请问你的生命属于谁?

你在为谁而活?

而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

难道像阿爸或刘妈这样辛苦的工作,就是生命的全部意义么?

那么……

工作又是为了什么?

我可以想象的到,在这个世界上一定有很多的人一辈子也不会想,甚至想不到这个问题……

因为生命繁衍至今,人已经被一个无形的生活模式罩住了……

每个人都有一种从众意识:上辈的人怎么过我们效仿着过;周围的人如何过我们效仿着过……

生命轮番往复,道理却是亘古不变……

人之所以工作,无外乎三种:

小到为求三饱一倒、养家糊口、填补私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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