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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一地鸡毛

回到了老家,莹莹才知道其实并没有预期的那么好,每天吃的差就差了,竟还少油无盐,难吃就难吃吧,廖光辉的母亲竟还一天到晚地叨嚷着从前都吃的啥,月子里连鸡蛋都吃不到,最好的饭就是煮的面疙瘩,竟还连盐都不给放,婆婆口,孩子不给带,月子里就下地干活了……莹莹刚开始还听着好奇,想听听,慢慢地就有点烦了,特别一到了吃饭的时候,饭又难吃,她还一个劲地叨嚷从前的事,莹莹就禀着脸一句话都不说,心里想吃的这么差,孩子肯定营养不良,还不如跟廖光辉在铺子里呆着,想吃什么能自己买,在这儿自己一分钱的家都不当。莹莹甚至怀疑老妈子故意亏待她,因为她想就是她家从前的时候也没吃的这么差,何况有一次她闺女桂云来,她还舍得买鸡又买肉的。她也不喜欢桂云,一来就张牙舞爪地,一个劲地数落她婆婆的不是。

终于,事情出来了!一天傍晚,桂云披头散发、疯疯癫癫地来到家就找她弟弟去帮她出气。她被男人打的浑身乌紫烂青,嘴里不住地臭骂的却是她的婆婆,从她嘴里听出她的婆婆也被她打掉了三颗牙。原因就是她听见婆婆站在大门口跟一群人挖她的空。

莹莹远远的站着打量着桂云,她觉得她真是不得了,要是她有一天绝不会伸手去打她的婆婆,但是谁好说呢!她现在也烦她的婆婆烦得很。只听见她的婆婆又在那儿跟桂云一唱一和地又捣鼓起桂云的婆婆起来。

“成天地叨唠她从前吃的啥,干的啥,受的啥罪……那从前能是哪一个人过来的吗?说从前她老婆婆不给她哄孩子,现在她就不能给我哄孩子!整天天这事那事地推辞,仿佛什么罪孽我都该受的,我天天都难为死了就想一推二干净!俺妈你说我打她亏吗?都是被逼的!逼急了到老了我才不问她来!……”她母亲跟廖光辉都是瘦长型的,奇怪的是她却长了一身横肉,肚子挺得溜溜圆。

“那成军打你了吗?”

“他听那个老女人的话,把我打死了,看我打往后不跟她算账!”

“该打!打死那个老女人!——制服她!她就不敢跟你反痒了,你奶奶就是这样,到老了也没得好死!”

莹莹站在一边听着这俩女人在那儿使狠斗计,一时觉的自己事外人似的,一句话也不说。桂云听着母亲说着说着说到她奶奶身上去就不说下去了。对于奶奶她是无话可说,何况那也是她的奶奶,奶奶也是疼她的,尽管母亲一辈子受她的,到老了母亲对她可并不仁道,她亲眼看见的,可那是家务事,在她看来就很看的开了。

到第二天的下午,又是那个时间,成军骑着摩托车来了,廖光辉的母亲见状一改之前的嘴脸,满脸堆笑忙客气地招呼成军,对于他们吵架的事一个字眼不提,直撺掇桂云赶快回去,成军见老妈子还算识相,也憋着口气不说话,却只拿眼神怄着桂云使狠:“回去不?——孩子闹你!”母亲拿手去撺掇桂云,桂云只肉着不动,咕叽着:“我不走,到家他又打我!”“打你也得走!”老妈子一辈子没读过书,也没有什么思想主见,就认准一个死理,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富贵在天,生死由命,何况现在老头子早已不在,她又没有什么好主意,就认这一个死理了。幸好桂云也并不是那种软柿子,大抵情境是蛇吞老鼠鹰叼蛇,大家这样闹得非得直到鸡飞狗跳,狗血喷头,败兴丧志之后方才不得不无奈地再重回到生活的轨道上来,然后,在某某一天总结人生的时候,不免豪言地提起想当年闹婆媳矛盾的时候自己如何如何地英明,然不管说与谁听倒都也断不出个子寅卯丑来。市井里的女人不都是这样一代代过来的,头顶着相同的“弱者”的头衔,寄生在男人和家庭的建筑框架下,自己就把那一套从远古遗留下来的桎梏完美地保留了下来,一旦某一天自己有了那么一点点可怜的权力,便可以颐指气使地观看另一个年轻的女人在她曾经走过的刀山火海里挣扎,上限就是双方在这种经年累月的跌撞摩擦里还活的下去。活的下去,就战斗不息。婆媳矛盾使得多少原本应该和谐平静的家庭走向灾难深重。有一个千古冤案是,月子里或者暮年的女人为什么要让另一个没有血缘没有感情的女人来负担?

莹莹一天天地数着预产期的日子,从小到大,她从没有像现在这般神圣地一天天把日子度过,她仿佛带着使命般,生命仿佛已不属于她自己,她必须乐观,必须坚强,必须健康,她必须无条件地把孩子完美无缺地带到这个世界上来,听人说女人生孩子都是到鬼门关里走一趟,有难产死的,有大出血死的,也有孩子生生被憋死的……眼看一天天临盆的日子到了,她担心,她害怕,她无知,她不知道该怎样把这个孩子顺顺利利地带到这个世界上来,莹莹似乎患上了产妇综合忧郁症。可是廖光辉已有好长时间都没有回来了,他难道一点儿都不担心她吗?婆婆手里又没有什么钱,就是有钱也不会把她送到医院里去接生的,莹莹听她说过她已经跟庄上的接生婆——谁家的老妈子打过招呼了。于是一天中午在吃过了一顿廖光辉母亲手擀的面条之后,莹莹决定要回城里了,老妈子虽有些无措,但莹莹的主意已决。

已经到了年底,莹莹坐在汽车上望着窗外萧索的田野,想到她今年是不能回去过年了,想必外出打工或上学的人,都该回来了吧!她老早前到爱玲姐那儿去的时候,就十分难堪地提起等过了年她就结婚的事,是的,等过了年她生下了孩子,不管廖光辉有没有钱办婚礼,也不管办的怎么样,他们都一定要结婚了。她再也受不了这样未婚先孕的难堪,不用看别人的眼光,她自己都不过去,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今天的,然也无怨无悔,她看到车窗外的天空纷纷扬扬地飘起了雪花。

雪越下越大,到处天寒地冻的,铺子门前堆砌地乱七八糟,门关着,廖光辉不知道到哪里去了,莹莹走到门跟前四处摸了摸,果然摸到了钥匙,就扔在门口的一个塑料油桶里,廖光辉出门怕累赘连钥匙都不拿,其实主要是家里也没有什么可偷的。莹莹打开了门,屋子里面更乱了,廖光辉这个懒货肯定除了干活,连饭都懒得做了,碗也不洗,被子不叠,地也不扫,到处都乱七八糟,一张落满灰尘的旧电视桌上放了一堆碟子,莹莹走过去用手捭拉一下,又都是黄色碟子,莹莹皱了皱眉。刚开店的时候,莹莹只要一台旧电视就够了,廖光辉不愿意,非要花几百块钱买一台新VCD不可,其实他主要是想***,以前租一张碟子一天需要一块钱,廖光辉都是租了看完以后就送过去,莹莹有时也租来胎教碟子看的,没想到现在廖光辉竟然是弄了这么多搁家里,女人不在身边男人真是!

莹莹先把地扫了扫,又把床铺了铺,又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整理整理,就坐在床上歇了歇,毕竟月份大了,干什么活都不随便了,廖光辉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真不知道他一个人在这里是怎么干的生意。莹莹坐在床上怔了怔,就感觉到她好久都没有看过胎教的片子了,到小街上去租一张来看看吧,反正闲着也是没事干。

外面的雪下的越来越大了,莹莹打着伞步履小心地走着,她突然想起来上次那个女的要来修车的事,听人说这个女人离过婚,很风流随性,光人知道的就有好几个头儿,却没有一个正经想要她的,莹莹想,女人要像这样过一辈子可怎么行?远远地看见音像店的卷帘门拉下来了,莹莹想回去,又不甘心就又走近了两步探头望了望,门好像是悬下的,没有锁,里面应该有人。于是她决定喊喊试试,就走到了门前,费力地躬下身,拍了拍铁皮喊到:“里面有人吗?”喊了两声没有反应,莹莹就一把把门托了上去:“有人吗?买东西的!”她一只手推开内侧的玻璃门,心想要是再没人答应她就真回去了,大白天的,门都没有锁,屋里竟会没有人。

“谁?!——干什么?”

终于有人应声了,却叱道,接着就走出了那个女人,一身水红色的睡衣,杏面粉腮,春意倦怠,两手理了理头发,定眼看见是莹莹,竟怔了怔。

“有……那个,胎教的音乐碟子吗?”打扰了人家,莹莹不好意思地笑着问道。

“有……我给你翻翻!”女人听了忙一改刚才的凌盛气势,就去翻碟子,莹莹就拿眼光打量着她,以前总见她的打扮得过份风情万千的样子,细看来果然韵味十足,底子也不错,女人翻着翻着嘴角就挂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莫名笑意,莹莹也不好意思老看人家,就掉头扫视了一下房间。

突然,她的眼光就定在了门口花盆上的那一把天蓝格子的雨伞上了,因为它太像她家的那把伞了,然而,怎么可能呢?她家的伞怎么会在这儿呢?或许是这么长时间不在家她疑惑错了?莹莹并未放在意上,又打量了别处,可是,有意无意间她的目光又落在了那把雨伞上了,越看越像,伞布上还有一大片脏污的油渍,廖光辉现在上哪儿去啦?……

“呯呯!”

这时听到里间屋里发出两声拍击门板的声音,那个女人就警觉地回头望了一眼,忙又着急地一边翻着一边说道:“咦!我觉着就在这里面,有的……怎么就找不着了?”

“呯!”

又是一声拍击门板的声音,怎么回事?莹莹诧异地循声望去,望向里间那扇门,门虚掩着里面黑黑地,她看不透,也看不见。突然,她扫一眼门口的那把格子伞,那一刻,潜意识里……。

“去看看!……”她严肃地想道,就胆颤颤地走过去了。

她走到了门口,就望见了里面别是一番景象,里面一切布置考究,一架暖气炉上正冒着烟,一张温软香玉的床上似乎躺着一个人,肯定是一个男人了,就在莹莹感到难为情地,那颗悬下的心将要放下的时候,突然,她看见了地上的那一双鞋,她再熟悉不过了。突然她又一扫视就又望见了墙角衣架上挂着的跟这个房间不相衬的廖光辉的袄子,莹莹终于下定决心一把就掀开了蒙在那男人身上的被子。

果然是廖光辉,正满脸不堪地挂着那恬不知耻的笑意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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