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蛋眼见小小的纸风筝瞬间变得老大,一阵惊奇,眼睛瞪得老大直直看着毛野手中的大鸟,根本没有回过神来。
毛野见黑蛋不为所动,拿着大鸟纸鸢跑向黑蛋,一把将其铺在地上,双脚一提,就稳稳站在了纸鸢中间,又伸手一拉,将蒙圈的黑蛋一把拉倒自己身后,也站在这巨大的纸鸢上了。
“上来,扶好我了,抓稳!”毛野急切地说道。
黑蛋不知毛野何意,机械性地站着,一只手趴着毛野的肩膀。
只见毛野双手扣十,嘴唇微动,突然,那巨大纸鸢开始向上运动起来!
黑蛋不知有这等变故,双腿一软,情不自禁地蹲了下去!
“都叫你抓好我了!”毛野疾呼。
说罢为了让黑蛋能牢牢的抓紧他,他也蹲了下来。
黑蛋这才醒悟过来,双手赶紧紧紧的抓着毛野的两条手臂,感觉这大风筝怕不是要起飞了!
果然,伴随着毛野嘴里的叽叽咕咕,那大风筝迅速上升,升到三丈之高时又平稳着向垮塌过的后山飞去。
黑蛋心里震惊不已,吓得双腿直哆嗦,待大风筝飞到三丈之高时甚至不敢睁开眼睛,双手死死地抓住毛野,只听见耳畔传来呼呼的风声。
和黑蛋相比,毛野显得十分淡定,只见他稳稳的蹲在纸鸢之上,任大风吹得他头发向后一路飘扬,他嘴角上扬,掩饰不住内心的高兴。
不一会儿,纸鸢降落在一个山谷里。
见耳畔没有了风声,脚下也没啥起伏了,黑蛋这才睁开眼来。
这是在大梁山和牛背山中间的深谷里,毛野和黑蛋自然也是十分清楚这里的。
大纸鸢刚刚落定,毛野就迅速跳下,飞也似的向面前的一个透着微弱光线的山洞跑去。
“师傅!师傅!”毛野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
黑蛋一阵后怕,还没有从这恐高的情绪中缓过来,又听见毛野这师傅师傅的大声呼喊,感觉自己平时挺灵光的头脑此时明显不够用了!
他拾起地上刚刚带着他飞来的大风筝,虽十分疑惑,却左右看不出点端倪,便也跟着毛野向山洞走去。
这是一个幽深的山洞,也不知存在多少年了,平时许是些野兽盘踞着罢。
只见洞口杂草丛生,如若没有洞中传来的光线指引,自是隐蔽至极。
毛野扒开草丛,一头就窜进洞中,只见师傅稳稳坐在一块平坦的大石头上打坐。
眼见师傅还活着,毛野飞奔过去抱着师傅的大腿,所有的担心和委屈都化作泪滴啪嗒啪嗒流淌,嘴中还不停地嘟哝着。
“师傅,徒儿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傅太公慈祥地摸着毛野的头,轻声说道:“傻徒儿,为师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被他们给剿灭了,为师躲藏他们六十年,早就料想到早晚有这么一天,怎么可能不给自己留几条退路呢?”
听完师傅的话,毛野瞬间明白过来,原来师傅早就有所准备,敢情自己是白担心一阵了。
这时候黑蛋也走进了山洞中,见着眼前的傅太公好好的坐在那里,心里的震惊溢于言表。
他左右打量着这山洞,宽一丈有余,高近两丈,深约莫能有五丈之深,整个山洞荒凉不已,杂草碎木乱七八糟,平时自然是不会有人活动的痕迹的。头上发光的几颗珠子引起了他的注意,这莫不是传说中的夜明珠?
哎,今天晚上的奇事也真是太多了点,自己这小小的脑袋瓜子处处不够用啊。
黑蛋以前虽未和傅太公有过交集,可多多少少也听毛野说过几句,而今这山洞中只有他们三人,总不能让傅太公先给他打招呼吧?一来人家根本就不可能认识自己,二来怎么着人家也是一位长辈吧。
想到这里,黑蛋拿着那大大的风筝便走向傅太公,双手一拱,随着毛野家对他的称呼,恭恭敬敬地喊道:“太公!”
听见黑蛋的声音,毛野这才想到还有外人在场,赶紧放开师傅的大腿,起了身子,迅速止住了哭声,便要向师傅介绍起黑蛋来。
还没等毛野开口,傅太公却先说话了。
“是大头吧?不必多礼!”
听见的傅太公的话,黑蛋自然是受宠若惊,这不食人间烟火的老头子竟然也知道自己的名字?
他估摸着怕不是毛野平时在他耳旁提起的吧,毕竟两人也算是最好的玩伴了,于是便将眼光投向毛野。
相比黑蛋的受宠若惊,毛野心里更是波涛汹涌!
他何曾向师傅提过黑蛋半句!!!
可这一向不问世事的师傅怎么会知道黑蛋的名字,而且还是大名!即便是太平村上好多人也不见得知道黑蛋的大名吧?
眼见黑蛋投过来的目光,毛野哪里能不明白。
他赶紧问道,师傅,你怎么知道他叫大头呢?我平时也没向你提过呀!
听见毛野的问话,黑蛋心里也疑惑不解,自己没有这么出名吧?
看见黑蛋和毛野疑惑的样子,傅太公乐了,笑着说道:“你们两个小子还真以为我老头子什么都不管,一天就躲在毛家祠堂那破石屋里?哈哈哈哈哈……”
笑罢又指着黑蛋,“我不但知道你叫大头,还知道你本家姓石,只是村上人大都不知道你的大名,都叫你黑蛋罢了!你今年也是十二岁,七月十六出生,比我这徒儿也就小三个多月而已。”
听完傅太公的话,毛野和黑蛋唏嘘不已,敢情他好像他什么都知道,事无巨细,说得半点不差!
毛野试探着问道,“师傅,如此看来,那你岂不是对我们太平村家家户户的情况都了如指掌?可平时也没见你出去过啊!”
“哈哈哈哈,”傅太公又是一阵大笑,“不敢说了如指掌,大体情况还是都知道的!为师可告诉过你我一直在躲避我端公八门那上册凶四门吧?”
“是,师傅,此事徒儿知道。”毛野毕恭毕敬。
“那不就得了,你以为为师如何能在这太平村藏匿几十年?如若不把周围的人都了解得彻彻底底的为师哪里能放心!”
听傅太公如是说,毛野和黑蛋似乎都有几分理解了。
“可我平时也从未见你出过毛家祠堂啊?师傅怎么能将那么多人都了解得这么清楚呢?”毛野还是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