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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今日8000字大更)弃船

写在前面的话:本来本章想拆成两章发表,这样可以多水一章嘛……但是考虑到情节的连贯性和故事的完整性,我决定还是一次性发出来,诚意满满的8000字,一口气看个痛快!谢谢各位支持!

我新建了一个《埃及大帝》读者群161719444,如果对本书有兴趣,或者对古代埃及、古代西亚近东历史感兴趣的读者老爷,欢迎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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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会撞上那些船的!”殷戍突然惊恐地叫了起来,“瞧啊,那些运粮船,那些货船!那么近,那么大,那么多!我们的船太小了,它们会把我们撞碎的!”

“转弯吧!”哈列姆也跟着叫了起来,“我们贴着尼罗河的左岸前进吧!不要到河道中间!”

“不!”公主大声喝道,“我们就朝着那些船开过去,开到它们中间去!”

船上的人七嘴八舌吵成一锅粥,掌舵的塔蒙无所适从。

“听我的,”公主怒吼起来,“都听我的,我说了算!”

殷戍正坐在那女人身后。

他清晰地看见她罩袍下露出的布满了斑疹的胳膊,强烈感受到那具干瘦的身体所爆发出来的磅礴气势!

“啊——!”塔蒙突然焦急地呼叫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殷戍和哈列姆烦躁地回过头去,“又出什么事了?”

“瞧啊,瞧啊!”姑娘惊恐地尖叫着,“它们比我们快!黑船比我们快多了!”

殷戍顿觉寒毛倒竖。

塔蒙说得没错,那三艘黑船已经从河面上的船队中脱颖而出,杀气腾腾朝着他们直扑而来!

他看到三个黑色的身影在视野中越变越大,以一种令人胆寒的速度差飞快地拉近和自己的距离。

他清楚地看见看见船头高高耸起的尖角,看见尖角下方雕刻的呲牙咧嘴的鸟头装饰,看见船舷两侧伸出的密密麻麻的长桨在强劲有力地拍击着水面,看见耸立的桅杆顶端飘扬着阴森森的黑旗!

妈的,黑旗!

他突然产生了一种幻觉,感觉自己好像看见了船上那些“亡灵卫队”的人——全身黑衣包裹,戴着青面獠牙的可怕面具,手持沉重的、寒光四射的长矛!

小船的甲板上顿时一片混乱。

小涅托和图图毕竟是小孩子,此时此刻早已惊惶到了极点,把桨一扔便在船舱内外尖叫着胡乱奔跑;哈列姆不得不大声呵斥着他们,强行把他们拽回自己的位置上。

这个胖老头的满脸汗珠神奇地消失得一干二净,代之以一片可怕的死灰色。

他的全身都在颤抖,两只眼珠子也鼓了出来,看上去就像一条垂死挣扎的鱼!

“他们的船至少有30支桨,”他绝望地说,“我们只有6支……啊,我们死定了!”

“我们跑不掉了,”公主突然把桨一扔,“跑不掉了!”

“他们是来抓你的吗?”殷戍咬牙切齿地喊道,“你确定吗?”

“除了我还能有谁?”那女人怒火万丈,“亡灵卫队的人抓你?你也配?”

“那棒极了!我们可以把你交出去,现在就交!”殷戍的喊声瞬间便提高了八度,“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牛逼?肮脏的母狗!来吧孩子们!”他突然冲着小涅托嚷了起来,“……快去舱里找绳子,把这俩该死的婆娘捆上吧!”

“对,只能这样!”哈列姆也突然兴奋了,“我们不能被这俩婆娘拖死!”

索索一下子跳起来朝着殷戍怒目而视,手中又多了那把闪着寒光的小刀!

“不……!”哈列姆和塔蒙同时惊叫起来。

“把我交出去你们就安全了吗?”公主气得满脸通红,那张老树皮一般的脸显得尤为狰狞可怖,“他们要的可不仅仅是我的命,一切知情人都会灭口的!你们通通都在劫难逃!”

“你这只臭虫,”殷戍张牙舞爪伺机动手,“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吗?”

“你刚刚跪倒在我面前,亲吻了我脚下的地面,”公主突然双眼一红,“……你刚刚发誓要服从于我!啊,你竟然用最难听的语言辱骂我!你竟然要不知廉耻地背叛我!我的孟图老爷,我的小安虎殿下!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主人的吗?你就是这样毫不在乎你的誓言吗?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去他妈的誓言!

痛快淋漓地羞辱,毫不犹豫地背叛,这难道不是世界上最爽的事情吗?

电光火石之间,那女人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柄小刀,直直抵在自己的喉咙上!

“你要是胆敢动一下,我就自尽!”她泪如雨下,尖声哭喊着,“莫润尔?安虎!你这个小畜生!我下到地狱也不会放过你,我会诅咒你一辈子!”

“你要死就赶紧死,你特么吓唬谁呢?”殷戍暴跳如雷,刚想扑过去动手,塔蒙却再一次尖叫起来!

“火!”她喊道,“他们的船着火了!”

神灵啊,真的是火!

乱作一团的人们停止了荒唐的争吵,齐齐回头眺望。

那三艘越来越近的大黑船上蓦然点亮了无数火苗,浓郁的黑烟也相伴着升腾起来。

在长桨拍击水面所发出的有节奏的哗哗水流声中,还隐约传来了喧嚣的人声和焦躁的鼓点声!

“阿努比斯亡灵卫队”的船竟然自己着火了!

难道真的是某个神灵正在展示神迹?

殷戍正要欢呼,公主突然抓住了他的胳膊!

“‘亡灵卫队’的弓箭手,”她的嘴唇轻轻颤抖着,“那不是火,那是弓箭手!他们要用火箭对付我们!”

“没错,他们要烧死我们!”哈列姆惊恐地嚷嚷起来!

烧死我们!

他们要直接烧死我们!

他们甚至连靠船、检查、抓捕之类的活计都不愿意做!

殷戍的眼睛一下子变得血红,他甚至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血液强劲有力地冲击太阳穴所发出的滚雷一般的声音!

“怎么办,我们怎么办呀?”可怜的塔蒙一下子紧紧抱住他,开始嚎啕大哭。

还能怎么办?我们只能像柴火堆上的老鼠一样被活活烧死!

殷戍粗暴地一把将她推开,操起桨便疯狂地划了起来。

就在一瞬间,其他人也纷纷拿起了手中的木桨,开始毫无章法地划水!

每个人都使尽全身的最大力气,试图用最快的频率拍击着那该死的水!

混乱的节奏导致众人手中的木桨纷纷撞在一起,船舷两侧如同开锅沸水一般沸腾起来,速度却没有增加多少。

人们喘着粗气,浑身大汗淋漓,嘴里都在痛苦地呻吟着——这不是在划船,这简直就是在挣命!

三艘黑船已经越来越近。

它们带着不详的烟火,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逼上来了。

船上的鼓点越发显得暴躁,就如同刚刚下锅爆炒的豆子一般!

殷戍觉得自己的尿都快要飙出来了!

“右岸!”他气急败坏地嘶吼着,“我们向右岸前进!横过去,从那些船队中间插过去!”

“来不及了……”公主听天由命一般把桨一扔,“来不及了我的孩子们……”

“我们上岸吗,我的殿下?”哈列姆已经急得语无伦次,“我们靠左岸也行呀……”

黑船上的人开始射箭了!

几根纤细的小木棍儿顶着火苗拖着黑烟,远远划过几道弧线便落在水中。

距离还是太远,他们够不着。

但这几只箭足以使得小船上的可怜虫们吓得半死了。

他们葬身于箭雨、或者火海之中只是时间问题,而且已是迫在眉睫了!

“我们跳船吧!”殷戍高叫着,“跳到水里还有可能活命!”

“会被箭射死的!”公主绝望地喊着,“他们绝不会手软的!”

殷戍突然跳起来跑进舱室,在里面叮叮咣咣用力翻腾着。

“快来,快把这些玩意儿腾空!”他一边怒吼着,一边用力拖出了四个一人合抱粗细的大陶罐。

小涅托和图图赶紧跑上去帮他。

三个人飞快地将四个大家伙翻转过来,里面盛放的啤酒面包等等杂七杂八的吃食呼啦一下子撒满了河面。

“您要做什么?”哈列姆惊恐地问道。

“看见那艘船了吗?”殷戍焦急地指着50米开外的一艘运粮船大喊大叫着,“我们到那艘船上去!”

此时此刻,河面上的惊心动魄的追逐已经搅乱了船队的秩序,几乎所有的船都放慢了速度开始围观,河道也渐渐拥塞起来。

一搜排水量约100吨左右的中等木船正朝着殷戍的小船迎头开来,一面巨大的风帆正被强劲的北风吹得鼓起,推动着船体顽强地逆流而上。

那面帆上画着一只粗陋可笑的鳄鱼——也许它就叫“鳄鱼”号?

“鳄鱼号”的甲板上像其他运粮船一般堆满了灰褐色的粮袋,几名皮肤黝黑的水手正兴致勃勃地趴在舷墙上,对着面前的这场水上追逐战指指点点。

“您是说,我们游到那艘船上吗?”哈列姆指着它大声喊叫着。

“你们都会游泳吗?”殷戍吼道,“如果不会游泳的话,用这些罐子!”他踢打着甲板上的那些大家伙,“一人一个,倒扣过来,每个人都钻在下面!”

这些该死的家伙好像都不会游泳,每个人都用困惑的眼神盯着他,看得他浑身发毛。

“亡灵卫队‘的黑船越来越近,已经没有时间解释了。

殷戍二话不说,抱着一个大罐子就扑通跳下了水。

“好好看着!”他一边踩着水,一边朝着船上那几个目瞪口呆的人高叫着,“就像这样,把罐子倒扣过来,千万不要进水!然后……把脑袋钻进去!这样你们就有了很结实的头盔,而且有空气……即使沉到水里也能呼吸!懂了吗?”

他一边喊叫一边示范,船上的人依旧像看一个白痴那样看着他。

正在这时,黑船的第二波火箭已经射了过来!

随着相对距离的缩短,火箭的准头越来越高、也越来越密集。

有几杆箭已经够着了小船,一杆栽在舱室上的火箭引燃了苇草制成的顶棚,在强劲的北风吹拂下火苗呼啦一下子就起来了!

还有更多的火箭落在了小船四周的水中,激起了无数的水花。情势已经十分危急了!

“我日你们妈的!”殷戍急得用中文破口大骂,“快跳啊!快跳啊!”

人们别无选择。

麻风病公主和她那个该死的男人婆索索率先行动了!

两个女人合抱着一口大罐子,闷声不响地跳入水中。

该死的蠢货!她们的罐子口竟然朝上了,正歪歪斜斜飘在水面上!

两个女人一边尖叫,一边拼命扑腾着水,胡乱抓着那根救命稻草,眼看就要沉入水下了!

殷戍不得不游过去,飞快地将那口罐子翻转倒扣在水面上。

“钻进去!”他在水中用力推搡着她们的身体,“把脑袋钻进去,用手扶住沿儿……对,顶着罐子!你们不会沉下去的!往前蹬水,使劲蹬!妈的智障!二逼!十三点!瓜婆娘!……”

在又一阵尖叫声中,哈列姆、塔蒙和两个孩子也跳入水中。每两个人合用一个大陶罐,自然又是一番可怕的挣扎呼喊!

殷戍已经处于癫狂状态了。他高声叫骂着,用尽全身力气确保那帮倒霉蛋以正确的姿势顶着陶罐而不至于溺水,同时要牵引着他们朝着那艘该死的“鳄鱼号”前进!

箭,如同暴雨一般砸了下来。

殷戍周围的水面真的像开了锅的水一样沸腾起来了!

他扶着那口倒扣的大罐子,头部最后一次伸出水面进行深呼吸。

他看见自己的那艘小船已经完全着火了,火苗正在残忍地、一点一点吞噬着船体,船舱中也许运载过什么奇怪的东西,燃烧的黑烟遮天蔽日。

黑烟也正好挡住了“亡灵卫队”的视线!

而那艘“鳄鱼号”正在迎头开来,从水面朝上看去,那船……简直像山一样巍峨!

殷戍来不及多想,深吸一口气,便一下子钻进了水中。

温暖的尼罗河水给了他很大的慰藉,而那口形似大缸的陶罐阔口深肚,密封性能良好,积存的空气看样子能提供给他至少三到五分钟的呼吸时间。

三到五分钟的救命时间!

殷戍抓着那口倒扣的陶罐,朝着不远处的巨大阴影奋力蹬水前进。每隔几秒钟便将头伸进陶罐的大肚中换气。

“亡灵卫队”好像发现了他们的一举一动!

因为开始有箭打在他的陶罐上,发出了清脆的叮当声,这声音就像重锤一般敲击着他的神经!

他拼了命加快了蹬腿的频率——不管怎么样,面前那艘可爱的“鳄鱼号”是他最后的希望和靠山,是他的救命稻草!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的陶罐砰的怼上了一个硬东西,殷戍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猛烈撞向了一面“墙”;他一下子推开陶罐,将头伸出水面,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谢天谢地,他竟然已经游到了“鳄鱼号”左舷的正下方!

殷戍没命地咳嗽着,用力抓扶着船体上粗粝而又支棱的木板,慢慢向船尾靠过去。他想转移到船的另一侧——这样的话那些黑船就彻底看不见他了。

就在百米开外,三艘黑船已经团团围住了那只可怜的小船;它还在熊熊燃烧着,火势更加旺盛,而黑烟却变得没那么浓烈了。

情势似乎一下子变得十分诡异。

附近的几艘船肯定接到了某种指令,因为它们都齐齐降下了一半的风帆,偏离了主航道,开始朝着尼罗河的左岸靠了过去。

下游的船顿时河面上猛烈地拥塞起来,将河道堵得水泄不通。

这可真是倒霉透顶!

殷戍突然好想哭,好想一头撞死在船板上!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就在自己的头顶上,有人在甲板上跑来跑去,焦急地大喊大叫着。

他觉得浑身的血液一下子都凝固了!

“强盗!”“鳄鱼号”上的人在高叫着,“好像是强盗!”

殷戍经过了足足一分钟的混乱思考,才明白过来那些运粮船的水手一定是将神秘的“亡灵卫队”当作尼罗河上常见的强盗了!

他一下子想起了什么,开始在“鳄鱼”号的四周扑腾着水窜来窜去,焦急地四处搜寻着。

塔蒙,塔蒙!心爱的姑娘在哪里?

哈列姆老师在哪里?

那个麻风病女人和她的男人婆侍女在哪里?

两个调皮的小孩子又在哪里?

他扒着船上的木板,拼命地睁大眼睛,仔细观察着碧绿河面上的每一点蛛丝马迹——破碎的木片,撕烂的抹布,从上游顺流而下的各种杂七杂八的垃圾……

没有,他没有看见漂浮着的大肚陶罐,没有看见露出水面挣扎呼救的人头!

殷戍一下子急了——从小船到“鳄鱼号”只有区区50米的距离,这一距离还在不断缩小,即便对于一个完全不会水的人来说也并不是难以跨越的天堑!

难道他们统统都嗝屁了?

他踩着水,攀附着“鳄鱼号”焦躁地团团打转,反复“扫瞄”着附近的广大水面,却一无所获。

恐惧感顿时充塞了他的大脑。

在一瞬间,河面的喧嚣都消失不见了,他的耳朵用力捕捉着那几个人所能发出的每一丝声音。

他妈的,人呢?

难道就他一个人成功地逃了出来?

尽管河水温暖无比,殷戍却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一点一点结冰。

正在这时,“鳄鱼”号船尾的水面上呼啦一下子钻出两个人头!

两个女人!

其中一个女人开始剧烈地咳嗽,而另一个女人却毫无声息!

殷戍眼前一亮,差点哭了出来。

那正是塔蒙!

可怜的姑娘没命地咳嗽着,头戴的假发也完全脱落了,露出一个乌青发亮的头颅。

而她怀中,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该死的麻风病公主!

殷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游了过去。

一见自己的主子从天而降,塔蒙喜出望外,眼睛一翻却要晕厥过去,他赶紧冲上前撑住了她。

两个女人的体重在拽着他不断下坠,他不得不使出吃奶的劲儿将她们拖到“鳄鱼号”的船帮下方——这里有很多支起的木板可以扶靠。

“塔蒙,塔蒙,我的好女人!”殷戍抱住姑娘湿漉漉的脑袋没命地亲吻着,而她却死死抱住他哀哀哭泣。

“怎么是你和公主在一起?”他压低了声音问道,“哈列姆呢?索索呢?那俩小屁孩子呢?”

塔蒙筋疲力尽,哭得气都穿不上来了。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不知去向,两只光溜溜的胳膊死死勾住殷戍的脖子,浑身都在剧烈颤抖着。

“殿下!我能活下来真是命大……哈列姆老师不见了!我刚下水的时候他就不见了!”姑娘抽泣着说道,“我……我只抓到了公主殿下……索索也不见了,他们都不见了!”

“你会游泳?”殷戍大声叫道。

塔蒙用力点了点头。

“那你怎么不早说?”殷戍暴跳如雷,“怎么不早说?”

可怜的姑娘嘴巴一咧,眼泪又如同成串的珠子一般滚滚而落。

殷戍的额头青筋暴起。他拽着哭哭啼啼的塔蒙扶好船板,又一把捞过那个人事不省的女人。

图雅公主身上宽大的罩袍也不翼而飞,肌肤上的大块的斑疹与疮疤看上去触目惊心。

她双目紧闭,嘴唇青紫,身体软软地趴在殷戍身上,似乎没有一丁点儿活气。

他正在紧张地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头顶上突然响起了炸雷一般的喊叫声。

“你们是谁?”两名缠头的水手趴在“鳄鱼号”的船帮上朝下高声呼喝着,“你们是谁?扒着我们的船做什么?”

“我们是底比斯来的行商,要去法尤姆买粮食!”殷戍想都没想便大声回答道,“我们遇到了强盗!善良的人,帮帮我们吧!”

“真的是强盗?”一个家伙指着身后的那团浓烟烈火喊道,“那些黑船抢了你们的船?啊……他们说自己是陛下的军队!”

“不,是强盗!”塔蒙仰着头喊了起来,小模样真是楚楚可怜,“他们是强盗!他们杀了一条船的人!我们好不容易逃脱了性命……”

“瞧,有女人!”“鳄鱼号”的甲板上又多了几个水手,大家兴奋地鼓噪起来,“瞧啊,两个女人!”

“怎么帮你?”一个斜眼的水手怪声怪调叫了起来。

“扔给我们几块木头,”殷戍指了指远方的尼罗河右岸,“我们会游到岸边去的!”

“我们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在说谎?”一名干瘦的老头喊着,“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坏人?”

“把女人送上来!把女人送上来我就给你们想要的!”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人们顿时哄笑起来。

眼见甲板上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殷戍心中开始暗暗叫苦。

“快把女人送上来!不然我们就把你们交给对面那帮黑船上的人!”有人开始威胁了。

情势一下子变得十分危急,殷戍怀里抱着那个一身疮疤的女人,顿时觉得万念俱灰,恨不得一个猛子扎到水底,就这么淹死算了。

怀中的那个女人突然动了起来!

图雅公主一手勾住殷戍的脖子,一下子舒展开身体,平躺在水面上。

她将自己的全部身体暴晒在阳光下,暴露在“鳄鱼号”上那帮色迷迷的水手的众目睽睽之下!

“来吧,你们不是要玩女人吗?”她尖声叫着,“来呀,来玩呀!”

眼看着那具女人肉体之上密布着触目惊心的疮疤和瘤子,所有人都沉默了。

“麻风病!”突然有人尖叫起来。

“鳄鱼号”甲板上看热闹的人群顿时一哄而散。

“快丢木头和衣服下来!”公主攀附着船板咬牙切齿地喊着,“快丢下来!否则我就一直抓着你们的船,直到我死!我一直到死都诅咒你们!”

伴随着几声惨叫,甲板上顿时一片混乱。

过了好一会儿,船帮上才小心翼翼探出一个脑袋。

“啊,神灵啊,神灵啊,”那个枯瘦的老头儿可怜巴巴地说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我们不认识你,我们并没有伤害你,也没有得罪你啊!为什么要诅咒我们啊?”

“快丢下来!”公主攀住船板,作势就要爬上去了。

“别动,别动,别动!”

甲板上顿时响起了更响亮的尖叫声。

殷戍和塔蒙震惊地看着那位强悍的公主。他们到现在还没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孟图老爷,”公主回过身命令道,“快把你的项链和首饰给他们……我的都掉了!”

殷戍一下子清醒了。

他手忙脚乱解下了自己脖颈上的圣甲虫大金链子,以及右手腕上的绿松石黄金大手环,忙不迭扔了上去。

“这是对你们恩惠的报答!”公主大声喊道,“你们丢木头,袍子或者衣服下来!要快!”

头顶立刻传来了一阵激烈而又慌乱的人声。

很快,几块大木板扑通扑通丢下了水,几件白色的亚麻布袍子也慢吞吞飘了下来。

图雅公主满意地游向了一块木板,紧紧抱住了它。

殷戍和塔蒙喜出望外,也各自抱紧了一块木头。

“你们赶紧走吧!”“鳄鱼号”的甲板上响起了一片哀求声,“不要让邪神污染了我们的船,赶紧走吧!求求你们了……”

“不要对任何人说起你们曾经见过我,”公主大声喊道,“否则我真的会诅咒你们一辈子的!”

殷戍双手攀附着巨大的木板,头顶着白色的罩袍,和光着头的塔蒙对视一眼,恍惚如在梦中。

他的眼神突然发直——他看见,就在“鳄鱼号”的对面,那三艘放火杀人的黑船已经杀气腾腾朝着这边开过来了!

他们应该在那艘小船上一无所获。

他们肯定发现了“鳄鱼号”上的某些动静,马不停蹄朝向这边搜捕了!

肾上腺激素再次在体内爆发,殷戍的心脏开始狂跳起来!

“我们赶紧游到岸边!”募然之间,他发出了一种扭曲至极的吼声,“快快快!他们逼上来了!”

公主和塔蒙也发现了迫在眉睫的危险,赶紧抱紧了木板用力蹬水。

眼前还有不少船横亘在他们的“水道”上,但他们毫不在意——他们眼中只有尼罗河右岸那一望无际的芦苇丛!此时此刻,那片浑浊而又泥泞的湿地才是幸福的天堂!

加油吧孩子们,用力蹬水啊!

木板提供了最宝贵的浮力,罩袍提供了令人满意的遮蔽,而大腿和小腿的肌肉则提供了至关重要的动力!

三个人各自推着木板,开足了马力的双足在身后腾起了阵阵水花,三艘“人肉摩托艇”的速度甚至能够超过每小时5公里!

四周的几艘运粮船都发现了河面上这三只小小的影子,开始鼓噪喧哗起来。

这对殷戍来说极其危险!

但是他们别无选择。他们只能硬着头皮冲过去!

那些船上的水手们一边嚷嚷着,一边开始朝水中抛洒水果、压舱石块、破烂家具以及各式各样的杂物。

三个可倒霉蛋在飞溅的水花中艰难穿行,显得是那样的可怜与无助。

“我要死了!”塔蒙上气不接下气,“我……我撑不住了!我没力气了!”

“挺住啊我的姑娘!”殷戍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着,“那边不远了!不远了!”

他奋力游到塔蒙身边,推着她一起前进。

“死也要死在岸上!”公主尖声叫道,“如果亡灵卫队的人抓住你,他们会剖开你的肚子,把你的内脏全部扯出来喂鹰!”

可怜的塔蒙惨叫一声,差点沉入水中。殷戍赶忙抓紧了她。

“等着吧!”他咬牙切齿地冲着那些运粮船喊道,“等着吧,你们这些渣滓!如果我有一天得了势,我会把你们统统斩首,一个不留!”

“省省力气吧,省省吧!”公主断喝道,“再越过一艘船,我们就安全了!”

……

PS:下次更新时间8月5日(周六),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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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中的小镇在民国初年叫曹六营子,中清铁路修建的时候,那里只剩一些坍塌的土坯房子,修铁道的“老伯代”(指苦力)曾在那里住过。铁路通车后,那个地方有了一个站点,一个丁宇型的俄式房子,黄色的墙,墨绿色的铁皮房顶。站长是地中海来的黑毛子,叫尤拉。与他同住的还有一个人高马大的白俄太太,棕麻似的头发,脸上还有不少雀斑。那个小站也叫八站。起初冷冷清清,只有一个货场和一些季节性的搬运工。到张宗昌镇守绥芬河那阵子,为筹军饷开了大烟禁,并且开展起边境贸易,曹六营子也跟着繁荣起来。一些种大烟的、淘金的,做各种各样买卖的人多了起来。
  • 关东家事

    关东家事

    无论怎样发挥想像力,爷爷也决不会想到自己的这一生还能和“胡子”挂上钩,而且这么紧密。逃荒的艰难,人生地不熟的困苦,兵荒马乱的旅途……爷爷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胡子”能和自己的命运联系到一起。民国初年九月的一个傍晚,北方的天空寒冷、萧索。爷爷很高兴,因为卖了一车的山货,而且价格不菲,这对于一个刚刚从山东来到东北闯关东的家庭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来年的生产资料,今冬的生活物资基本上齐备了。现在,爷爷和于世魁每人赶着一辆马车,伴着斜阳和兴奋的心情,从古老的齐齐哈尔赶往新开垦的住地——于家窝棚。
  • 都市生活蜕变女孩逆袭爱情

    都市生活蜕变女孩逆袭爱情

    伊雪,一个很普通的女孩,平平无其的样貌,小小的眼睛,微黄的脸,一头毛躁的长发,总是因为自己长的不够漂亮而自卑,直到一场梦改变了她的外貌……看她如何恢复自信活的风生水起,潇洒漂亮!暮黎,一个从十多岁开始就拼搏在s市的男孩,直到有一天,遇到了完美蜕变的伊雪,摩擦出爱情……“其实我原来长的并不是这么漂亮,只是因为一场神奇的梦改变了我原本的容貌”……“我爱你不是因为你有多漂亮,而是因为你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