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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走尸之谜(五)

田夫人的贴身丫鬟垂柳突然失踪,是畏罪潜逃还是已被人杀害?众人一时不得要领。但毫无疑问,这条线索断了,九妹他们必须从别的地方下手。

于是,大家想到查那砒霜的来源。

这倒是没费什么周折,田家家大地多,仓廪丰实,这种地方鼠患自然特别严重。为了灭鼠,田老爷每年都会从县里购买大量的砒霜,且这都是在县令那里报备了的。所以,管家叫了专管放药的一个老院公来询问。

这老院公已然七十多岁了,耳朵早就聋了,对于县令的询问常常是答非所问。后来,管家没法子找了他孙子来,这才问出实情。

据老院公说,丫鬟垂柳确实曾问他要过一包砒霜。当时,她说夫人屋子里的老鼠经常咬坏东西,所以夫人打发她来要一包药。既然是夫人发了话,老院公自然没有任何怀疑,就给了她一包。但这砒霜剧毒无比,老院公见她年轻识浅,少不得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小心使用,不可伤了人。

“这是多久之前的事?”九妹插口道。

老院公的孙儿连比带说的将九妹的话告诉了祖父,老院公昏黄的眼珠子转了转,道:“。。。昨天。。。”

“那当时垂柳可有什么异常?”九妹又道。

老院公这回似是听懂了,还没等他孙儿打手势,他便很干脆的摇了摇头。

这倒是奇了怪了!九妹摸了摸下巴,又问管家那垂柳的来历。

管家告诉她,垂柳自小父母双亡,一直由舅父抚养。

“后来他舅父经营生意破产,一大家子人都需要养活,自然顾不得她。正巧,咱们府里缺人,老爷便将垂柳买了回来。垂柳模样周正,手脚麻利,为人又伶俐,所以一进门就在夫人身边服侍。”管家说着话,瞧了瞧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女主人。

九妹微笑点头,转头问田夫人:“是这样吗?夫人?”

田夫人怨毒的看了她一眼,冷冷道:“要说手脚麻利,确实如此。不过,这丫头心眼儿多,一心想往上爬。她先是老爷拉拢不成,后来又想拉拢少爷。当时广儿没理她,还将此事告诉了我。老身当时就狠狠教训了她一顿,叫她不要痴心妄想。哪里知道,最毒不过妇人心,她竟因此怀恨在心,居然会对广儿下毒手。。。”话落,又呜呜咽咽的哭起来,一个劲儿的埋怨自己,当时没将垂柳赶出家门,这才送了儿子的一条命。

丫环与主人,这在谁家里都是丑事,是要极力掩饰的。九妹没料到,田夫人竟如此轻松的说了出来,而且说的如此直白,这倒让她对这个夫人重新产生了兴趣。九妹问完后,县令和萧有道又各自问了几个问题,但鉴于垂柳失踪,很多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

田府的花园不大,但因依傍山势,所以风景极佳。九妹拾级而上,到了一处凉亭。这凉亭建在半山腰上,视野开阔,整座庄院及院外的天地都能尽收眼底。此时正是春耕时节,那一垅垅青苗,迎风招展,翠绿可人,让人瞧了不禁心情大好。

九妹伸了伸胳膊,突然觉得精神了不少。她在亭子里待了片刻,便慢慢往回走。谁知走到荷花池之时,突然闻到一股子火星味道。她皱了皱鼻子,以为是失了火,但再转眼瞧去,见池塘后的树丛子里露出一片桃红衣衫。她往前走了几步,探头一瞧,哪里是失火,原来是一个年纪约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怀里抱个碎花布包,在那里烧东西。

“喂,你干什么?”九妹问她。

红衫女子听见背后有人似乎吃了一惊,慌忙往起一站,不但布包里的东西散了一地,竟将火盆也踢翻了。

九妹瞥了眼布包又见这女孩子慌慌张张的,似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她虽生性好奇,但也没闲到乱管人家的家事。只是笑道:“你慌什么?我不过是路过见你在这里烧东西,顺便瞧瞧罢了!”说着又嘿嘿一笑,说道:“莫非你做了亏心事不成?”

她本是开玩笑,哪想到女孩儿听她如此说,吓得脸色一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道:“好姑娘,你饶了我吧。我只是看垂柳姐姐生前跟我好了一场的份儿上,才给她烧些东西的。求你,求你不要告诉夫人,要不然夫人肯定会扒了我的皮的。。。”说着哭的更伤心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九妹将她轻轻扶起,又替她揩了揩眼泪,温声道:“小妹妹,你刚才说这些东西是烧给垂柳的。可是田夫人房里的垂柳?”

那女孩子一时情急说漏了嘴,此时只低着头不说话。

九妹见她有所顾忌,也不十分逼问,又道:“你还真是个重情义的好姑娘。可惜垂柳年纪轻轻就这么去了,要是她泉下有知一定会感激你的。”

那女孩子望了望她,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但终究咬着嘴唇低下了头。

九妹见她守口如瓶,眼珠子转了转道:“说不定,垂柳也会来找你的。。。。。。”

那女孩子一听垂柳会来找自己,脸都吓白了,嗫嚅道:“真。。。真的吗?”

“自然!”九妹郑重道,“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你只要将她身前的事告诉我,我就有法子救你。”

那女孩子眼底突然有了一抹光彩,抬头问道:“你。。。你是法师吗?”

九妹嘴角不易察觉的弯了弯,从树上摘下一片叶子,随手一样,那片叶子竟钉在了树桩上。那女孩子大吃一惊,再也不敢怀疑,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姑娘,求你救救我。”

九妹咳嗽了一声,一本正经道:“你起来吧。实话告诉你,我认识垂柳,想帮她。凶手杀了垂柳肯定是因为她知道了什么,你与垂柳情同姐妹,搞不好那凶手也会杀了你。”

那女孩子惊恐的往后退了,一把拦拉住她九妹,又磕了几个头,才将实情说了出来。

这女孩子名叫小红,以前是服侍田广的。后来田广被赶出家门,她就被安排到田夫人房里做事。但田夫人待下严厉,她又笨手笨脚的,常常不是打翻了东西,便是摔破了茶盏,因此常受责骂。垂柳年纪比她大,看她可怜,凡事总是照顾她,提点她,所以小红一直将垂柳当做亲姐姐看待。

昨天夜里,小红闹肚子,不敢半夜一个人上茅房,本想去隔壁叫垂柳。谁料却见垂柳偷偷一个人往花园来,不知做什么。小红一时好奇便悄悄跟了过来,见垂柳竟是跟人约好了来见面的。

“垂柳跟谁见面?他们说了什么?”九妹问她。

小红摇头道:“我怕姐姐发现,不敢靠近,不过看模样,像是小姐房里的翠珠姐姐。她们说了好一会儿话,但我没听清,只瞧见两人刚开始还好好的。不知怎地,后来竟吵了起来,垂柳姐姐哭着跑了回来。第二日,我问她怎么回事。她当时十分慌张,让我不可将昨夜之事告诉旁人。还跟我说,她可能不久就要死了,还说她要是死了,让我好歹记着她,也不枉我们姐妹一场。”

“垂柳有病?”

“没有,姐姐身子好的很。”

“那她怎会知道自己会死?除此之外,她还对你说过什么?”九妹问。

小红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她说,要是哪天她忽然不见了,那就是死了。”顿了顿又拉着九妹求道:“姑娘你可得救救我,我知道可都跟你说了。”

九妹拍拍她的手,“放心!放心!”

她接着又说:“你近两日找个借口出府,回家也罢,走亲戚也行,总之过三五日后再回来。”

小红将信将疑的接看着她,“真。。。真的?”

九妹郑重点头:“自然!”话落抬手指了指还钉在树上的那片叶子。

小红这才放心,收拾了布包火盆,千恩万谢的去了。

小红去后,九妹将树桩上的叶子噌的拔了下来。她翻过叶背,原来后面竟贴着一柄飞刀,只是刀刃因粘力紧紧贴在叶子上,视觉上看着像是叶子切入木头里。她咧嘴笑了笑,这小丫头真好骗。

这时,身后有一人缓缓走出道:“包姑娘什么时候改行骗人了,怎地在下没听说呢?”

九妹不回头也知道那人是柴玉。她笑着掂了掂手中的飞刀,说道:“就是刚才啊!你不是都听到了吗?”

柴玉觑了眼她手上的飞刀说:“阿九姑娘越发出息了,竟连小姑娘都骗。”

九妹瞪了柴玉一眼,这人抓住了人小辫子就不肯放手,忽又笑道:“柴大公子也不错的很,竟偷听起人说话来了。”

柴玉云淡风轻道:“在下只是出来散步,偶然听到这里有人装神弄鬼,所以留下来瞧瞧。”说着将那柄刀夺了过来,左右瞧了瞧,说道:“展昭的飞云刀。可惜却被你用来骗人,真是糟蹋了。”

“你。。。”

柴玉装作没瞧见她那张牙舞爪的样子,又道:“如今得了这线索,接下来你要去找田小姐问话?”

“你知道还问!”

柴玉将飞刀收了,边走边回头道:“别说我没提醒你,这田小姐可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你自己要小心了。”

九妹笑了笑,她田芷玉再厉害,也不过是只母老虎,但她包九妹却天生就是老虎的克星。

包九妹回到房间之时,萧有道正悠闲的喝着茶,面前的桌子上还花花绿绿摆着几盘点心。像大多数公子哥儿一样,萧有道也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对吃食有着自己一番独到的见解的。可惜,他不是出生大富之家,否则九妹毫不怀疑表兄一定为了吃日费千金也在所不惜的。

只瞧他翘着二郎腿,一手捧茶,一手捏着两块桂花糕,喜滋滋的满足口腹之欲,还不时摇头赞叹一下。

“阿九,你回来了。快来,刚刚陈大人送来了好几样当地的小点心,你快来尝尝。”萧有道抬头看见表妹,很热情的招呼道,他可不是个吃独食的人。

九妹冲他敷衍似的笑了笑,毫不客气的抓起一块点心就放到了嘴里。说实话,她现在极其生气,如果不化愤怒于食欲,她可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将对面这个一脸天真的呆子敲成一个大猪头。

这人没心没肺到了一定境界。人家千辛万苦帮他查案子,他倒好,竟然自己一个人坐在屋子里没事儿人似的大吃大喝,也不知当了县令后,有多少老百姓要受苦了。九妹摇头叹息,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临走时,她姨妈李氏那张痛哭流涕的脸。都说知子莫若母,姨妈当时也是知道儿子这幅德性,才那样不放心的吧。

“阿九!表妹?”萧有道见她直发呆,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没事吧?”又问道:“你不是去见田小姐了吗?情况怎么样?”

九妹摇头:“不怎么样!根本没见着!”她往嘴里又塞了一块六合酥。

萧有道嗯了一声,看样子十分赞同,说道:“想来她先丧父又丧兄,心情肯定不好,悲痛过度,不愿意见人也情有可原。”

九妹横了他一眼,他倒是听善解人意。可惜人家田小姐是故意不见她的。去见田芷玉之前,九妹绝没想过田小姐会拒绝见自己,再怎么说她包九妹身后也有两大县官老爷的面子,她田小姐再厉害,难道还敢拨了县令的面子不成?可惜,人家就是这么牛!仗着自家是富甲一方的土财主,连县令陈老爷都得让他们三分的傲娇心里,包九妹直接硬生生的给堵在了门外。

下人给她的答复是,小姐身子不舒服,暂时不方便见客。好吧,九妹想,自然见不到大老板,那小虾米总能见到吧?况且,现在毕竟她也只是听小红的一面之词,对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不了解,并不想这么快跟田小姐撕破脸。于是,她又问可否见见小姐的丫鬟翠珠姑娘。可这回人家回答的更干脆,翠珠在服侍小姐,也不方便见客。

好嘛,一个人要是不想见你,多烂的借口都说的出来。九妹直接无语,又不能像条哈巴狗似的蹲在门口等着,只得灰头土脸的先回来,再另想招儿。直到此时此刻,她才知道,柴玉是多么阴险,他早就知道田家小姐是这种态度,却不说破,说了一大堆小心谨慎的废话,害自己扫了面子又得力不讨好。

她现在想起柴玉就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了。可偏偏有人没眼力劲儿,只听萧有道忽然问道:“哎哎,阿九我问你,柴公子已到及冠之年了吧?”

九妹:“早过了。算算应该有二十出头了。”

萧有道哦了一声,又道:“那他已到了娶亲之年,不知可有婚配?如果还未曾婚配,侍妾什么的也应该有了吧?”

九妹道:“这我可不知道!他那个人眼高的很,恐怕没几个人能入得了他的眼。再说,你瞧他那清心寡欲的样子,搞不好过几年出家剃度也有可能?”

出家剃度?萧有道大吃一惊,喃喃道:“可惜了,可惜了!柴公子那么好的一个人,哎哎。。。”

九妹起先还没觉得什么,可到后来越来越发现这话有些不对劲儿,她笑着睨了萧有道一眼,凑过去道:“表哥难道对柴大公子有意思?要不要我去帮你说说?”说罢,笑嘻嘻的打量了他一番,说道:“你长得。。。嗯,虽比不上女子,但也阴柔之气十足,说不定他会喜欢你的。”

萧有道脸一红,急忙否认道:“不可胡说!不可胡说!我是个正常男子,岂会生那断袖之癖?”

九妹不过跟他开个玩笑,看他急的那个样子,不禁好笑道:“既是这样,你问人家娶亲之事干什么?难不成你有好人选?”

萧有道郑重道:“你也知道,我们萧家人丁单薄,只有我这一个男丁。我叔叔虽没有儿子,却有五个女儿尚自待嫁闺中。我那五个堂妹个个花容月貌,知书达理。柴公子如此人杰,要是我萧家能跟他结了亲,这不正是才子佳人,一门佳话吗?”

九妹觑了他一眼,心想表哥你真的想太多。且不说柴玉本人愿不愿意,恐怕皇上第一个就会反对。柴家虽地位尊贵,受皇上荣宠,但柴家毕竟是后周皇室后裔。当年太祖皇帝说的好听点是通过陈桥兵变受禅登上皇位的,但说的直白点这皇位是从人家柴家手里硬抢来的。后来,他虽善待柴氏一族,给人家又是封王又是封爵,好像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但焉知那不是权宜之计?

要知道,赵家虽得了天下,但毕竟不是光明正大得来的,况且那是还有不少军中将领和后周老臣拥护柴家,太祖根基未稳,为了安定局面,可不得厚待柴家吗?这个政策一直沿用到现在,历任皇帝都对柴家十分重视,加官进爵那是不用说了。但尽管如此,明眼人一瞧就知道,什么郑国公、郑王爷云云,那都是虚职,一点实际含量都没有,属于只拿钱不干活儿的营生。

人说,这还不好吗?有多少人想拿钱不干活儿求都求不来呢,柴家还有什么可挑剔的。话是这么说,但即便柴家肯安于现状,皇上也不一定会答应啊。所谓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你那天闲的没事儿会不会突然反了呢?所以,皇上在用钱笼络柴家的同时,还得想各种招儿压制,比如说将宗室之女嫁给柴家的男丁,再比如说给你个什么宫廷侍从的雅号,其实就是让你时时刻刻处在他老人家眼皮子底下,又比如暗中派出卧底打入柴家内部探测敌情,一旦你家有什么风吹草动,直接下诏给你一举歼灭,让你再跟我作对。

所以,伴君如伴虎啊。柴家整日生活的如履薄冰,生怕哪天就被皇帝抓住小辫子给干掉了,能不韬光隐晦,乖乖听话吗?所以,柴玉才整日不务正业,到处游学,即便这样皇帝还不放心呢。那萧有道的叔叔的大舅子乃是兵部侍郎,柴玉要是哪根筋不对娶了萧家的女儿,那就是明着想夺军权呐,皇帝还会放过他们吗?

但对于柴家跟皇室的委婉曲折,萧有道可一点也不知道,他只是单纯的觉得柴玉不错,这才想把妹妹嫁给柴玉的。九妹虽对朝政没什么兴趣,但开封府不是有个智多星公孙先生吗?公孙先生一没事儿就爱搬个小板凳坐在院子里给包家人分析局势,所以九妹还是多少知道一点朝中的微妙局势的。

如今她听萧有道有如此想法,说道:“我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

“怎么?”萧有道微感诧异。

九妹也懒得跟他这个书呆子分析局势,只淡淡道:“郑国公家娶媳妇,那一定是名门闺秀,宗室之女。你叔叔现不过只是河南知府,恐怕。。。”

萧有道叹了口气,垂头丧气道:“你说的对。可惜了。。。”

“可惜什么?”萧有道话音刚落,柴玉就手摇折扇,风姿俊朗的走了进来。

萧有道脸一红,忙道:“没。。。没什么,柴公子请坐!”

待柴玉坐下后,九妹问他:“柴大公子去了何处?怎地一上午都不见人影?”

柴玉抿口茶,不答反问:“你的事办的如何了?见到田家小姐了?”

九妹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明知故问!”

柴玉也不生气,将一张单子交给了包九妹。

“什么东西?”九妹觑了那张单据一眼。

“打开瞧瞧不就知道了?”

九妹将单据接过一瞧,脸上突然闪过一抹喜色。。。。。。

......

柴玉说,打蛇打七寸。如果想要得到一些消息,必须得对你的对手了如指掌,只有这样才能百战不殆。

包九妹虽对这种强盗理论不屑一顾,但她不得不承认柴玉是对的。有时候,对待君子固然得用君子的办法,但对付小人就当另当别论了。田小姐是不是小人,她不知道,但如果不想偏招儿,一味的从正面入手,似乎只能浪费时间。所以,决定先试试柴玉的法子。

当晚她就拿着柴玉交给她的那张票据去拜访田小姐。田小姐十分顽固,这次拜访的结果仍旧是闭门羹,但当九妹拿出手中那张票据之时,田小姐竟很快便见了她,态度虽不怎么友好,但毕竟让她顺利的找到了问题的突破口。

不过,柴玉这张票子究竟是什么呢?那是一张田小姐跟赌馆来往的金钱凭证。据说,田小姐一直觊觎田老爷的家产,但在那个年代只有儿子才有资格继承家产,所以只要有田广在,田小姐是绝对不可能成功的。但人们往往不太了解女人,一个女人只要决定做一件事,她往往比男人还要执着。

田小姐在几次跟父亲大闹未果之后,便想到从田广身上下手。田广虽不是什么十足的纨绔子,但平日里也是斗鸡走马,花钱如流水。田芷玉抓住了哥哥奢侈又爱面子的短处,便暗中让人贿赂赌馆的老板,让他设法拉田广入瓠。田广平日里受人吹捧惯了,他哪里知道,那些人都是笑面虎,之所以对他毕恭毕敬全是为了他口袋里的钱。这样的人,社会阅历浅,脑子简单,自然容易上钩,所以赌馆老板不用费什么力气,就让他一夜之间输了上万两银子跟他家五十亩良田。

田老爷知道这个消息后大怒,他倒不是心疼钱,而是痛惜自己年近花甲竟然有这么个不成器的儿子。再加上,田小姐在一旁挑拨助力,田老爷一气之下就将田广赶出了家门,并扬言跟他断绝父子关系。本来一切都很顺利,田广离开后,田小姐自然就是田家的继承人。然而,她万万没想到的是,二太太竟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怀孕了。如果二太太生了儿子,家产还是到不了田小姐手里。

但田小姐不是个轻易认输的人。一计不成她又生一计,干脆买通二太太身边的丫鬟,给二太太暗中下了麝香,结果二太太还未成形的胎儿就此神不知鬼不觉的没了。

“垂柳呢?”九妹道,“有人看见垂柳死的那天晚上偷偷与小姐身边的丫鬟翠珠姑娘见过面。”

田芷玉冷笑道:“难道你怀疑垂柳的失踪跟我有关?”

九妹笑道:“有无关系,这不是由我决定的。这得问翠珠姑娘了。”

“你究竟想怎么样?不要以为你抓住了我的把柄,我就什么都会听你的。”田芷玉恨恨道,“现在父亲跟大哥都已经死了,即便事情败露了,又能怎样?莫非你真的认为,陈大人会追究我这个田家大小姐不成?”

“那倒未必。陈大人不动小姐,那是在小姐不是凶手之前。可如果他知道你跟垂柳暗中有往来,并且很可能就是你指使垂柳下毒害死了田公子呢?你认为,他还会包庇一个杀人犯吗?”

“你胡说!我根本就没杀他。”

九妹道:“那你为何不敢说出垂柳失踪当晚的事呢?”

田小姐脸气的通红,她狠狠瞪了眼面前这个咄咄逼人的女子,说道:“好吧,告诉你也无妨。垂柳的确是我的人。我瞧她有几分姿色,让将她安排到父亲身边做小。可惜她不识好歹,竟想摆脱我的控制,想名正言顺成为父亲的侧室。我当晚叫翠珠约她,是为了警告她的。”

“是吗?翠珠姑娘?”九妹转头问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翠珠。

翠珠怯生生的看了看小姐,直到田小姐点头,她才说道:“是。可我只是警告她而已,并没有做什么。”

“可有人见到你还与垂柳起了争执,而她第二天就失踪了。”

翠珠怔了怔,忙道:“我确实与她吵了起来,那是因为她不识好歹,执意要将小姐之事报告给夫人。所以,我们才。。。才吵起来的。”

“她为何要报告给夫人?”九妹肃然道。

“因为。。。因为老爷死了和二太太死了,她害怕,害怕少爷回家来继承家业。而她又曾忤逆过夫人,怕到时候被赶出家门,所以她。。。她想跟夫人示好。。。”翠珠说。

九妹点头思忖片刻道:“这样说来,你们并未下毒害田公子,也不知道他回来的事了?”

田小姐冷笑道:“如果我知道母亲藏着他,田家怎会如此平安无事?”

说的也是,田小姐个性虽强,但应该还不至于做出杀兄的事。不过,九妹也不敢十分确定,毕竟人心难测啊。

她料想今日问不出什么了,便告辞出来。

......

夜黑星沉,整个世界陷入一片无声的寂静之中。

打更人敲着梆子,半睡半醒,有一搭没一搭的喃喃叫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然而,当他经过田家灵堂之时,突然瞧见一具白色的尸首从棺材里爬了出来,那尸首手里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幽幽飘荡在回廊之上,很快便消失了踪影。

打更人浑身战栗,牙齿咯咯直响,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但就在他将喊未喊之时,后院却突然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

那尖叫凄厉惊惧,惊醒了田家所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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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OSSES FROM AN OLD MAN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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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岁就加盟意甲豪门的高峥寄托了无数中国球迷的所有期待,他被媒体誉为“可以改变中国足球未来”的天才球员,但命运却和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人生就像一场足球比赛,命运这个对手已经遥遥领先,是躺平认输,还是和丫死磕?而高峥的逆转,从重回绿茵场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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