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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问经堂内道江湖

问经堂内,陌路老人于木榻之上,盘膝而坐,一手持着拂尘,闭目养神,何宏进来也未睁开眼睛,只是说出一句话来。

陌路老人朱唇微动,道:“入堂而来者,何广之乎?”

何宏听闻陌路老人询问,忙道:“正是,正是,晚辈姓何名宏字广之,本为贼盗,声名狼藉,今双腿具废,难行大礼,还望前辈见谅。”

陌路老人道:“本为贼盗,声名狼藉,既然如此,汝来此做甚?”

何宏道:“晚辈有一事不明,特来请教前辈。”

陌路老人道:“言之与我。”

何宏道:“晚辈知前辈居于终南山久矣,然天下之事,前辈依然知之,而前辈虽知天下之事,而天下之事未有与前辈纠缠者,是以前辈在江湖亦不在江湖如此也。何宏本为贼盗,狼藉声名,天下怨恨之人多矣,行走江湖,往往左右为难,又因双腿为秦月潮所废,乃欲退出江湖,然何宏娶妻生子,不问江湖之事,十年有余矣,江湖之事犹然缠绕于我,前辈以为当如何处之?”

陌路老人道:“汝说我在江湖,还是不在江湖?”

何宏道:“江湖之人,莫不敬仰前辈,前辈在江湖;前辈不欲问之事,江湖之人,无人强加于前辈,前辈不在江湖。”

陌路老人哈哈一笑,道:“无稽之谈,汝说我不在江湖,汝来我处作甚?人之所居,人之所行,何处不为江湖?汝可知汝子言甚?汝子道:何谓江湖?长江乎?洞庭乎?我今以此句问你,何谓江湖?长江乎?洞庭乎?”

何宏听着陌路老人言说何淞的话语,心中惊疑陌路老人何以知他子何淞有甚言语,然思虑这句话,亦不知何如回答。又因听陌路老人言此何淞之话语,因此又多几分敢言之气,乃道:“江湖之大,此一言岂可蔽之?”

陌路老人一甩拂尘,走下木榻,绕着乾坤震离八卦方位踱步,道:“此一言不足以蔽之,敢问何一言当蔽之?”

何宏道:“晚辈实不知。”

陌路老人道:“汝之言行,差汝子远矣。汝道何谓江湖,江湖不若长江洞庭乎?无量天尊,贫道问汝,大蛟巨鳄,生于江湖之中,其属江湖乎?鲫鱼草莽,生于江湖之侧,其属江湖乎?”

何宏道:“属之。”

陌路老人又道:“大蛟巨鳄有能,弄浪翻花,其乱江湖,鲫鱼草莽无力,其安江湖。汝以为此言有理否?”

何宏道:“有理也。”

陌路老人道:“洞庭之水,接连水坳,此坳虽远洞庭,其属洞庭乎?洞庭之水涨,其水涨乎?洞庭之水落,其水落乎?”

何宏道:“既然接连,当随之涨落。”

陌路老人道:“汝道居于终南而江湖之事远,让与汝居何如?”

何宏忙道:“岂敢,岂敢!”

何宏思虑陌路老人这几句话,实在有理,何谓江湖?天下即江湖也,天下人即江湖也。天下之人头顶苍天,足踏大地,有能者如大蛟,能乱天下风云,无力者似鲫鱼,唯求安于风波。他何宏便是鲫鱼,天下便是江湖,野云观是否为水坳,何宏不敢言,然其定然与江湖同涨共落无疑。

陌路老人道:“今汝知何谓江湖否?”

何宏道:“前辈之言,江湖若长江,如洞庭,凡有水处,具为江湖,无论远近也。江湖之水涨则具涨,江湖之水落则具落,无一例外也。晚辈既生于江湖,则难以避之,纵然去江湖之远,亦与江湖同涨共落也。”

陌路老人道:“贫道亦如此也,野云观非江湖么?”

何宏道:“然江湖之侧,亦有怪石,亦有巨木,或有能遮波挡澜之处,此处虽与江湖同涨共落,然江湖之风波狂澜少至此处也。野云观如是也。”

陌路老人哈哈大笑,道:“野云观?汝来我处,便是为躲风波避狂澜吗?”

何宏道:“晚辈欲居于终南山,不知前辈准否?”

陌路老人道:“终南山又非我之终南山,任汝如意。”

何宏道:“多谢前辈。”

陌路老人又道:“我且再问汝,汝子何名?可曾习武?可曾读书?”

何宏道:“我儿名淞,不曾习武,亦不曾读书。”

陌路老人点点头,道:“汝知汝本江湖蟊贼,贫道今日何以见汝?”

何宏道:“不知。”

陌路老人道:“因你妻贤子孝。”

————————————

南鄂,沈府。

沈隆立于沈狂之侧,道:“三弟已在来的路上,今那女子不知何处而去,又于府中发现南山会之踪迹,我欲往司马无力处走一趟。一为打探司马无力与南山会之关系,一为打探二者势力之虚实。”

沈三道:“去吧,我应了李瑞安十日之约,本以为沈狂能处理好之事,今日还需你来善后。”

沈隆道:“此儿之本责。何况乎东来李家与江家刚刚联姻,一时同气,他若蛮横胡来,我帮虽不惧他两家联手,却叫江湖人看了笑话。何况乎,我北斗帮今日已是暗潮汹涌,多一事自然不如少一事。”

沈三道:“你自去把东来县与叶山县的事办好,暗潮一时还涌不动。”

沈隆一低头,称个喏,退去了。

沈隆退去,屋里又走进姜威。

姜威拱手行礼,道:“帮主有召,姜威听命。”

沈三顺手将自己的茶盏端与姜威,姜威毫不客气接在手中,沈三道:“你于帮中,或北斗卫之中,或其他合堂之中,或原梅花堂之中,有亲近之人几何?”

姜威道:“有一些,不多。”

沈三道:“敢死者几何?”

姜威道:“所识之人,需细思之。”

沈三道:“你去列个单子,回来给我看,要精不要多,不要叫他人知道。”

姜威道:“知了。”

沈三道:“合堂堂主到了多少了?”

姜威道:“尚未有到者,今方两日,合堂主大概刚刚接到消息,正往这里赶呢。”

沈三道:“戴斯呢?戴斯现在怎么?”

姜威道:“依旧疯癫。”

沈三道:“真癫假癫?”

姜威道:“不知。所找的郎中,旬日一把脉,一月一针灸。并不见好。”

沈三道:“可曾喂药吗?”

姜威道:“药一日三送,戴斯皆饮。”

沈三道:“既然如此,再添两位药,将他除去。”

姜威道:“添那两味药?”

沈三道:“去问郎中,我怎知之?”

姜威道:“明白了,定然滴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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