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站在明亮的落地玻璃窗前,看着遥远天际的浮云,流水苦笑:“这个时空,每个人在受着伤害的同时,也在有意无意地做着害人的勾当,不管是天性使然,还是随波逐流,或者是被迫反击,人与人之间,美好的东西已如黑暗宇宙中的微弱星芒,被大片由冷漠和麻木组成的星云遮盖,灵性、美丽、善良、宽容不是被时间褫夺,而是被人情世态慢慢磨灭。”
羽衣微微叹息:“流水,我知道,善良与美丽如果没有强大的力量自保或被保护,终将慢慢消失于伤心蚀骨的冷漠和戕害,人与人之间的尖刻冷漠、暴燥浅薄,就如同天气的反复无常、环境的恶劣脆弱一样,成了一种恶性循环。其实,人与人、人与自然之间,就如同云与水、天空与大海一样彼此流转、彼此映照,播一颗善良的种子未必能在当时发芽,滴一滴污浊的染剂却能立刻晕染一片,但是,不管是谁,他的心中都在期盼美好,这份期盼,便是善良种子的萌芽和生长之地,无论这个时空给了我多大的伤害和失望,我依然在这里见到过星光满天,这里依然是我深深眷恋的地方。”
“殿下,你好象看得比我还深刻、还透彻,唉,领导就是领导,慈悲为怀,看人待事从高处着眼,让我望尘莫及,佩服得五体投地。”看到羽衣眉宇间显出一丝沉重,流水立即转变了话题,言语间又变得玩笑轻松。
“流水,你是不是工作会议开多了,还是跟高官阶层混得时间太久了,说话怎么变得这样俗不可耐。”羽衣轻笑,这个流水,说着说着又没正经了,再严肃的话题到他手上最后都能变成轻松的玩笑。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流水翻翻白眼,一副你不在其位不知其苦的感慨状:“我是老大,手下几万名兄弟姐妹可都指望着我给口饭吃呢,不这么说话能行吗?”
“完了,流水,你中毒太深了。”羽衣笑倒在椅子上,“你该从这里跳下去,把脑袋摔清楚了再回来。”
“我早就试过好几回了,可是不管用。”流水闷闷地说,“要不,我下回爬到珠穆朗玛峰上去试试。”
羽衣笑得止不住,一边捂着肚子一边指着流水,说不出话来。
商青炎敲门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羽衣笑倒在椅子上的样子,一时以为自己眼花,转瞬又重重失落,没想到离开了他,羽衣依然可以笑得那么开心,甚至比以前更痛快。
“总裁,这是你要的计划书。”商青炎抹去心中的异样,把带来的资料递给流水。
“好,你先放着吧,天景的收购谈得怎么样?”流水换了一种严肃的口吻,羽衣也停住了笑,在一边静静听着。
“明天就可以签收购合同了。”他很迷惘,很明显,总裁不允许任何人对羽衣造成伤害,但是他并没有因为对羽衣的伤害而在工作上受到任何冷落,相反,他比以往受到了更多的重用,甚至有了对集团重大事件的决定权,这不合常理,可他不敢问总裁,想问羽衣,又觉得不知如何开口,曾经最相亲的人是自己亲手将她拒于千里之外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