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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原来如此

小安悬空坐在阳台的栏杆上,两只手放在两边,头向上仰着,一头黑发随风起舞,志伦屏住呼吸,悄悄地走到她身后,生怕一个不小心吓到小安,那结果……这可是二十三楼,“小安,怎么啦,这么晚不睡。”

小安回过头来一脸的泪花,这是志伦第一次看见小安落泪,无助孤单写满了整张脸,卸下防御的小安看去如此脆弱,志伦伸出手圈住小安的腰,牢牢的抱住,志伦身上传递过来的温暖让小安突然失控的像个孩子似的在他怀里嚎啕大哭起来,一阵阵地哭声汹涌,是海浪般袭来,志伦无言的抱着她,任凭她宣泄,心痛的感觉塞满了整个心房,良久,小安的哭声渐渐地弱了下来,志伦才抱着精疲力竭的小安回到客厅,把她安顿在沙发上,倒了杯热茶给她,眼前对小安哭的双眼红肿,鼻头跟脸颊泛着红光,时不时的还抽噎一下,志伦坐在她身旁,用纸巾帮她擦着残余的泪水,小安定了定情绪,含着泪笑着说“对不,对不起,吓到你了吧。”

“没有,只是以后别再爬那么高了,危险。”

“放心吧,我只是有些累,想看看天上的星星,爸爸妈妈和外公都在天上看着我呢,因为我真的真的很想念他们。”

“没有关系,一切都会好的,以后有我。”志伦像哄孩子似地抚摸着小安的头呢喃着说,小安依赖地看了看志伦,靠着扶手选了个舒服的姿势半躺着,志伦去去到房间拿了条毛毯盖在她身上,小安看看志伦,笑容飘忽地说“我跟你讲一个故事吧,我七岁的时候爸妈都意外过世了,我堂叔领取了我父母的遗产附带我抚养权,然后一家子移民去了国外,却把我交给了他的亲戚,就这样我由一个亲戚踢给另一个亲戚,踢到后来连我都不清楚收养我这家人跟我到底还有没有关系。小学的时候,我的一个老师无意间发现了我这跳舞这方面的才能,她把我推荐给了她的一个朋友,她这个朋友是舞蹈学校的老师,他看到我之后,免费收我学跳舞,在班里我永远是最刻苦的一个,表现也是拔尖,但是我却从没有当过领舞,因为班里还有另一个人,就是你今天看到的这个女孩,她跟我不一样的是她出身显赫,父亲是当地首富,又是学校的名誉校董,每年都会捐许多钱给学校,所以只要有演出老师迫于压力只好挑她,私下里老师会鼓励我不要计较现在,要刻苦用功将来考上好的专业学校,离这里远远地,到时再大放光彩,其实以我的背景我还能计较什么,连学费都是老师帮忙出的,就在这日复一日的埋头苦练里,我终于等到了毕业,虽然专业文化课都很优秀,可是由于没有上大学的费用,只好选择就业,她也因为文化课不合格,做了跟我相同的选择,在毕业演出的招聘会上,省歌舞剧院决定在我校男女生各招一名,我和那个叫阿峰的男孩被一眼看中,她当时的愤怒我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那眼光恨不得立刻杀了我,就在我收到录取通知书准备离开那里开始新的生活的时候,有天晚上路过一条巷子的时候,被人拽了进去……”

小安闭上眼睛,身体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志伦感觉到小安内心的惶恐,轻轻地拍拍小安的腿,小安睁开眼,眼神游离,不寒而栗的表情似乎是又回到了那个恐惧的夜晚我好不容易从惊愕中镇定下来,才发现自己被放倒在地上,嘴被牢牢的捂着,面前站着三个头戴摩托车帽子的男人,看不清楚他们的样子,我拼命挣扎,可是无济于事,其中一个从地下拿起棒球棒,另一个走上前固定着我的腿,那个人用力一挥,只听见咔擦一声,一阵剧痛传来,连那些人说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的时候我躺在一间小诊所里,旁边一位穿着便装的医生对我说你呀,运气真好,碰到几个环卫工人,要不是她们从哪里经过看到那些畜生,不晓得你还会发生什么事。

我吓坏了,昨晚的那一幕迅速闪现在脑海,我赶紧强忍着剧痛坐起来,还好,除了脚腕打着夹板,衣服什么的都挺整齐的,那个医生好像猜着我心里想的继续说“不是说了你运气好吗,那几个环卫工人远远地看你躺在地上,那些人正再脱你的衣服,于是就仗着人多拿着铁锹跑上去,那伙人一看赶紧溜了,她们看你躺在那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把你背到我这个诊所来了,我检查过了,除了脚腕断了,别的没事,哎,我说姑娘你把家人的信息告所我,我好帮你联系她们呀。”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问我还能不能跳舞,听了我的询问,那个医生讶异的看着我,直摇头,“没可能了,姑娘,我这里没设备,但是凭经验我知道,你这不是一般的错位骨折,而是整个骨头都碎了,即使好了别说跳舞就是长时间站立都会承受不住。”

我当时没有再说一句话,我辛辛苦苦了八九年坚持的梦就这样碎了,后来我问那医生借了几块钱坐三轮回到住处,婆婆看我一晚上没回来正着急的到处找我,看见我帮我付了医疗费,扶我回到住处,整整一个星期我都没有跟人说一句话,老师知道后来看我,他帮我去学校找人理论调查,结果却是说他跟我有暧昧不清的关系,他不得不辞职远赴内地另谋他就,而我这事纯粹是由于我不安份守己造成的,最后不了了之,腿断了没法在跳舞了,第二名的她顺理成章的就顶了上去,如愿的进了那家歌舞剧院。一个月后我开始瘸着腿四下找工作,可是每次都没上两天就莫名其妙的被辞退,我想好好的生活,可是有些事却是渺小的我没办法掌控的,一些小混混成天跟在我后面,婆婆怕我出事,就安排我到这里来找高易,希望我换个地方能重新开始。

志伦听到这里,努力压制着愤怒,用手轻轻地拍着小安,这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孩,坚强乐观隐忍,不知是隐藏了许久的话终于说出来了,还是这两天精神太过紧绷,松懈下来的小安就这样在志伦充满温馨的拍打下很快睡着了。

第二天听到志伦叫自己起来吃午饭,才知道自己这一觉居然睡到了中午,下午志伦带着小安来到医院,经过拍片才发现原来当时碎掉的骨头已经长在了一起,但另外有一块一厘米多的碎骨头渣牢牢的嵌在脚脖子后面靠静脉的地方,就差那么一点点,要是刺穿静脉那可不是好玩的,小安在别人欢庆圣诞的时候住进了医院,雅兰和高易第一时间听到消息跑来看小安,雅兰还贴心给她带来了漫画,当他们俩听说了小安的遭遇,高易差点把医院草坪旁的一颗小树给踢断了,“可恶,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渣,她有没有说谁干的。”

“这还用说,猜也猜到了,最后谁从这里面得利了,傻瓜。”雅兰看着高易,就是这样一激动就IQ为零。

“你们以后就当不知道,我想她也不愿易一再提起,毕竟这对她而言实在是太残忍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把小安腿里的骨头渣取出来,免得她每走一步都要面临刺骨之痛,不可想象她居然带着这个伤痛这么久。”

“她呀,就是傻瓜,你看她放弃出名赚大钱的机会就知道了,什么时候做。”雅兰一脸担忧,这个傻丫头,居然忍受了这么多别人无法想象的痛苦,还一天到晚乐呵呵的,“后天,小手术,做完几天就可以出院。”

晚上下班后志伦来到病房,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圣诞节快乐”小安好奇的拆开包装,里面是一只粉色兔子形状外壳的apple手机,“我不能收你这么贵重的礼物。”小安想都没想就还给了志伦,自己这段时间以来已经给志伦添了不少麻烦,要是还收他这么贵重的礼物,那自己成什么人了。

“哪有人把圣诞节礼物退回去的,里面我已经输入了我的电话号码,其它的你自己来,收下,乖啦,出院后多做点好吃的给我吃,对了,你不是说你会泡功夫茶,到时好好泡两杯给我喝,笑一下。”志伦拿起手机给小安拍照,“这是你第一张过节的照片,怎么头这么大,有点比列失调”听志伦这么说,小安好奇的伸过头来看,“拿着吧,一会我就回去了,你自己玩,这里面有很多游戏。”志伦看着玩的起劲的小安放心的回到家,一大早就做好早餐来医院跟小安一块吃,医院里的人对他们的关系产生了疑问,一向不苟言语冷冰冰的副院长在小安病房里却是谈笑风生,如沐春风,宝芬却极力跟人解释说他本来就是一个对病人很亲切的人,只是他们没发现而已,大惊小怪。

小安几天后回到家,由于腿脚还有些不便,整天除了吃喝就是睡觉,志伦什么也不让她做,每天晚上下班回来,吃完晚餐,两个人不是一起下棋,就是泡茶喝,偶然给雅兰高易碰上了一次,就三五两天的跑过来缠着小安要她泡茶给他们喝,后来又加上志轩,这个五人组合每天不到睡觉时间是不会分开的,甚至雅兰跟高易还因此产生了搬过来一起住的想法,在遭到志伦无比坚决的拒绝后才作罢。志轩凭着摄影师的直觉敏锐的察觉到哥哥跟小安之间微妙的变化,每次不经意对视之后,小安笑容略带羞涩,志伦的眼光则盛满了温柔,只是两个当事人却还茫然无知,志轩知道自己该放弃了,机会已经错过了,不过还不错,不能做自己的女朋友当自己嫂子也挺好的,看来老爸老妈的担心是多余的,喜讯就快来了,没想到的是这么寡言无趣的志伦居然把到一个这么漂亮的小嫂子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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