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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2008年1月1日,天色昏暗,气温骤降。这样的天气不适合约会,倒是个分手的好日子。新年第一天就是个不太正常的日子,本是即将下雪的季节,却迎来了冷雨。

周天乐与刘雨欣约定中午一起吃午饭,本想是一天的约会,谁知道刘雨欣以上午没时间赴约而拒绝,只剩一下午的时间了。

周天乐也没有追问她上午做什么。游达曾经说过:女孩子最讨厌别人婆婆妈妈,喋喋不休,像审犯人一样的追问,当你问了一个她觉得你不该问的问题时,她就会说:干嘛啊,查户口啊!

这是游达的经验之谈!

这句话是女孩子惯用的通病,不过得这病的女孩一般对爱情充满了美好期待,漂亮而又善良。

这也是游达的经验之谈!

上午周天乐在为中午的约会做准备,衣服是不是应该穿着正式点,西服?算了,没穿过而且自己也没有一套,衣服全是休闲装。

鞋子?穿白色的?红色的?蓝色的?红黑的?

裤子穿什么?牛仔?休闲黑还是休闲黑,细细看自己的衣服,黑色居多,而对于衣服如何配色这类问题总能让周天乐感到头疼,索性全买黑色的,既百搭又耐脏。

过了一个小时,周天乐都没有决定好穿哪件衣服,拿着衣服对着镜子配了又配,最后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他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我在干什么?这还是我周天乐吗!我是在自作多情还是沾沾自喜,对方可是一个我见都没见过的人啊!甚至对方是不是人都不知道,就算是人,是男人是女人都不知道吧,就算是女的,是美还是丑也不知道吧,就算是美女,是不是一个正常人还不知道吧!我又在这瞎忙活什么。

周天乐随即又叹了口气自语道:“算了,只要对方是个女的,就算是满脸麻子一口龅牙外加一身狐臭也应该被尊重。”

出了宿舍楼,冷冷的冰雨扑面而来,周天乐裹了裹衣服打着雨伞,向学校外走去。一路上脑子里还想着人为什么要谈恋爱,是空虚寂寞还是天性的渴望与被渴望,需要与被需要?

偶尔在路上能遇到几对情侣共同打着伞依偎在一起,他又想到大学的恋爱也只是恋爱而已,就算初恋是用来分手的一样,这些都是和婚姻没有任何关系的恋情。大学的恋爱能顺利的谈到毕业的有几对,能最后走到婚姻的又有几对?

但大学不谈恋爱又能干什么呢?不谈几次失败的恋情人又怎么能成熟起来,大学正是这个能让人成熟起来的地方。在大学没谈过恋爱的人,整个青春都是缺少一块空白,而最恶心的恋情无疑就是暗恋,不敢表白,不敢争取,一边偷偷的喜欢还一边假装圣人送出祝福。

周天乐暗自讽刺经过身边的一对对情侣,他们还不知道现在自己怀抱里的人都是他人之人。竟还可笑着互相说着什么天长地久,海枯石烂,矢志不渝之类的屁话。

随即周天乐又联想到自己:我在这芸芸众生中,难道不是跟他们一样吗?

约见的地方是一家西餐厅,周天乐觉得第一次约女孩子见面应该去人多的地方,最起码人多能让对方有安全感,可自己偏又喜欢安静,中餐厅的美食当然可口,但中国人的热情也让人感到烦躁。

去西餐厅周天乐是下了很大决心的,因为阆中羞涩,作为家庭普通的大学生,每天的生活费都是计划好的,父母给自己孩子算生活费的时候是不考虑西餐的。但今年约见的可能是将来陪自己一生的人啊,就算不是,拿上百块钱一试也是值得的。

雨势减弱,但冷气更强了。

周天乐走进西餐厅坐在靠窗的位置,他喜欢靠窗的位置,在教室,在宿舍床铺,坐公交车,食堂等等,任何地方优先选择靠窗的地方,因为这样让他感觉心情舒畅又能通视全体。

周天乐来的比较早,店里只有两三桌客人,之所以早点来是因为来晚了就没有靠窗的位置。看着外面的人群,每个人撑起一把伞,就像挣起的是自己的一片天。

看着手表,已经十一点半,离两人约见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周天乐的心里倒是开始有些紧张起来,因为这是他第一次约女孩见面。周天乐拿出手机打算看看新闻,一则《年度最爱情的照片》映进他的眼里,点进去一看,内容是在一地铁内,一对中年夫妻挤坐在一角,从他们的服装来看像是一对贫贱夫妻,女人戴着帽子看不到脸,头发有些凌乱,头靠在丈夫的的后颈上,整个人看上去软弱无力,丈夫一只手紧紧挡在妻子身前,怕她滑落下去。他的另一只手和妻子的手十指相扣,手腕挂着白色塑料袋,袋子里面装的和脚下摆放的都是药。丈夫疲惫不堪,双眼无神充满血丝,不知望着哪里?不知想着什么?

爱情难道就是浪漫,誓言,沙滩?这张照片体现的才是爱情的真谛,风雨同舟不离不弃。

我也会有这样的爱情吗?周天乐在心里想,成年人的爱情往往能患难与共,却不能同享太平,这和男人有钱就变坏是一个道理。

“你好,周天乐”。一个满面笑容的女孩出现在周天乐面前。

“是你?你就是刘雨欣?”周天乐有些吃惊,脱口而出。他没想到这个女孩就是莫想家老板的女儿。

“对啊,就是我,你猜不到吧”。刘雨欣坐在桌子对面沙发上微笑地说道。

“这个确实没想到”。周天乐突然不觉得紧张了,倒有种老朋友见面的感觉,他本来就对这个女孩有好感。现在他也知道为什么刘雨欣说上午没时间赴约,何止是上午,估计从早上六,七点就开始和父母一块忙起来了。

服务员上了一杯温水给刘雨欣,周天乐开始点餐问刘雨欣喜欢吃什么?

刘雨欣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笑容,说道:“我很少吃西餐也不太习惯吃西餐,我喜欢吃中餐吃辣的。”

周天乐放在菜单说道:“那我们去吃火锅吧?”

刘雨欣一摆手说道:“算了,来都来了,下次吧。”

一听还有下次,周天乐心中暗自窃喜,从几次在莫想家吃面,通过与刘雨欣的眼神接触,他知道对方不讨厌自己,甚至有些喜欢自己。周天乐看了刘雨欣一眼,刘雨欣立马移开看自己的眼神,急忙拿起水杯在嘴唇上呡了呡。

周天乐点了一份双人情侣套餐,在等上菜的时间,两人又聊了起来。周天乐问道:“你喜欢吃辣的,是四川人吗?”

刘雨欣摇摇头说道:“不,我算是武汉本地人?”

周天乐疑惑着问道:“为什么是算?”

刘雨欣解释说道:“我爸妈是外地的,但从小带我在武汉生活,生活的时间长了户口就迁到武汉来了。”

周天乐微微点头说道:“哦,我看你家面馆应该很赚钱吧。”

刘雨欣“嗯嗯”两声说道:“赚的都是辛苦钱,爸妈每天早上四五点就要起来开始忙。都要忙到九十点。”

周天乐自然知道开早餐店都是要起早贪黑的准备食材,他对刘雨欣说道:“嗯,你真好,每天帮你爸妈的忙。那你是在上学还是?”

刘雨欣说道:“我今年大学刚毕业,还没找到工作,想着到处瞎跑还不如实在点帮爸妈的忙。工作等过完年了再找”。

周天乐脱口而出问道:“那你爸妈给你开工资吗?”

刘雨欣一咕隆嘴说道:“开啊,不白忙,每个月给一千五呢,说是一千五其实我爸瞒着我妈偷偷多给了我一千,毕竟我是他的小情人嘛,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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