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氲开始收拢,孟起然在完成一个周天的吐纳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此刻的他眼眸如星夜般深邃浩瀚,他的气息如洪钟般悠长。吐了一口清气,孟起然起身向老者作了一个揖,深鞠了一躬“小子夕以善亦可存世,弃命亦能苟活,孰不知,此为欺人亦自欺。感先生点化,小子拜恩”说罢又深深朝老者鞠了一躬。
老者艰难的坐立起来,双手托起孟起然的双臂,“孩子,这本是你的造化,与吾与汝都是一场机遇,解开你心结的不是老朽而是你方才的问心,如今尔等身陷囵圄,唯有同舟方能共济。”
这时高瘦男子也收了气走了过来,孟起然抱拳向高瘦男子行了一礼“兄台大义,请受起然一拜。”
不过高瘦男子并未推辞稳稳的受了这一礼,老者倒并不觉高瘦男子做作,他深知让始皇后人在天河氏面前展示自己是何等的困难。老者深意道“小子,不用介怀,我等都是天河氏欲杀之人,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起码在出了这个牢笼之前,我们都是一条绳上的人。”
高瘦男子沉默了一会便点了点头,而这时黑大个可不干了,这个过程他像个外来人一样,不懂也不敢问,这时候看小哥已经醒来赶紧就连珠炮仗式的问出来了“喂喂喂喂,你们是不是欺负俺没文化,一个个都在打哑谜似的,俺打小脑子就不好使,你们倒是说说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傻大熊”小男孩嗤笑着插了科,惹的众人大笑。
“不妨我们都坦诚一些吧”老者笑着说道。
如若在几天前,起然断然会把这个提议扔到九霄云外去,毕竟一个心死之人还有何坦诚可言,可如今心结已开,还有这么多的人在等着他归来,那何不博一呢“诸位,在下孟起然”长叹了一口气,似乎给自己一个肯定“故国,孟都之主。”
这时候总算换到老者吃惊了,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中的他有种把握不住的感觉。
“啥?你说你是皇帝”这回黑大个可真的傻眼了,皇帝啊,那可是跟漠北祖殿的祖神一样的存在啊“那以后俺岂不是要给你下跪了。”
“黑兄,切勿这般说,都是过往烟云,直呼起然便可”起然窘态道。
“啥黑熊、白熊的,俺是头熊,不过俺爹不承认罢了,说俺是个废熊,就把俺扔到奴隶营来了,说只能凭自己的本事出来,才能得到族里的认可”黑大个有点懊恼道“俺啥也不想,只是想俺娘,俺娘是俺爹从中原抢回来的,她见谁都怕,就是对俺好,所以俺一定要出去保护她,哦对了俺爹给俺起了个名字叫熊二,俺才不想做老二呢,要做就做第一,所以俺自己改了名字叫熊大。”
这黑大个也太能逗笑了,把小男孩逗的咯咯直笑,众人亦笑的不停摇头,可在数十年后谁曾晓得让天兆大陆孩提止哭的十二圣之一的武圣年少时是这般憨态。
“我还是觉得叫你傻大熊最好”小男孩实在忍不住了
虽然有了熊大的插曲让原本有点严肃的场面缓和了一点,但是高瘦男子却一直盯着孟起然看着“兄说汝为孟都之主,可有凭证。”
孟起然摇了摇头,如今样貌都不复存在的他还有什么凭证,但突然转念一想,他解开上衣露出后背,运起气来,突然在后背浮现了一个似虎非虎,似鹿非鹿的生物,这是他孟家的特殊徽记,且只有男性才有。
高瘦男子突然颤抖起来,砰的一声跪在了起然面前,双眼雾朦。颤声道“臣,墨殷正,墨家第5代拜见主公。”
这回轮到所有人云里雾里了,老者更是费解,始皇奇门为始皇一脉不传之密,只有始皇正统才可以继承奇门之术,但为何眼前这位始皇后人却向孟起然称臣,又自称墨家。
“墨兄快快请起,恕在下无知,实在不解这主公是何意”孟起然有点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知主公可还记得先祖有过一句嘱托,当国之危难时必有一人会来助你”墨正殷起身说道。“的确如此,在孟家祖训中就有提及,当是说国之难已,必有一者,携奇术援之”起然沉思了一下继续道“先祖让我等在最危难关头去引燃置于后宫禁地中的唤醒柱即可,可我等等候一个月有余依旧不见有人来助。”当时的孟起然还一度怀疑先祖是在欺他。
“其实早在一月余前,墨家就收到主公通过唤星柱传递过来的救援信号,家主立马召见我即可启程,可就在七曜(注)之前,当我进入漠北之时却......”说道这里,墨正殷狠狠的看了老人一眼,老者会以后默不作声的低下了头“是的,就在这时我遇上了天河氏的族人,只怪我当时没有忍一时之忍,与他们起了冲突,最后迫不得已逃进了奴隶。”
这时候老者才恍然大悟,原来大族老如此咄咄逼人,并非只因为他们的缘故,而是这里还有天河氏必杀之的始皇后人,那墨家又是何家。
“主公,都是臣的错,如果不是臣鲁莽行事,也不至于让你落到如此下场”墨正殷此事的自责已经掩盖了所有情绪,全身气息紊乱不堪随时都会乱气而亡的现象,他这是想以死明志。
身为帝王的孟起然岂会让这等事情发生,一运体内气息导入墨正殷体内,断喝一声“胡闹”把墨正殷的神识唤了回来,扶助泪流满面的墨正殷严肃道“你且告诉我我所不知的一切事情。”
原来早在700年前,三皇之战结束后,始皇后人被屠的屠,被逐的逐早已四分五裂。但始皇毕竟是通大道奇门之鼻祖,于是嫡系氏族便藏匿进了大千深山中,利用山体云雾的天然优势配上始皇奇门就这样生息了100余年,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族内出现了最大的问题就是繁衍问题,总不能出去虏获外界女子进来生养后代吧,于是又经过30余载的分嫡计划,将嫡系的始皇血脉埋进了神魂之中,而付出的代价就是不能再习得任何始皇奇门之法,而为了混肴视听,族内培养出了另一只氏族,那便是墨家。墨家体内含有一缕始皇神脉,只可习始皇奇门而不得习任何练气法门,故此方才看到墨正殷的气犹如千锤百炼般,却依旧不是涤髓境的原因,因为墨家这一辈子都不能涤髓。就这样,墨家每个3年都会派出自己弟子行走大陆吸引天河氏的注意力,然后嫡系子孙开始慢慢渗透到大陆去。
随着时间长河的演变,天河氏已经不像700年前那般强势,各种强者开始林立,各个宗门也开始分割中央大陆的土地,天河氏在后500年里一直对抗着中央大陆各个势力的虎视眈眈,久而久之对藩王领地就失去了掌控力,慢慢的形成了只要藩王纳贡并可承认其统治地位,所以在这数百名间藩王之战时有发生,藩属之地易主也是常见,所以利用这点始皇嫡系化名孟氏开始了建都之路,于是在1085年孟氏终于推翻了当时的陈氏帝国取而代之。最后墨家就成为了始皇后人的代言人行走世间,孟氏开始了始皇血脉传承的重任。
当墨正殷说完这段故事的时候,所有乌云算是拨开了一角,但是更深的疑云却也在各自心头围绕,为何八年前人皇之妻会突然临盆,为何八年后本该保存的孟氏却被中途截了胡,为何又在今日让彼此相遇,难道这一切只是天意吗?
就在众人陷入沉思的时候,外面响起了一身吆喝“将军驾到......”
注:七曜为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