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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别离

东皓发了一条信息出去,立刻楼下有人把东西送上来了。东皓将礼品送到桌前:“伯父,我第一次登门拜访,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春晓的父亲看了,正宗的茅台,老凤祥的金首饰。他不解地问看着东皓:“小伙子,你这是干啥?你送我家丫头回来,哪能要你这些东西。”弟弟在一旁不知所措得傻看着,春晓也觉得不妥,她事先和东皓说过不要他的任何东西,可东皓的脾气和做事方式她是知道的。

“伯父别客气,您这样说就是拿我当外人了。我和春晓是朋友,送她回家也是我应该做的。”

“这样不行,绝对不行!”正在父亲推辞之间,母亲端上一盘糖醋鱼上来:“来来来,吃饭了。”

春晓的妈妈很惊讶:“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东西、、、”春晓急忙转移话题:“妈,我们先吃饭吧,等吃了饭再说。”回头又对东皓说:“我们先把东西收起来,等吃完饭再商量。”

春晓将茅台和金饰都挪移走了,妈妈将糖醋鱼放到桌子正中央,春晓和弟弟又帮忙去厨房端饭菜。

春晓妈妈说:“我们家春晓啊最喜欢吃我烧的糖醋鱼,你也尝尝。”

春晓夹了一筷子鱼肉到东皓碗里,东皓吃了一口鱼肉,忍不住赞叹:“嗯,真的很好吃!伯母的厨艺真是一流!”

春晓的妈妈笑得合不拢嘴:“他们吃我烧的饭菜几十年了,从没像你这样夸过我!”

“可不是吗?你看这桌上的每一道菜都是色香味俱全,伯母一定是一个有品味的人。”

春晓的母亲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哎呀,我哪有什么品味呀?”

东皓立马说:“对饮食有讲究的人,一定很有生活品味。”春晓的母亲笑得更加开心了。自己的女儿不但毫发无损,反而被这位先生照顾得更好了,做母亲的能不开心吗?

“小伙子,你把我们的女儿送回来,我们很感激你。但是你送我们的那些礼品,我们是万万不能收的!虽然我们是小门小户人家,但也知道无功不受禄的道理。你将春晓毫发无损地送回来,我们已经是万分感激了,至于礼品你们还是拿回去吧。”父亲虽然一世糊涂,但是在大是大非上还是分得很清楚的。

东皓坚持要留下这些礼物:“伯父还是拿我当外人了。再说,哪有送人家的东西还往回带的道理?”

春晓的母亲说话了:“小伙子,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这些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孝敬孝敬你的父母吧。”

东皓心里一酸:父母,我的父母早已经不在了。

“你们二老要是不介意,收我做干儿子吧?这些东西就当是我孝敬二老的一片心意。怎么样?”

春晓的父母一时吃惊,不知道这个初次见面的小伙子居然要他们将他认作干儿子!

春晓知道东皓的心事,她既不想让东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自己的过去,又不想父母深入介入到这件事情当中。于是春晓中断了谈话:“哎呀爸妈,东皓第一次上咱们家来,咱们就好好吃顿饭,不谈这些了好吗?”

“对对,咱们不谈这些了。以后啊,你要是不介意,就经常来咱们家看看春晓。”

东皓喜出望外:“真的啊!那我可就经常来了啊?”

春晓使劲地看了东皓一眼:“你干什么呀?你不要这个样子吗?”

“连伯父伯母都同意我登门拜访了,我为什么不能来啊?”

“对啊对啊,皓哥可以经常来我们家的。”小弟这一声“皓哥”叫得东皓可高兴了。

“对啊,你看嘛,连你弟弟都说我可以经常来了。”

春晓怒对了弟弟一样:“吃你的饭吧。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弟弟嘟囔着往嘴里扒拉饭菜。

“春晓,人家第一次来,你对人家好点嘛。”妈妈开口说。

春晓心想:我倒是落得个两边不是,真是白费了我一片心。

父亲说:“今天难得一家团聚,咱们喝一杯酒庆祝一下吧?”

春晓没好气得说:“有什么好庆祝的?你不就是想找机会喝酒吗?”

父亲被怼了一顿,很没面子。东皓很会调节饭桌上的气氛:“伯父,既然这样,那就喝我带来的茅台吧。”

“这样不好吧,都说了不收那些礼了。”父亲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对好酒没有抗拒力。

东皓说:“伯父如果连这几瓶酒都不肯收下,那真是拿我当外人了。”

春晓父亲说:“那既然这样,我就不客气了,收下这几瓶酒了。”

东皓打开一瓶茅台,弟弟接过来给父亲斟上一杯酒,又给东皓斟了一杯,母亲和春晓都不喝。弟弟刚放下酒瓶,东皓对他说:“你也喝一杯。”

春晓盯着弟弟:“不许喝!”

东皓又问:“多大了?”

弟弟回答:“十九了。”

东皓笑着说:“那可以喝了。”

弟弟憨憨地笑了,刚要给自己倒一杯,春晓严肃地说:“学校老师允许你们喝酒了吗?”

弟弟着急了:“哎呀姐,现在是在家里,又不是在学校,再说我都成年了,喝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嘛?”

父亲开口说:“你让他喝,让他喝。”

春晓不想弟弟也染上酗酒的习惯,所以对弟弟管教很严。既然今天是陪东皓吃饭,那就允许他喝这么一次。

“那今天就破例一次,下不为例啊。”

弟弟开心地给自己倒酒。母亲看着酒杯:“少倒点,少倒点。”

酒过三巡,弟弟已经脸上通红,父亲一副贪酒的模样依然未改。母亲看着一桌子人,脸上笑容祥和。酒不醉人人自醉,东皓对出春晓说:“你不陪我喝一点?”

春晓知道这是俩人最后一次见面了,尽管自己不会喝酒,还是举起酒杯表示愿意陪他喝一杯。东皓往春晓的杯子里斟酒,不多,只是小半杯,东皓就立刻收起酒瓶。

东皓和春晓互相敬了一杯酒,弟弟看俩人的眼神,觉得他们看上去像一对即将分离的患难夫妻。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这顿饭终究是要吃完的。东皓起身说:“好了,饭吃完了,我该走了。”

母亲说:“再坐坐吧。”

父亲也说:“是啊,再坐一会儿吧。”

弟弟站起身说:“东皓哥,你这么快就要走啦?”

春晓站在东皓的身边对家人说:“东皓的事情多,每天都要忙到很晚,不能留在咱们家里太长时间。”转身对东皓说:“东皓,我送你到楼下吧。”

东皓微醉:“不用了,你陪陪你的家人吧。”

春晓执意说:“不,还是要送你到楼下。”她扶着东皓往楼下走,并使了个眼色让妈妈把那些礼物也送到楼下。

春晓抱着东皓的胳膊来到楼下,妈妈和弟弟在楼上将礼物打包送往楼下。俩人站在车前说话的功夫,妈妈和弟弟已经拿着金饰和酒水走到楼下车前。

东皓问:“伯母,你这是干什么?”

母亲说:“春晓的脾气我最了解,她最不喜欢父亲喝酒,所以这酒你还是带回去吧。”

弟弟也在一旁说:“是啊,见了父亲喝酒,姐姐是要生气的!”

东皓听出话意了,又对春晓母亲说:“那这首饰伯母你就收下吧,这真的是我的一番心意。”

春晓妈妈认真地说:“你听我说,我们不是那种穿金带银的命,也用不惯这些东西。我真的不需要这些东西,也不想欠别人人情!”说完,她拉着女儿的手,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你能将我的女儿送回来,我们已经很感激了。我们真的不需要别的东西了。”

弟弟也点点头。春晓看这情形,就对东皓说:“你对我们的好,我们心领了。你回去吧,别让兄弟们等太久。”

东皓知道该是说再见的时候了:“那我走了。伯母,春晓,还有小华,你们好好保重!”一家人点点头。

东皓进了车,按下车窗,看了春晓最后一眼。

“再会了。”春晓挽着母亲的胳膊对东皓说。

“再会。”东皓挥挥手。

一行人,六部车,离开小镇,开往繁华的大都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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