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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这幅画和另几幅画作当晚被杜德诠看到,他的脸拉了下来。“又开始搞这些玩意了,看来过两天你还会带着妹妹去捏泥巴,是不是?本事大嘛,啊?说说你这一天是怎么过的,都干了些什么?”

杜超的头垂了下去。杜德诠的问题直击要害,这一整天杜超都带着杜晓晗东游西逛,看风景,晒太阳,画画,唯一的“正事”是为全家人做了晚饭。暑假还没结束,假期里做晚饭的任务主要由杜超和杜晓红承担,兄妹俩的分工是,杜晓红择菜洗菜,杜超煮饭切菜炒菜。杜晓红对厨房工作毫无热情,一到做饭时间,她总有这样那样的事情,去找同学啦,有同学来找啦,要么一边干活一边玩,用锅铲敲击锅盆,用接在水龙头上的胶皮管四面猋水,花样百出。经常是杜超一切准备就绪,杜晓红手头的活儿仍拖拖沓沓未完工,最后不得不由杜超代劳,三下五除二把菜洗净切好,下锅烹饪。杜超炒出的菜色香味俱全,十分可口,在烹饪上他有着无师自通的本领。只是这个本事在杜德诠看来无非雕虫小技,顶多算一项简单的生活技能而已,难道他们儿子未来的前途是当厨师?想都不要想。因此杜超虽然做了晚饭,却根本算不得做了什么正经事情,完全不能抵消他一整天无所事事的罪过。

杜德诠见儿子一声不吭,料定自己推测不差,杜超这一天是混过去的,怒气在他脸上云集,他继续问:“马上要开学了,新学年你作了什么计划?这高中眼看就快毕业,毕业后干什么你想过没有?”

杜德诠说到儿子的问题时,往往以高瞻远瞩的眼光从现在谈到未来,尽管他无法预料到次年杜超高中毕业时,停滞了十年的高考说恢复就恢复了,但儿子未来的路怎么走他是反复考虑过的。当兵么,杜超身体不行,他心脏有点问题,还有点平足。所以,儿子高中毕业后设法就近找个单位工作,好好表现,争取被推荐上大学,这是他应走的路。高考恢复前,单位推荐,是步入大学之门的唯一途径,偏偏杜超如此散漫,十七八岁的人了还一头雾水地活着,沉迷于没用的玩意儿,怎么指望他工作后在单位里受到重视,被顺利推荐?杜德诠发自内心地看不上儿子搞的这些名堂。

有一次杜德诠想到了“玩物丧志”这个词,这个词一进入他的大脑便落地生根,并使他每一想到就平添气恼。杜德诠这一系列问题,杜超无法回答。

从小到大,他都是按学校老师、按大人的旨意来树立“理想”、“规划”未来的,他自己能有什么想法?父亲批评他时,每每一时兴起就要他谈想法和计划,叫他怎么回答?他曾经尝试过这样那样的回答,狼奔豕突而不得认可,叫他筋疲力尽。他的茫然和畏缩令杜德诠更来气。一旁的杜晓晗惊惧地看到,父亲一旦生起气来,那张英俊的脸就变得十分吓人,阴云背后急风暴雨的气息扑鼻可闻,一股隐隐的火苗在他皮肤下暴躁窜动,几乎能让人听到火烧连营噼啪作响之声。很多年后的某一次,杜晓晗与女友殷茱聊天时,话题聚焦到她们各自的父母身上,说话间她突然有了顿悟,父亲发火之所以吓人,委实因为父亲发火是那样不遗余力,暗含一个极具威胁力的信号:那怒火很可能蓦然升级为一颗原子弹,一座剧烈爆发的火山,导致万物覆灭、死伤遍野,谁都无能为力,哪怕上帝复出。对此,他们几个子女又如何招架得住,承受得起?

在父亲呼之欲出的盛怒的压力下,杜超全然丧失了他跟杜晓晗谈南迦巴瓦峰、谈林子里的野生菌与花草、画湖泊山峦时的自信悠然的气度。胆战心惊使他萎缩,好像他内心涌起的恐惧是一圈一圈的钢条,把全身的骨骼都箍塌了。他变成了一个凹陷的物体,无法挺直身体,保持原来的形状,显出一副灰头土脸、无所适从的衰败样子。

每次受到父亲指责,垂头静默是杜超唯一的反应。这种怯弱表现使杜德诠心头愈发光火:自己这儿子怎么一点血性都没有?杜德诠倒没有设想过,如果儿子奋起抗争,无疑将是火上浇油,使他暴跳如雷。杜德诠的脾气一向比较刚硬,原先还收敛着,如今则放开了缰绳。杜德诠拒绝认为,这是他当了官,变得咄咄逼人了,他发脾气,是因为他对子女高标准严要求收不到应有的成效。总之,他竟然生了这么个一无本事二无血性的笨蛋,一个扶不起的刘阿斗,怎不叫他怒其不争。

“从小你就糊里糊涂,混一时算一时,枉你是个男子汉!你说说什么事情你让我们满意过?”

坐在凳子上的杜德诠身板挺直,吐出的话语坚硬如钢。他训斥杜超时,曾芹也板着面孔坐在一旁,像保驾护航的卫士。在子女教育上,曾芹从不跟丈夫唱反调,她是丈夫的同盟军,观点统一,态度一致:要管就严管,要说就狠说,不痛不痒没效果,放任自流更不是他们的作风。男孩子不是豆腐,男孩子应该是铁块,铁块需要百炼成钢。所谓百炼,就是不断敲打。曾芹满心希冀凭借他们夫妇训诫的铁锤,将儿子敲打成锃亮的好钢,不曾担忧过把儿子敲碎。

杜德诠对儿子的训斥持续了一个小时,回溯过去,忧虑将来。杜晓晗稀罕的是,父亲嘴里竟有这么多滔滔不绝的话语,自始至终吐字沉重,落地有声。她和姐姐杜晓红不能走开,必须待在同一间屋子里听父亲训诫她们的兄长,算是同受教育。用杜晓红后来的话说,这叫“陪绑”。

最后,杜德诠声色俱厉地以一句话作为结束:“回你的房间去,没用的东西。”

杜晓晗提心吊胆,父亲的训斥虽不是冲着她的,却搞得家里气氛阴霾滚滚,未满7岁,心里倒长出了担忧。

后来的日子里,这桩事那桩事前赴后继,父母的脸不断挂上秤砣,垂下来。阴霾在这个家里,总是不肯彻底消亡。他们几个孩子晕头转向,因为主宰人工气候的父母深不可测。父母跟他们在同一套房子里起居,同一张餐桌上吃饭,同样被太阳晒黑,冬天同样怕冷地要穿棉袄大衣,可他们二位是特殊材料做成的,坚硬,神秘,不可触犯。

某些早晨,杜晓晗在从梦境摆渡出来的清淡天色里醒来,听见隔壁房间的父母起了床,窸窣走动、低声说话、咳嗽、做早餐,这些轻微声响从墙壁和卧室门后传入她耳里,使她模模糊糊感觉到一股软和甜蜜的踏实、一种奇特温馨的幸福轻缓地、无声地从心里爬行而出,好像爬山虎偷偷抽出嫩芽,顺着院墙伸展根须,长出叶片,转瞬间爬出满墙绿色。没错,她有家,有父母,有哥哥姐姐,有一张舒适的床,家里的物件稳稳妥妥待在各自的位置上,每天对他们迎来送往;太阳一会儿就要升起,说不定已在地平线上跃跃欲试;一顿热乎乎的早餐即将摆上饭桌。这是多么令人欣慰的幸福啊。然而,不一会儿,一丝伤心溜了出来,这个狡猾的魔鬼抬脚挥手要挤上舞台,排挤掉幸福占据的领地。杜晓晗翻个身,装作对它视而不见,她讨厌这个不知好歹地抛头露面的东西,厌恨它在自己心里蹿来蹿去,却驱赶不掉它,最终还是给它占了上风。

杜超挨训那天晚上,一家人各自回房后,杜晓晗和姐姐都没有即刻睡觉。姐妹俩合住一间卧室,两张小床分别靠墙摆放。杜晓红坐在自己床边,用一把塑料梳专心梳理拆开的发辫,刚才客厅里风声鹤唳的一幕已经被杜晓红抛之脑后,反正那不是她惹的祸,陪绑已算不白之冤了,没必要临睡前再去温习那份不快。

杜晓红生就一副不长记性的性情,烦恼的事情过了就忘,那时候她对自己的头发、眼圈下的雀斑、阴险滋生的小豆豆和鼻翼两边可恶堆积的色素更为上心。她有一面小圆镜,视若宝贝,一有空就跟镜子面对面。杜晓红梳过头发,对着小镜子检查自己的鼻翼沟时,发现杜晓晗歪在枕头上抹眼泪。“你哭什么?”杜晓红说,“爸爸又没骂你。”

“可是我觉得哥哥是被冤枉的。”

杜晓红握着镜子仰面倒在自己的床上,说:“冤枉嘛,有点冤枉。但哥哥也太笨了,他这叫看不清形势,而且屡教不改。”杜晓晗不喜欢姐姐的语气。

“看不清形势”和“屡教不改”的意思她不是很明了,但从姐姐的语气中她能感觉到,姐姐并不同情哥哥。杜晓晗真心实意觉得哥哥好,杜超脾气温和,爱做家务,任劳任怨,还爱带着她玩耍。杜晓晗来到父母身边,父母把照顾她的责任直接下放给老大老二,担当职责的却只是杜超,杜晓红才没那份耐性陪伴、照顾妹妹,更不乐意成天背后黏着根小尾巴。这些父母怎么就看不见?还有,杜晓晗不明白的是,哥哥画几张画为何就惹出父亲那么大的火?

杜晓晗心里悲伤地断定,父母对他们几个都不怎么喜欢,他们也许是父母从什么地方捡来的。有段时间,她大伤脑筋地分析他们中谁可能是父母生的。杜超不是。姐姐杜晓红?杜晓红犯了错,一样遭到责骂,无非她不像杜超那么坐以待毙。面对父母的批评,杜晓红会积极表态:“记住啦,下次改正。”或者,“好嘛,你们说得对。”杜德诠明察秋毫地指出过:“你不要嘴上说得好,转过背就忘。这个耳朵进那个耳朵出,这叫糊弄,这品质很恶劣!”杜晓红说:“我没有糊弄,我听着呢。”杜晓红本能地用了陈述句表达意见,以弱化话语里的对抗含义,倘若她以反问句式说:“谁糊弄了?”必将引得父亲勃然大怒。她懂得规避风险,哪怕父亲武断地贬低她“品质恶劣”。母亲曾芹在一旁帮腔说:“谦虚点!父母批评你你就虚心听着,下来用心反省,你以为我们时间多得不得了愿意反反复复跟你们讲道理?你们怎么就不知道体谅父母呢……”杜晓红只得暗翻白眼。

杜晓晗曾问过杜超父母为什么对他们凶,这就跟父母为什么是他们的父母一样,在杜超脑子里并非一个可以追问、应当探寻的问题。此刻,杜晓晗把问题送到了他面前,他不得不找出理由来解释,“因为爸妈对我们要求严格。”

杜晓晗琢磨着“严格”和“凶”之间的关系,照杜超说话的语气,严格是天经地义的。事实上,杜晓晗也不曾认为父母不该严格,然而“凶”这团阴云实在太让人难过了。杜超不打算跟杜晓晗探讨这个问题,不是因为杜晓晗太小,而是因为父母的脾气他已习惯,习惯成自然,就好比生活在极地的人不得不适应严寒气候而居住于沙漠的人不追问为何缺水。杜超抬头看看天空的云彩,向杜晓晗指点它们奇异的形状,为的是转移开话题,却忽听得杜晓晗说:“如果哪天爸爸妈妈打我的话,我就离家出走。”

杜超吓一大跳。他看看妹妹,不明白这小脑袋里想的都是什么。他说:“爸妈并不随便打我们。”

“你肯定?”

“比较肯定。”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她没说出来。

杜超也不问。父母动手打他们的情况确实少有。杜超只在小学时挨过父亲的拳头,其后这些年里,父亲厉声训斥外,有时会重重地在他背上肩上推一掌,虽是点到为止的一掌,却含有相当无情的警告意味,令人脚尖发凉。这个感受,杜超从未跟人提过,好像他回避那感受,就能回避掉痛苦,至少能避开它咄咄逼人的锋芒。母亲的武器是拇指和食指,这两根指头互相一碰,就是一只天然夹子,它拧过杜晓红的胳膊,也揪过杜超的耳朵。要说挨打,杜晓晗几乎不算挨过什么打,母亲曾在她屁股上拍过几巴掌,那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比起哥哥姐姐,她算很走运的了。像跟人打架这样的恶性事件,也没给她带来什么惩罚,当天晚上父母得知情况后,母亲只训她说:“以后不许打架,疯疯扯扯的哪像女孩子。”杜晓晗争辩说:“他做那么坏的事,难道我就该忍气吞声?”忍气吞声是她去年就学会的一个词,可找到恰当的地方把它理直气壮地用出来了。

母亲绷不住变嗔为笑,说:“还振振有词的,念了书果然有学问了。”话是责备的,语气和态度却表明她并不生气。

父亲跟着说道:“要文斗不要武斗,要讲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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