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锦伊询问夜叉肖敛的过往，蒋玉杵犹豫一下：“其实我也只知道一些大概，还是师娘告诉我的。师兄从来不愿提起的。说是当年师兄家里出了变故，和娘还有一个姑姑一起逃了出来。他娘亲去找人救命，结果那人没理他们，还害的他们暴露了踪迹。师兄的娘脑袋便被仇人割了下来。”
兰锦伊吓得低呼一声：“那人怎么这样狠心，见死不救！”
蒋玉杵眯着眼看了看兰锦伊，眼中若有深意：“你也觉得那人狠心么？”
兰锦伊点了点头。
蒋玉杵摸一把脸：“是什么人我也不知道，或许以后你会有机会知道的。”
“那是什么仇家这么厉害？肖敛怎么不救人？”兰锦伊继续追问。
“师兄那个时候才七岁，听师娘说，师兄的姑姑捂着他的嘴，死死抱着他躲在暗处，才躲过一劫。姑姑的手指头都被师兄咬断了。”
“后来呢？”兰锦伊没想到肖敛那么小就亲眼看到娘亲死在自己面前，他那么一个骄傲的人该多么难过。
“后来姑姑谁都不敢相信，又没办法生存，只有拉着师兄乞讨为生。流浪了两年，遇到了当时成都府的皇商张家。”
“张家救了他们？可是怎么又去了金魔人？”
“你太着急了，听我慢慢说。那张家专门给皇宫贵族来往贸易，偶然在街上看到了衣衫褴褛的师兄。张老爷看到了师兄的铜镜，知道不是普通之物，便想要买走。可是那铜镜事关重大，跟师兄的身世和他娘的死都有关系，怎么可能买。张老爷出了很高的价钱，姑姑都不肯。那张老爷就动了坏心，深夜到师兄他们歇脚的大桥下，要抢那铜镜。”
兰锦伊哪里想到铜镜这样重要，不自觉的捏在手里。
“姑姑知道逃不过了，冒险抱着师兄跳到河里，姑姑淹死了，师兄一人在下游河岸边醒来。师兄气不过，拿了一把刀，在一个漆黑的夜里，摸到张家，杀了张老爷和他夫人。”
“什么？！”兰锦伊不敢相信，“他不过九岁，他怎敢杀人？”
“你怕他么？”
兰锦伊说没被惊到是假的，但她自己似乎并不感到害怕。所以她摇了摇头，“只是有些太意想不到。”
“那张老爷也是命该绝，师兄刚杀了人，金魔人就跟着到了张家，全家上下鸡毛都没有留一根。当时是大首领带人去的，看到了全身是血，手执尖刀的师哥。觉得是个当杀手的好苗子，便要收留他。”
兰锦伊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去了金魔人，从九岁开始，就过着杀人饮血的日子。
蒋玉杵看兰锦伊有些严肃，“你以为师兄很坏是不是？”
兰锦伊沉默。
“师兄跟着大首领金相去见要杀皇商张家的幕后主使，没想到居然是自己原来家里的王护院。在大首领和王护院的交谈中，师兄知道了当日娘之所以带着自己和姑姑逃走，就是因为王护院要杀自己。”蒋玉杵叹一口气，“当时师兄太小，还不懂隐忍，举着手中还沾着热血的尖刀，就要杀人。王护院武功高妙，师兄一个孩子哪里是他对手。当场被打的只有半条命，小腹上一柄长剑，血流不住。”
“你们大首领，那个金相，没有保护他么？”兰锦伊心里好紧张。
“金相手下的金魔人多如牛毛，命如草芥，多一个少一个又怎样。他怎会为了一个刚遇到的穷孩子得罪大客户。”
兰锦伊心头一痛，眼睛泛红：“那后来谁救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