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兄还真是好雅致。”
伴随着这突兀的声音,一道白色的身影从大殿殿门外走进来。
“白兄不也一样。”
凤奕皓依旧低头捋着手中的白狐狸,那话也不知道是对大殿上的男子说的,还是对手中的白狐狸说的。
“凤兄还是一如既往的爱开玩笑呀,瑾初多有冒犯,还请凤兄赎罪。”
白瑾初温润一笑,丝毫没有面对凤奕皓这幅模样时该有的尴尬状态。
“赎罪?既然知道冒犯了,为何还要冒犯?白兄的这罪啊,真不好赎。”
然而对于白瑾初的好脸色,凤奕皓显然并不领情,淡定的放下捋狐狸的手,凤奕皓修长的手指一声一声敲在座椅的扶手上,清脆的声音宛若魔音一般回荡在大殿上。
当第三声响起时,凤奕皓缓缓收回了敲扶手的手指,随着声音的落下,一阵脚步声忽然响起在大殿上。
接着是一名白袍走进了大殿中,而白瑾初看到男子时,脸上温润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行了,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吧,至于白兄,我也就赎了你的冒犯罪了。”
抱着狐狸,凤奕皓缓缓从座椅上起身,一步一步地向着大殿门口走去,而背后,白瑾初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脸上忽然有了一丝的笑意。
这个男人不管过了多久,还真是和以前一样啊,别人倘若犯了他,他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这犯了他仇给报了。
他还是那么的是非分明,可自己却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自己了。
转眸凝视着站在他眼前的白袍男子,白瑾初刚刚还带着笑意的脸色忽然凝重起来。
“墨白,你……”
“什么也别说了,这么多年了,该过去的也该过去了,我今天让奕皓叫你过来不是为了和你斗个你死我活,大家都是兄弟,没必要这样,我只想对你说一句话,过去,我已经放下了。”
说完这些话,墨白也不管白瑾初是什么脸色,转身就向着殿门走去,他不知道他这么做究竟对不对,但他已经做了。
昏暗的房间内,墨白静静地跪在地上,在他的面前有些一个牌位,凝视着那牌位,墨白红了眼睛。
世人只知白瑾初是白家独子,却不知道他墨白也是白家的后代,他墨家以机关术闻名于世,可子嗣向来单薄,一代只有一个续香火的人,所以墨家一直都很卫护自己的血脉,可到了他母亲这里,他母亲居然下嫁到了白家。
可惜白家并不疼惜他母亲,硬逼着白瑾初的父亲休了他的母亲,这下,他母亲落下了一个众叛亲离得结局。
想起往事,墨白狠狠地攥紧了拳头,可想起今天他对白瑾初说的那些话,墨白又缓缓松开了拳头,他和白瑾初斗了太长的时间了,他知道一直都是白瑾初在让着自己,
如果再这样斗下去真的没意思了,凤奕皓说的对,他们都是一家兄弟,这是怎么也抹不掉的事实。
与其斗个你死我活还不如握手言和,毕竟,那只是上一辈的恩怨,他们下一辈的人不应该延续上辈子的恩怨的,更何况,他和白瑾初也不至于到那种非死不可的地步,白瑾初也救过他不是吗?
“母亲,对不起……”
把头埋在地上,一滴清泪从他猩红的眼眸中滑出,落在地上,悄无声息。
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一只雪白的狐狸来,蹲在墨白的面前,咕噜着眼睛盯着墨白看。
“放下了?”从墨白的身后忽然伸出一只手来,轻轻地拍在墨白的肩头上。
“放下了。”轻笑出声,墨白伸手捂在了自己的脸上,他不想让凤奕皓看到他现在的模样。
可他的心思凤奕皓又怎能不懂?放在他肩头上的手掌安抚地轻拍了两下,凤奕皓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他知道这事并不容易能放下,他本来想的是让墨白打白瑾初一顿,让他先出出气后再让他对白瑾初说出那句话的,可没想到他居然直接对白瑾初说出了那番话。
“难为你了,奕皓。”墨白取下压在脸上的手掌,起身走出了那个昏暗的房子。
身后,那只白色的狐狸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微微歪着头,转眸又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牌位,狐狸忽然向着凤奕皓的背影跑去,一溜烟就蹿到了凤奕皓的身上。
“没什么难为的。”伸手接住蹿上他身的白狐,凤奕皓伸手卸下了脸上的面具,看着那冒着寒光的面具,凤奕皓一阵的嫌弃,他以前怎么没觉得这个面具很丑呢。
想到自己每次都是带着这个面具和沐筱汐在一起的,他立刻皱起了眉头,可这个时候,他也不好让沐筱汐看到他的容颜。
“这玩意什么时候才能完全摘下来啊。”
接收到凤奕皓看向自己的目光,墨白甚是无奈地耸了耸肩。
“我会的是机关术,不是整容术,你看我也没办法。”
“算了,我也没指望你帮忙。”抱着狐狸,凤奕皓一个闪身走远了,他就没想过在沐筱汐面前伪装。
等到时机成熟了,他就会卸下面具用最真实的模样去见她,想到那个场面,凤奕皓轻勾起了唇角,真期待那天可以早点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