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以及她脸上的笑让冥伭绝握剑的手一抖,剑从他手上脱离,,没了支持力,沈心碧立刻向地面倒去。
但在接触地面的前一刻被冥伭绝接住了,看着那闭上的双眸,他忽然有些恍惚。
曾经,这双眼睛是那么的清澈,就像一个透明无暇的水晶球一样,可不知从何时起,那双眼睛开始布满了爱恋。
沈心碧,你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的呢?
缓缓放下沈心碧,冥伭绝从地面上起身,漆黑的眸子倒映着天边的月色,萧瑟而孤凉。
月色洒在寂寞的庭院里,一桌的酒席充满了死亡的味道,沈岸筹倒在桌子上,一双眼眸大大的挣着,直勾勾的盯着洞房的位置,嘴巴长得很大,似乎有什么遗言未说。
从房间中走出来,冥伭绝走过深岸筹身边的时候,替他阖上了眼眸。
从院子中走出去,冥伭绝看到了早就候在外面的漠焱,他抱拳对着他,显然在请示下一步做法。
“把这里烧了。”看着漠焱,冥伭绝无所谓的摇了摇手,口气中全是冰冷,没有一丝的人情味。
“是。”漠焱的得了令,立刻去执行了,火光很快席卷了半个皇宫,映的半边天很白昼一般。
京城的百姓在暗夜中被冲天的火光惊醒,当注意到火光是从皇宫里传来时,一个个脸上充满了疑惑,因为他们不明白这场打火为什么会从皇宫开始。
与此同时,沐瑾天也被冲天的火势给惊醒了,站在沐景府中看那火势更大,沐瑾天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这大火终究还是燃了起来啊!
慕婉从房间里出来,看到的便是沐瑾天垂头叹气的模样,与其说是颓废,倒不如说是充满了无奈。
一个浴血奋战的大将军,在突围敌人大军时也没像现在这样叹息过,然而一场熊熊燃烧的大火却让他忍不住发出了叹息。
从背后抱住沐瑾天,慕婉将头靠在他厚实的背上,这是她一直以来最喜欢的一个姿势,因为这样可以让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和幸福感。
她曾天真的以为她可以这样抱着他一直到地老天荒,白发满头,然而,现实的她却不确定了,也许,这次的拥抱会是她们最后的一次。
将抱着他的手紧了紧,慕婉轻轻的哭了,泪水从她眼眶滑出,落在沐瑾天的背上,晕出一片的水渍。
“阿婉,我要走了。”握着腰间柔软的手指,沐瑾天的心忽然有了一瞬的动摇。
他无法放开这只温暖的手,也舍不得留她一个人。
一声“阿婉”,让慕碗的眼泪更凶了,但她哭的悄无声息,她已经很久没听他喊过她“阿婉”了。
尽管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称呼,但仿佛所有的时间都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
他是所向披靡的大将军,手握重兵,而她是新调过去的小将军,志气满满。
曾经那个惊鸿一瞥的白马将军成为了她心中最美的英雄,现在,她的英雄要去做一件伟大的事情了。
缓缓松开沐瑾天,慕婉低着头迅速进了屋子里,低着头是因为她已经哭红了双眼,她知道他看到了会心疼。
走得快是因为,她不想给彼此太多的机会,那样,他们都放不开,她的英雄应该是最伟大的。
靠着屋子的墙壁,慕婉哭着从墙上滑了下来,但她却不敢去看只有一墙之隔的他,她怕自己会不忍。
原地的沐瑾天并没有很快的离开,而是攥着手指站在月光下,月光投出他的影子,影影绰绰,像极了一片秋天里的残叶。
沐瑾天在极力控制着自己不去回头,不去进那间房子,他很清楚慕婉,所以她知道她的动作是为了什么,这样的她让他心疼,但他却无可奈何,只因为他是这冥祐国的大将军。
在极度的挣扎中,沐瑾天沉重的走出了沐景府,骑着白马向皇宫奔去。
慕婉站在临街的一间房子里,满含热泪的盯着她的白马英雄离去的身影。
直到他消失在夜幕中,彻底与夜色融为了一体,她才从窗子边回过神。
数着备好的银两,慕婉叫人喊来了所有的下人,前线的事,她已经知道了,所以,她很清楚沐景府即将会迎来什么,只希望不会连累这些下人们。
沐瑾天那晚去了皇宫之后,便再没了消息,沐景府也人去楼空,看着空荡荡的水榭楼台,想着昔日热闹的景象,慕婉坐在铜镜前细细的打扮着。
她本就生的很美,如今即便年岁已经有点偏高了,但岁月好像并没有在她脸上刻下什么,因此,她依旧很美,再一细细打扮,就更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