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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戛然而止的婚礼 (2)

众人匍匐着围到“穆桂英”身边,只见“穆桂英”一摘面具,却是游击队长戴金花。

戴金花低声道:“大家都准备好了吗?”

各人纷纷应道:“准备好了。”

戴金花又向胡三炮示意,胡三炮点点头说:“妥了。”

从怀里掏出老式怀表看了看,不想这该死的表又停了。悻悻地收起怀表,戴金花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道:“快十二点了,准备开锣。”

猴子挠了挠头说:“金花姐,咱们放点烟偷袭一下没问题,可这次是主动攻击,咱没有重武器,能成吗?”

戴金花敲了猴子的头一下道:“你这猴头,你以为我这是装神弄鬼跳大神呀,没见识。三炮,一会把咱的重武器给他见识见识。”说着一合“穆桂英”的面具翻身滚出了草丛,众人也跟着滚了出去。

一轮明月高高挂在夜空中,在鬼子兵营外,几名鬼子游动哨正在来回巡弋,而营地里的大部分鬼子已经熟睡。

在离着兵营处不远处的竹林里,好几棵被砍光了枝丫的大竹子被胡三炮等人用绳索套住竹梢,给使劲地扳弯了,竹子不时地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扳弯了的两根竹子之间是用麻绳编织成的网兜,网兜中间是一个个纸包。

竹子下方戴金花一挥手对后面的胡三炮问道:“一里路的样子,这弹弓行吗?”

胡三炮等人扯着绳索,被憋得脸红脖子粗道:“有些困难。”

戴金花想了想道:“不,咱们在上坡上,从高处往下打,这距离又能远上半里地。”众人听了纷纷点头,戴金花往纸包里插了一支又粗又大的鞭炮后对着众人笑道:“看,这招叫做仙女散花。”

点燃了长长的引线,戴金花果断的喊了声:“放!”随着胡三炮等人一松手,竹子强劲的反弹起来,网兜里的大纸包顿时弹向了鬼子营地的上空。

漆黑的夜空中,压根看不出形迹的大纸包划出一道弧线飞到鬼子营地的上空后被鞭炮引爆,随着大爆竹在空中绽放,从纸包里飞散出的粉末,随风轻轻地飘洒到了鬼子营地中。

伴随着胡三炮等人不断地动作,接二连三的、一个又一个大纸包,在鬼子营地上空爆炸开了。

乍然遭受袭击,鬼子的哨兵赶紧摇响了警报器,不一会儿,许多鬼子没有穿戴,几乎赤裸着身体拿着枪就从帐篷里跑了出来。

哨兵指着空中喊道:“有不明爆炸物!”

鬼子兵仰着头看着从夜空中撒下的片片碎纸,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一会,那些仰面看天的鬼子们突然捂着眼睛号叫着,流着眼泪打起喷嚏来。

几名反应快些的鬼子兵顿时惨叫起来:“八嘎,这是什么鬼东西?”

正当营地里的鬼子乱成一团的时候,三个一捆的边区造手榴弹一捆捆冒着烟从天而降,瞬间炸得鬼子营地里火光冲天,到处一片狼藉,鬼子的营地顿时一片混乱。面对着这压根找不到来路的袭击,侥幸在第一波爆炸中幸存的鬼子们,纷纷举枪朝着营地四周盲目地射击。

但很快的,一些实战经验较为丰富的鬼子便大致确定了攻击的方向,指引着机枪手对着山冈猛烈地射击。没等那几名鬼子机枪手打出几个长点射,从鬼子的机枪阵位旁,猛地站起一个戴着“穆桂英”面具的人!没等鬼子反应过来,戴金花拿着一个火钎子对着嘴一比画,忽地一声喷出一道火焰,把本来就惊慌失措的鬼子兵吓了一跳。还没等惊疑不定的鬼子作出任何下意识的战术动作,戴金花双枪齐响,两名鬼子应声倒地。

伴随着戴金花的德造毛瑟手枪开火,戴金花身后的游击队员也快速地从草丛里钻出,开始依照戴金花的布置,有序地攻击着那些逐渐从慌乱中缓过神来的鬼子兵。一时之间,鬼子营地四周枪声大作,把腹背受敌的鬼子打得不知所措。

眼看四面八方凌乱响起的枪声已然搅乱了整个营地的防御阵列,一名鬼子小队长大声命令道:“到处都是支那人的部队,快撤,向总部方向撤退!”

集中火力,戴金花带领手下的游击队员在将溃败的鬼子逼得更加慌乱之后,把手一挥道:“穷寇莫追,大家停下吧。”

众人纷纷摘下头上的面具。猴子兴奋地喊着:“金花姐,这回鬼子算是见到鬼了,哈哈。”

戴金花眼睛一瞪,骂道:“你才是鬼呢!我告诉你们,你们头上戴着那些不是简单的面具人脸,那都是顶天立地的好汉,知道不,啊?”

猴子笑着道:“可穆桂英是女的,不是汉子呀!”

戴金花骄傲地一抬头道:“那是管汉子的!”众人一听皆哈哈大笑,戴金花随即道:“傻乐个什么呀,还不回去接老百姓撤退,等会鬼子缓过劲来明白了就会杀回来的。”说着把双枪往腰上一插,大步流星地往东安城方向走去。

而在东安城楼上,金戈放下望远镜,一脸惊讶地问身边的老铁叔:“真行呀,他们是什么人呀?”

老铁叔答道:“他们是共产党,八路军的游击队。”

金戈一愣,随即有点不屑地道:“游击队呀?不入流。”

老铁叔笑着说:“怎么?瞧不起人家呀?可是人家打赢喽。”正说着,戴金花带着游击队已经来到了城墙下,戴金花扯着大嗓门对着城上大喊到:“唉!上面的,光知道看戏呢?也不知道下来帮帮忙呀!我说你们是什么兵呀?”

金戈有些气恼地回答:“国军!”

戴金花哂笑道:“都给鬼子打成这样了,底气还很足嘛,还国军,装吧,啊?”金戈一听,不由为之气结,继续应道:“我们确实是国军,但是外面情况不明,所以我们不敢贸然出击,请见谅。”

戴金花接着笑道:“拉倒吧!唉,你现在明白情况了,鬼子已经被打跑了。”戴金花接着对城上喊道:“还不把城门打开,让老百姓跑呀,瞪着大眼珠子瞅什么呢?臭流氓!”

金戈一怔,赶紧把望远镜放了下来,对着周围目瞪口呆的士兵摇头道:“匪气十足,开城门!”

城下的戴金花也拿出单筒望远镜往城楼上看,却没看见金戈,只看见一个背影,不由大喊道:“你别走呀,工钱还没谈好呢!”

城门吱扭扭地打开了,百姓们争先恐后地出城,在游击队的掩护下逃往山里。可是,没一会城里就不见人出来了,戴金花非常诧异,对金戈道:“喂,怎么就这么点人呀?”

金戈道:“还有很多人不方便走。”

戴金花大声道:“有什么不方便呀?背个包袱抬脚就走呀!”金戈摇摇头道:“这是城市,不是农村,很多人有资产,有产业,不是农民,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戴金花一听气不打一处来,“这个产那个业的,没有命就什么都没有了,这个账怎么不会算呀?一帮糊涂蛋!”

金戈怔了怔道:“你不要总是用你的眼光来看别人行吗?更不要总是张嘴闭嘴地骂人行吗?”

戴金花道:“我就没法跟你们这帮家伙置气!你们底倒撤不撤呀?”

金戈没好气地道:“不撤!”

戴金花也怒了,生气地大声喊道:“等死呀?”金戈深呼吸了一下,努力平静地说道:“不会,我们可以依托坚固的城防等待国军的救援。”

戴金花指着金戈叫道:“我说你长得是什么脑袋呀?你们整天跟鬼子兵对兵将对将地打,捞着什么便宜了吗?没有嘛!那还不长点记性,我要不是看你是个敢打鬼子的中国人,我才懒得搭理你们国民党的事呢!懂吗?”

金戈生气地大声道:“不懂!身为军人只懂舍生取义!关城门!”戴金花气得直跺脚,“你长得木鱼脑袋呀,挨敲的货,别让我再见到你,撤!”说着往后一挥手,带着游击队消失在夜色茫茫之中。

金戈这才舒了一口气,余怒未消地道:“浅薄的土包子。”但转过身时,金戈却意外地看到老铁叔阴着脸看着自己,似乎充满了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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