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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球比人还厉害?

陈远抱着吉他,侧身坐在课桌上,正好面对着童若初,指间的旋律如一缕清泉,缓缓流淌而来,跟着歌声响起:

明天你是否会想起昨天你写的日记

明天你是否还惦记曾经最爱哭的你

老师们都已想不起猜不出问题的你

我也是偶然翻相片才想起同桌的你

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

谁看了你的日记

谁把你的长发盘起

谁给你做的嫁衣

……”

陈远的高音不是很高,但中低音浑厚沉稳,略带沙哑,有着很强的穿透力和感染力,如果专业一点说,属于气声唱法,当然陈远不懂什么唱法,他也只会这么唱。

三十多岁的心理年龄,对于这首《同桌的你》自然有着深刻的理解,对青春的怀念,对人生的感悟,都融在了歌声里……

你总说毕业遥遥无期

转眼就各奔东西

谁遇到多愁善感的你

谁安慰爱哭的你

谁看了我给你写的信

谁把它丢在风里

从前的日子都远去

我也将有我的妻

我也会给她看相片

给她讲同桌的你

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

谁安慰爱哭的你

……”

听到这里,童若初心里一酸,热泪盈眶。想到父亲为她安排好的未来,她知道她将会失去很多宝贵的东西。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结尾的几句啦啦,全班同学齐声合唱。

不少同学都已经潸然泪下。

关琳忙了一天,准备回宿舍休息,突然想起忘了宣布一件事,于是往教室而来。

她透过后门的玻璃看到陈远坐在课桌上抱着吉他,他本来要进来叫停的,但当陈远的歌声响起的时候,她却驻足在门口静静的听……

她曾经暗恋着一个男孩,一个会用口琴吹这曲《同桌的你》的男孩,而如今却是“物事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陈远唱罢,关琳抹掉泪痕,走进教室。

关琳宣布的事是,学校为了丰富住校学生的生活,决定举行一次篮球比赛。

赛制简单粗暴,24个班级抽签对决,败者直接淘汰,直到最后胜出3个班,再决出冠亚季。

当关琳宣布完毕后,146班的同学们并没有像其他班那么兴奋。原因很简单,146班没有高手。

论学习,146班是最优秀的,论打球……同学们都垂下了头。

“大家怎么都不说话?”关琳看出了大家的沮丧。

“老师……咱弃权了吧,没有一个会打的,还是不要去丢人了……”说这话的是班长冯少聪。

下午关琳得知要打篮球赛的时候,也是有些失落,她们班的篮球水平她是知道的,平时路过篮球场没见过一个她们班的。就连刘艾都冷嘲热讽道,关老师我建议你还是弃权吧。

“不要酱紫吧!”陈远道,“输就输嘛,不能当缩头乌龟吧!”

“说的好听,你会打吗?”冯少聪不服气。

“我是一点都不会,但总有会一点的人吧……比如周小军,李华……”

“算了吧!他两也就是会拍拍球,连个三步跨篮都不会……”

“谁说我不会了?”

……

一时间班级里叽里呱啦地讨论起来,有说要打的,又说要投降的。关琳两手在空中压了压,教室里立刻安静下来。

“好了,我决定……应战!”关琳坚定道,“凡是会一点的都到班长那里报名,明天下午选拔队员,请大家踊跃报名!比赛从下周开始,所以我们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去训练,加油!”

……

陈远真的是一点都不会,也就没有报名。

大家训练的这几天陈远没有去篮球场观看,而是陪童若初画漫画,陈远提供剧情,童若初进行创作。他们给漫画取名叫《小羊羊与大灰狼》,名字是俗了些,但陈远自有他的打算。

很快到了篮球比赛的日子。

146班很幸运地抽到了140班为对手。之所以幸运,当然是因为140班和146班有着同样的水准。

结果这两班打的太惨烈了!整个比赛裁判的哨声就没断过。好在这不是正规比赛,不然光是犯规就能把球员都罚下场,连替补都不够用。

最后,146班以1分之差险胜140,关琳笑了,一方面她高兴,进12强了。另一方面她觉得滑稽,比分是9:8。

“真是瞎猫逮了死耗子,这样也能进12强?”刘艾不屑一顾地看着记分牌。她的147班凭借高飞和马一合这两个校队高手已经轻松进入12强了。以她的预测,他们班是可以夺冠的!

站在旁边的关琳没有说话,默默地退出人群。关琳不是一个争强好胜的人,但比赛一旦参加,没有人愿意输。

她只希望12进6的比赛,不要遭遇147班,不然除了输掉比赛,还会受到刘艾的奚落。

然而,事与愿违。12进6的比赛,她偏偏抽到了147班。

对于这个结果,刘艾感到高兴。高飞和马一合也乐了,自从他们的老大吴江道败给陈远之后,他们几个就再没敢去146班捣蛋。这次好不容易能在赛场上遇见146班,还不狠狠虐他们?只可惜那个陈远不上场,不然干死他!

比赛刚开始十分钟,147班已经10比蛋领先。

关琳实在看不下去了,简直就是完虐。看着刘艾一副嘚瑟样,关琳只能硬撑着。

“好啦,胜负已分,下面要保存实力,夺冠才是最终目标!”刘艾给自己的队员道。

所以后面的二十分钟,147班以拖延时间为主要战术。到最后十分钟的时候,比分一直保持在20:8。

“哎,看来输定了,我们别看了吧!”人堆儿里的程菲菲拽着童若初的衣袖道。

“再看看,也许有奇迹呢?”童若初道。

“是啊,不到最后一刻不能放弃!”身后的陈远捏捏拳,接着对场上喊道,“周小军!加油!”

“大英雄,你怎么不会打球呢?你打架不是挺厉害的吗?”程菲菲问道。

“打架打的是人,这打的是球,能一样吗?”陈远不屑一顾道。

“那球比人还厉害咯?”

“……”

刘艾这边已经准备庆功了,12进6马上要晋级成功了,像这么简单粗暴的赛制简直就是为她们这样的强队量身定做的。

“最后十分钟了,大家加油啊!”关琳朝场上的队员喊道。

这时候,李华正带球左右徘徊,听到关琳的鼓舞,突然发力绕过对方防守,突破到篮下。

篮下可是高飞的地盘,他怎么能容忍这么弱的对手攻破自己的防线?于是他快速跨到李华的面前,马步扎稳,李华来不及停下,碰地撞到高飞的身上,高飞用力一扛,李华便被弹倒在地。

裁判哨响,高飞阻挡犯规。

146班,李华好不容易的一次有效进攻就这么夭折了。更悲催的是他倒地的时候扭到了手腕,不能继续比赛了。

怎么办?这可愁坏了关琳。146班没有替补啊,场上这五人也是赶鸭子上架,现在少一个人怎么打?总得找个人替补啊!

“谁愿意替补上场?”关琳朝旁边的同学们道。

程菲菲听到此话,眼睛骨碌一转,脑里冒出一个恶作剧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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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亚军,现为北京武警总部某文学杂志主编。著有长篇小说伪生活等六部,小说集硬雪、驮水的日子等七部。获第三届鲁迅文学奖,第十一届庄重文文学奖,《小说选刊》《中国作家》和《上海文学》等刊物奖,入选中国小说学会排行榜。中国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