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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表白

“酱油在哪?”锅里噼里啪啦的响。他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只好问她。

她进厨房找出酱油,使劲一拽拉口,砰。酱油溅了出来,在衣服上出现了一朵小花。

她把酱油递给他,然后急急忙忙回房间换衣服。

林笑笑发来消息:“怎么样,好点了吗?”

“喝了药好多了。”

“陆知远去了吗?你们,怎么样啊?”

“嗯,他在厨房做饭。”她瞟了一眼厨房。

“看来明光尹说的没错。”

“他说什么了?”

“没什么,我工作了啊。再聊。”林笑笑找了个借口下线了。

刚准备出去,她又收到明光尹发来的消息。

“你和陆知远……怎么样啊?”

这两个人是说好的吗?这么默契。“什么怎么样?”

那边沉默了两秒。“他喜欢你。”

“怎么可能?”她惊讶的快把手机飞出去了。

“是真的。一听你病了他马上就去了,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她脑子乱成了一锅粥。感觉头又开始晕晕乎乎的了,比刚才还晕。

心有千千结,只有一个人能解。

厨房里的陆知远带着围裙,认认真真的做菜,举手投足中有一种居家的感觉。厨房飘出红烧排骨的香味。

“你喜欢我,对吗?”这句话几经张口,又被她咽了回去。

最后,她只是问了一句:“我们……还能回到当初吗?”

时间好像在这一刻凝固了。

他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电饭煲安静的徐徐冒着热气。

顾亦暖没再追问下去,这样的沉默气氛已经把她所有的勇气和热情耗尽。

是哪本书上说的这句话已经记不清了,总之,大意是:如果一个人喜欢你,他会让你知道的。

她转身打开电视,选了一个频道默默看着。陆知远继续做着饭。

好像一切如常。可是直到吃完饭后,还是没有人去打破这份沉寂。

在电视机嘻嘻哈哈的声音中,她语气平静:“你,回去吧。”

没过多久,她听见门关上的声音。她心想,这部喜剧真不好看,看的人想哭。

那时,他们还在上大学,有一次学校放假了,顾亦暖在QQ上给他发消息:“在不在?在不在?”

“你不在我下线了?”

“我真的下线了!”

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回复的时候,他发来一条消息:“在呢。”

“刚才在收拾东西。没看见。”他解释着。

她心里一动。“我想你了。”

“开学就可以见了。”

她突然试探的说:“你以后有了喜欢的人一定要告诉我,我替你把把关。”

“……还是算了。”

他说算了。如果有一天,他昭告天下,他有了很喜欢的人。她会怎样?她又能怎样?

“爱你,可是什么都不能为你做,还挺心酸的。”

在操场上,她看到了陆知远,看着风景,自然他的风景里没有她。

他那么骄傲,那么明媚。可是在看到他一个人站在那里的时候,她心底居然蹦出来一个想法,不想看到他孤独。

他发来一张文字图片,算是回答。只有一句话。

她盯着屏幕看了好久,终究还是不明白:“你想表达什么?

“那就要你自己去想了。”

她潜意识里觉得很重要,可是输入百度里却查不出所以然。

那句话想表达的意思她好几天以后才懂。

那天是新年,窗外是烟花漫天。春晚的声音从客厅传来,若隐若现。

她百无聊赖的将那句话输入百度,即使已经输入多次。

是巧合吧,那次有了不一样的答案。

那是一句歌词,而这首歌是一部电视剧的片尾曲。电脑屏幕上那几个字明媚的很耀眼,我爱你。

她讶异于他表白心意的九曲十八弯,同时也在想,真的是这个意思吗?

她感觉不真实,恍恍惚惚。就像在机场等到了一艘船,你不知道是机场出了故障还是自己生了幻觉。

那一刻,她突然想起,他望向她那似笑非笑的眼神。

知不知道?你低眉浅笑的样子很好看。

书里描写过千万种错过,令人唏嘘。本没什么特别,只是没想到,她与陆知远也是这千万种错过的其中一个。错过之后,沧海桑田。如此而已。

从此,他们之间隔山隔水,心意难明。后来想想,以后的时光里再也没有比那次更靠近爱情的了。

上海的夜如此迷人,浸透了繁华与美丽,令人驻足,再神往。

对于顾亦暖来说,她来到这个城市,为的只是一个人。

人常说:因为一个人,爱上一座城。现在看来,这话是极有道理的。

还记得学校举办毕业典礼,煽情的音乐,留念的合影,没什么特别。只不过,看过了无数悲欢离合,真正轮到自己还是会很失落。

“以后估计就见不到你了。”她没看陆知远,眼睛盯着远处一个飘扬的气球。

五颜六色的气球一起涌上天空,很是好看,像是腾飞梦想。

同学纷纷举着手机拍照,记录这历史性的一刻。

“不会。”他说的斩钉截铁。

为什么不会?她疑惑的看着陆知远。

“我就在北京。”他笑着扭头望着她,“总会遇到的。”

那时,他们还在同一个城市,毕业以后,陆知远去了上海。她觉得对于他来说,那是很好的选择。

他要去远方,自己总不能凭爱意要他留下来。于是,她去了他的城市。

到了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心里落差特别大。唯一的闺蜜每天工作忙的团团转。而她则是给杂志社投简历,都是大鱼。

她投的简历基本上都石沉大海,焦急和不安挤满了整颗心。

天气很晴朗,几颗硕大的星星坠在天边。夜色很美,但美的让人想哭。

她一个人坐在路边摊吃面,恰好碰到林笑笑回来。

“怎么样?简历有回复吗?”

“还没有。”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

“没关系,早晚会有的。”林笑笑安慰道。

自从毕业之后,她总是郁郁寡欢。喜你为疾,药石无医。

林笑笑看不下去,拉着她出去玩。去看电影,看尽悲欢离合,人生万态;去吃麻辣小龙虾,吃到舌头发麻,酣畅淋漓;去吃路边小吃,走到哪吃到哪。

林笑笑认为,美食是有治愈能力的,能让人变得开心。

可是她并没有就此开心起来。一个人独处时还是会想起来,她与陆知远,已经很久没联系。

那天晚上,或许是因为应聘不顺,或许是因为天气太冷,或许只是因为她想他了。想见他,想知道他好不好,想和他说说话。

于是,她再也忍不住给陆知远打了电话,好久没见了。

她数着自己的心跳声,有点紧张。

那边接通了,很安静。对方很明显在等她开口。

“喂,说话方便吗?”假意的礼貌,没有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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