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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场景重现2

窗外的小鸟把我叫醒了,我看着床顶上的帷幔,想起了和信子、紫阳在杜鹃林里的事。

我印象中,我被重重的打了一掌,血在心里急速流动,我感到血丝在嘴里的腥甜的味道。我漫无目的地走,一直到了一个布满冰霜的梅花林里,我终于倒了下来。后来信子就把我捡回了杜鹃林里。等我有意识的时候,我已经在大地上的任何一个角落流浪,见过了世间最美好的风景,也见过世间最痛苦的风景。

在神女庙的时候,是懵懂的我,对生死没有感觉,后来,在世间流浪的时候,看到的最美最苦的人事,我开始封闭起自己的心。我去过最远的地方、最远的时光,是在人类有了公历年以后,几千年以后的世界,后来,我沿着原路又回到了杜鹃林。这就是后来的人所说的“时光穿越”吧。我认识的人,只有一个能这样子做。我一直小心翼翼地不让任何人知道我的身份和力量,甚至连信子和紫阳我都没有多说什么。不过他们也没有多问,因为在他们眼里的我,是一直睡在石棺里。

我的灵魂离开了身体,在大地上一直流浪。可以在任何地方,任何时代。直到十几年前,我的灵魂才回到了杜鹃林。迷迷糊糊地和信子、紫阳一直生活着。直到一年多以前,我的灵魂才回到了我的身体里,也从那时候开始,我才开始慢慢清醒起来,记得过去的一些事情。信子和紫阳依然没有说过我什么。

后来,有人问我,为什么要回杜鹃林里去?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我能说,我的真身在那里,我不回去不行吗?毕竟在外面,说得好听,我是一只幽灵,说得不好听,我就是一只“鬼”。(当然如果这几段看不懂的,就把它省略掉吧。只是为了“神的身份”增设的一个情节而已。)

等我回到杜鹃林里,第一次见到信子的时候,我还以为我遇上了高瘦的仙女,那么的美丽。而且他的美丽很特别,他没有一般男子的阳刚之气。一般男子的眉角中带着棱角和生硬,即使男扮女装也使人觉得不协调。他的女装是连骨子里都带着一丝丝的娇嗔,如果不是他那微凸的喉结,我一定是想不到他是一位男子。虽然,后来我真的见识过他的真身,那是我不小心在他洗澡的时候跑到了小溪边。

相反,紫阳就比较好认,虽然她总是冷冰冰的,孤言寡语,但是女扮男装的她眉宇间带着一丝女子的忧愁。虽然她本来就是一个“飞机场”。

信子和紫阳未曾问过我以前的事,例如:哪里来的,什么名字,为什么受伤?我也未曾问过关于她们以前的事,为什么要如此地掩饰自己的身份,只是隐约地感受到了紫阳的怨恨。有时候,我想问紫阳,我们是不是曾见过,但又无从下口。毕竟,我好像是对某一部分的记忆很是模糊。

这时,红霞进来了。她笑着看着我,手里端着粥。

我选择了喝水。

红霞看着我,开心地笑道:“你醒了真的太好了。你睡了半个月,我可怕极了。”

我揉了揉她的头,这个小女孩真是毫无心机啊。虽然她已经有了十八岁了,但在我眼里,她还是个小女孩。不过青湖族的十八岁是要出阁了。

不过红霞的下一句话却让我把水吐了出来,她问道:“你的那个哥哥和嫂子呢?”

我咳了两下,看着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她站在旁边正色的看着我,略带忧伤地看着我,说道:“为什么呢?你都不问一下六公子呢?他去哪里了?干什么来了?你从来都没有问过。我为六公子难过。”

我抬头看着红霞,很想回应她的什么,可是却没有想到该怎么回应她。真是可怜啊,连一个小女孩比我想的都要多啊。

我下了床,走出了素菀苑,一路上宫人对我指指点点的。我沿着宫墙走上了二楼的防护栏。

青湖王宫的城门却热闹非凡。我遥遥看去,却看到了鬼月仙穿着盔甲,带领着一支军队回到了城门,宫里的人都在围着他。

而我却眼前一蒙,仿佛看到了一位穿着古老盔甲,身上沾满了他人鲜血的男子,他也有着一双美丽的丹凤眼、笔直的鼻子、单薄的嘴唇,彤彤有神的眼睛,那是我的君安,我的阳光。我仿佛回到了四百多年前,君安带领着他的军队向我走来的一幕,但最后却化成了最冷的白月光。所有的记忆,包括君安都碎成了一片片的雪花,仿佛要把我冻得永远沉睡。原来这才是我永远无法言说的伤啊。

我眼前一黑,等醒来时,又回到了素菀苑的床上。话说,这一次又是谁救我回来的?

我睁开眼睛,看着顶上的帷幔,重重的舒了一口气。我真是差劲啊。

鬼月仙穿着黑色的衣服坐在我旁边。我看了他一眼,又看着上方的帷幔。是啊,我撞鬼(粤话,就是遇到恶鬼的意思)了。

鬼月仙轻轻地拉着我的手,轻声地说道:“不是说醒了吗?怎么我觉得更严重了?”

我看着他的脸,却是没有说什么。

两人一直沉默着,最后,他轻叹一口气,扯着嘴角说道:“为什么不问一下是谁救你回来的?我怎么去军营了?为什么你昏睡在床,我还去军营?我有没有来看过你,这段时间?我以前以为,你啊,是对我不在乎。我现在才知道,你连自己都不在乎。”

他又说道:“如果我娘来了,你自可不必理会她。她有她的小心机,但是也不是什么极恶之人。不过也不要出手伤了她。”

他的话让我想起了那一次我推他进了花丛里的一幕,我想笑却笑不出来。如果我这一刻笑了,是不是会对君安不起?

鬼月仙坐在我旁边,陪我一起沉默了好久,最后亲了一下我的额头,才终于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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