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苇转头看他，笑的云淡风轻，“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
律言霍然起身，咬牙道：“在你眼里，昨晚的一切，都是错的……”
孟苇仰头看他，“是！我们都是成年人，昨晚的事，再正常不过，换作任何一个男人，如果他技术好，我一样会……”
“孟苇！”律言猛地拽起她拖到跟前，怒极而笑，“所以，昨晚你把我当做什么了，还是你就这么轻贱自己？”
孟苇不在意地耸肩，“随你怎么说，我想律少也不希望我事后抱着你裤腿，哭着求着你喊负责吧！”
“你……”
孟苇掰开律言的手，“律少，你是那天上明月，皎皎如玉，而我就是一个平凡的小姑娘，我有自知之明，不该想的，从来不想，所以你也别一副受委屈的样子，这事吃亏的是我！”
律言怒极而笑：“占我便宜了就想不负责？”
孟苇摊手无奈：“不是我不想负责，而是我负不起！”
“那换我负责，我娶你！”
“可我现在不想嫁人。”
“那换你娶我？”
“这不一样吗？”她又不傻。
律言狠笑：“这事恐怕由不得你！”
最后，关于谁负责这事，两人不欢而散。
律言被她气的摔门而出，门也跟着受罪，“哐当”炸响。
孟苇坐在沙发上，捧着那杯已经冷透的白开水，神情漠然。
……
孟苇的工作性质，不用于朝九晚五坐办公室打卡那般禁锢，只要跟上级汇报一下，说自己去企业谈业务，不打卡也可以。
孟苇早上没去公司，也不用请假，直接跟人事处的说一下，今天去企业洽谈就OK。
下午，她像往常一样外出审计。
今天她去的是帝都郊区的建义高中，有一个关于学校新建成的图书馆审计项目要做。
她以前的业务都是大型国有企业和老牌的民营企业居多，像学校和机关事业单位的审计业务很少。因此，她今天是第一次跟学校的财务人员打交道。
接待她的，是建义高中的财务处处长高林。
她穿着一件米色长大衣，身姿窈窕修长。乌黑的秀发高高扎起一个马尾，整个人显得干净利落。上了淡妆，遮掩昨夜眼底留下的青灰，整个人精神一些。
还是一贯式的标准寒暄礼节，孟苇早已烂熟于心。跟高林以及几个学校该项目负责打过招呼之后，由高林带着她去了学校财务处旁边的一个闲置的小型会议室。
她列出了新图书馆从立项、招标、奠基、框架和最后封顶以及室内室外装修的一系列合同与财务资料，高林很快就带人找来。
孟苇看着眼前堆的七八个文件盒，顿时觉得头大。
高林等人放下材料就走了，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孟苇一个人在看材料。
她首先翻开的是招标文书。
起初招标的有五家建筑设计公司，最后符合资质的是三家，这三家的报价中，“L&F”的价格是最高的，而另一家丰运建筑设计公司的价格最低，中间偏差竟然有两千万！
对于这种异常情况，孟苇立即喊了财务处的人过来。
高林说忙着接待另一波来访的客人，没有过来，由财务副处长秦大山负责汇报原因。
秦大山向她报告说：“孟小姐你好，当初之所以没有选择丰运而是选择了‘L&F’价格是次要，主要原因在于‘L&F’在设计方案中考虑的内容更符合学校实际情况以及图书馆构建过程中考虑到的承重问题。”
孟苇道：“就算是这些因素都考虑到，那也不应该超出两千万，那这两千万具体的支出项目有哪些，能列出来看看吗？包括基建过程中每一项开支！”
秦大山有些为难：“有些材料不归财务保管，需要后勤和基建那边拿资料，还有些是‘L&F’的材料，这里恐怕给不了。”
孟苇沉思片刻，道：“那就把有的先拿过来吧！”
秦大山去基建和后勤那边找材料，孟苇继续看她的资料。撇去刚才的招标书，后续还有很多有关室内室外装修的材料依旧不完整。孟苇有些郁闷道：“这个高林真是只老狐狸！”看到的都是些不痛不痒的东西，根本审不出什么毛病。
还有，什么叫核心机密，‘L&F’保管，不能外泄。啥意思，审计也不能看了？
高林知道今天下午有审计要过去，为了应对，他特意邀请‘L&F’的图书馆项目负责人过来，却没有想到，竟是曹郁凡亲自前来。
高林在办公室里接待了曹郁凡一行人，顺便待会儿去看看新图书馆的使用现状。
新图书馆一经开放，就受到全校师生的喜欢，这点，多亏当初‘L&F’的创意设计，以及首席设计师律言的建议。高林为此，深表谢意。
曹郁凡礼貌回道：“高处哪里的话，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秦大山敲门进办公室找高林，将孟苇要的材料说了一遍，高林听完，面色微沉，眸光转到一旁的曹郁凡身上。
曹郁凡一笑，“高处您先忙，我带着小吴先去图书馆那边看看。”
高林赶忙道：“曹总您误会了，今天普华的审计师过来了，说是想看‘L&F’当初的设计方案以及具体的建筑资料，起初说是机密内容，就没有保留，不知道，能否方便借用，给审计看一下。”
原来如此。
曹郁凡点头，对着跟来的吴雅丽道：“雅丽，你跟秦处长去吧。”
吴雅丽和秦大山走后，曹郁凡和高林有寒暄几句，两人就准备去新落成的图书馆看看，走到小会议室的时候，曹郁凡听见吴雅丽的争执声，不禁停下脚步，朝里看去。
孟苇侧身对着门，曹郁凡只看到一个侧影，觉得有些眼熟，一时半刻想不起来。
清晰明朗的嗓音，柔美中带着坚定，“吴小姐，‘L&F’与建义高中合作，那么作为审计师，所以有关的材料我们都有资格查看，至于你说的机密，在我们这里并不是过于重要的内容，而且我们有自己的从业准则和职业道德，不会外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