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干什么啊?”格心缓缓下了荣云赫的胳膊,木然地朝范静步去。
格心完全莫名其妙,这个浑身散发冷意像一头疯了的狮子的范静是她的妈妈吗?
范静毫无目的在偌大的宴会厅旋转,一声声粗粗狂怒吼的狂笑通过天花板传来低沉的回音。
突然她停住了,蹲下身,看着地毯上的一滩血迹,受伤的荣云宏早已被救护人员抬走,欧秀莲和两个亲友陪同而去。
鲜红的血染红了范静的双手,她露着怨恨、愤怒、痛苦……她转过身,睁着血红的眼睛,两眼的凶光直逼荣国盛。
“你看到了吧!这是你欠我的,这是你欠我的……”举着血手的范静踉踉跄跄向荣国盛靠近。
荣国盛好似顶着千斤重的负荷艰难地站起身,他在这个亲家脸上读到了另一张熟悉的脸孔。
“二十几年了,我日盼夜盼终有日要让你尝尝众叛亲离的滋味,今天终于被我盼到了,我让你们荣家每一个人都得到报应了。哈哈……哈哈……我让你的亲生儿子娶了你的亲生女儿,让你两个儿子为了自己的亲生妹妹互相角斗,也会让你荣腾鼎鼎大名的董事从此身败名裂,也让那个女人尝到失去儿子的痛苦,这是她抢男人的报应。”
范静一字一句阐释了自己为何而疯狂,她是在因报了仇而狂笑。
她一说完,媒体已闯入宴会厅,举着相机,伸着录音笔采集着明日新闻。
这当然是和她里应外合的吴谢华的杰作。
“你……你……你是婉碧?你真的是婉碧?”荣国盛终于激动的问出了口,向范静求证她是否是他的初恋情人范婉碧。
在窃窃私语混乱的氛围里,他没有顾及包围他的媒介工作者。
在毫无思想准备的情况下,格心遭到了致命的一击,这是她从来没有遭遇过的一击,在这一瞬间,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却又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妈,你不要笑了,你怎么可以撒这样的谎,你不要笑了好不好……”格心剧痛失声地喊着,摇头着。
当她喃喃自语时,不小心碰触到了荣云赫同样失措的眼光时,这对彼此爱之惜之的有情人顿时崩溃,泪光闪烁。
而后,格心像有千种万种耻辱感压上心头,她拎起拖裙,狂奔而出,荣云赫呆倒在地上,格心在他身旁擦肩而过,只一秒钟,他握着拳,指甲深深扣进掌心。
格心的飘然而过,像艺术像空气像歌声,那么的抽象,他抓不住她,也无力去抓。
“格心?她……她……是我的女儿?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不来告诉我当时你已怀有孩子?十年前,我暗地里派人千方百计地找过你,我找去你家,在你信箱里投信,可你却像人间蒸发一样,我找不到你人,收不到你回信,但我没有就此放弃,希望会有奇迹,不惜一切补偿你。直到十年前,有人告诉我……你……你已经死了,我不相信,可握着坟址,我不得不信。我至此才放弃找你的念头,接下来,每年的清明我都有去祭坟,你怎么会……怎么会……”
荣国盛已经泪流满面,哽咽地说不下去。
范静静静地听着,眼神有那么一会是温和的,似乎感动,但继而又转愤怒。
“找我?信?你少编这种鬼故事了,那栋房子我一直都留着,我的确等过你的信,可有吗?我等到的只是一笔分手费。呵呵,我死了?你当然希望我死了,怀里抱着其她女人还大言不惭敢跟我说千方百计找过我,你不觉得你的故事太可笑了吗?”范静死死地盯着荣国盛,眼泪却止不住了。
一句句怒恨的责问刺痛了荣国盛的心,她的报复更让他痛心疾首,他怎么也料不到往日温柔可人的范婉碧会这般的丧心病狂,竟会让他们的亲生女儿来承受如此大的罪。
除了格心,在场的人一个都没有离开,虽然亲友都知道留下来没有任何意义了,但仍然驻足观看着这场戏,他们同情、不耻、感动……
媒体手中的相机“咔嚓”声不断,为明日的爆料而兴奋不已。
正在这时,吴谢华大步走进宴会厅。
“静!对不起,当知道你满腹愁恨想着报复时,我怕你会被这个忘恩负义的男人再欺骗一次,所以我拿走那些信,为你立假墓址,我只想帮助你,所以我当了荣云宏的司机,如果不这样做,我怕你迟早会露出蛛丝马迹。静!你醒醒,绝不能再感动了。”吴谢华的一只手抹在腰间,摸索着什么。
“吴……司机?你……是你……”荣国盛远远地指着吴谢华。
“是我,你猜不到吧!二十年前你抢了我心爱的女人,而我只能在你们背后默默祝福,可你却没有好好珍惜她。”
面对吴谢华的质问,荣国盛无话可说,他其实还想解释他跟欧秀莲只是为了延续家族生意的政治婚姻,当时欧秀莲也是有心上人的,两个人说好婚礼后就偷偷离婚,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在婚礼那天晚上,早看透他们心思的父母给他俩下了药,第二天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彼此赤裸裸的缠抱在一起。但他们依旧想按原计划进行,然而两个月后,欧秀莲捧着化验单眉头紧蹙流着泪出了医院,化验单上明显的写着受孕活胎。
“静!今天我帮你彻底解决这个混蛋。”吴谢华从腰间拔出一把枪,朝荣国盛对准。
满屋的人这才开始混乱,急着朝门外挤出去,有人开始颤抖着声音,掐着喉音报警。
“谢华,不要。”范静瞳孔变大,大声阻止并冲向吴谢华。
砰——清脆的枪声响起,那是破肉而出的声音。
在范静抢夺吴谢华手中的枪时,枪支在争夺中走火了。
紧接着,一记剧烈刺耳的刹车声伴随清脆的声音从楼下马路响起,那是重物撞击发出的声音。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