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大门口两面的牌子,我陷入了沉思:我之前一直在想林大哥是做什么的,现在知道了――搞科研的,是了,Z国是一个科研大国,也只有科研项目才会有这么大的工程建设。
林大哥已经打开车门,下去了,看见我还呆在车上,拍了下车窗,对我说道:“下车,到地方了,先不用拿包。”
“哦。”我这才缓过神来,一边回应,一边动手打开车门,跟着下车。
林大哥已经走进门口,正满面笑容的跟两个人在聊天,一条黄色的小土狗在他们旁边,冲着着林大哥摇着尾巴。
我跟在后面,观察着他们,其中一个大叔脚穿拖鞋、衣着很邋遢,看面相,他的年龄应该和林大哥一般大,他的右边脸非常松弛,仔细一看,褶皱成碳色,上有一个红色的瘢痕,应该是小时候被热水烫过,非常丑陋,和林大哥脸上霸气的疤痕相比显得弱爆了,倒是很搭配。
他们旁边还站着一个乡间小妹,大概二十三四岁左右,穿着很朴素,套着花色的小围裙,小黑裤子,长相很普通,扎着辫子,脸上洋溢着笑容,让我感到很温暖。
林大哥跟他们寒暄了一段时间,内容无非是侃大山似说了一下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干什么去了,对我的到来只是轻描淡写:“这是我弟弟,放假过来玩的。”
那乡间小妹好奇的打量着我,很真诚的笑道:“很帅的小伙子嘛,嘻嘻。”
我脸一红,也对她笑了笑,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纯真的笑容了,我感觉我的笑很虚假,没有她那么真诚,于是我的眼神立马逃避,观察四周,不去打扰他们的谈话。
王叔在我们下车后,将车开了进去,左转进了一个大院子里,我能看到院子的中央有三面旗帜,最中间的是一面红色的旗,左右两边是一面蓝色的旗和一面绿色的旗,分别代表不同的国家。
每一面旗子都涵盖不同的意义,它的背后都有很多故事,它象征着人们选择的道路,代表着人们坚定的信仰。
有些时候,有些人活着,需要一种活下去的理由,他为了自己的信仰活着,也为了自己的信仰死去。
我想起了我的历史课本,想起了那个可歌可泣的年代,那些死去的先烈们,谁不是自己妈生的?谁没有感情?谁不想活着?可就是那个年代,为了国家的兴亡,民族的复兴,他们置生死于度外,徇利国家生死以,领教天下之兴亡,可现在呢,那些战争岁月远去,我生活在太平盛世,只能从电视机里的画面感受那段岁月;只能从历史课本中的描述感受那段岁月;只能从历史老师的口中感受那段岁月。
我去过历史纪念馆,我去过烈士陵园,我知道有这么一段血泪史。
没有亲身经历的事情,就可以当做没有发生吗?
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不知道。
我生活在一个缺少信仰的年代里,我并不是那种生来就配着刀剑上战场的一代,我出生后的年代是金钱至上,我活在一个崇拜金钱的社会里,人们衡量人是否成功是用金钱,我很不理解,我们这一代,听着老一辈的故事,却要承受着不属于我们的信仰,我很矛盾,我不知道何为信仰,何谓信仰,我只相信我自己,后来我连自己也丢掉了。
当一个人从绝望中死去,然后突然发现自己其实还活着,却只能假装自己已经死去,那个自己到底是不是自己,难不成是人格分裂了?我不知道。
“走吧。”林大哥的声音传来,总算结束了他的寒暄,也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我们走进了大院,里面还有两个小花坪,没有栽花,种满了葱,可能是水土问题,长的很小。
这片工地所有的房子都是用那种复合彩钢板配合土墙快速搭建而成,这种材料不受气候影响,保温效果很好,而且建造速度很快,对于天气变化莫测的内蒙地区,在工地临时搭建这种房子,是最好不过的选择。
这院子里的临时住房从正中间开了一个门,进入后左右各一条通道,有很多房间,王叔从左边第一个走了房间出来,对林大哥说道:“行李给你放好了,我那边还有事,就先走了,过会叫人把床给你拉过来。”
林才厚说道:“行,那你忙吧,待天有空再一起喝酒。”
“好的、好的。”王叔转头又跟我说道:“大侄子你还有什么需要跟我说就行,你叔从市里给你带,这个地方物资稀少,有钱也买不到东西。”
我连忙说道:“好的,谢谢叔。”
我和林大哥陪着他走到院子里,目送他开车离去。
如果生活是一锅汤,那么人情味是最好的调料,如果你喜欢喝汤,那么你可能也喜欢吃肉,我从小就喜欢吃肉不喜欢喝汤,还不喜欢吃米饭、馒头、煎饼等主食,稀饭配包子还好点,后来喜欢喝汤也喜欢吃肉,甚至觉得自己应该去当一个厨师,我常常想,要是当年我没有上学,而是当个厨师,混个几年开个饭店,我现在的生活是不是会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