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之信在三藩之乱中发动兵变取代其父尚可喜,并协同吴三桂反清。后尚之信又降清,袭平南亲王爵,加封太子太保,听命于中央,于南方剿抚贼寇,基本上扫平两广境内吴三桂余部。康熙十九年,康熙帝以尚之信为人残暴跋扈反复无常,不可留之,令其自尽,年52岁。
吴三桂为了自己当皇帝,不惜生灵涂炭,起兵云南,终落得昙花一现。康熙十七年秋天,一代枭雄吴三桂在衡州病死。清朝张茂稷《读史偶感》总结吴三桂一生十分到位:“李陵心事久风尘,三十年来讵卧薪?复楚未能先覆楚,帝秦何必又亡秦。丹心早为红颜改,青史难宽白发人。永夜角声应不寐,那堪思子又思亲。”
吴三桂病死后,其孙吴世璠继承帝位。国内形势陡变,清军趁机发动全面进攻。从此叛军一蹶不振,湖南、四川、广西、贵州、等地逐步为清军攻陷。但吴部马宝、胡国柱等叛军仍困兽犹斗,拼死抵抗。康熙二十年十月,清军围攻云南省城昆明。吴世璠势穷自杀,余众出降,三藩之乱终告平定。
吴三桂称帝后的「大周」政权铸造了一批「昭武通宝」及「利用通宝」钱币,两钱并行,流通范围仅在湖南、贵州、云南等部分地区。清政府平乱后,严禁「昭武通宝」,下令一律收缴,因而「昭武通宝」绝大多数被付之一炬。
一代名妓陈圆圆,系吴三桂的宠妾。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引清兵入关。于是这个弱女子被历史推向了前台,成为改朝换代的关键人物,颇受世人关注。陈圆圆晚年瓢泊何方,魂归何处,众说纷纭。有的说她死于松江(今上海),有的说她归根苏州(古称吴门),但这只是传说。
更多的人说她死于昆明归化寺,那里有她的衣冠冢。陈圆圆因年老色衰,加之与吴三桂正妻不谐,且吴三桂另有宠姬数人,于是日渐失宠,遂辞宫入道,布衣蔬食,礼佛以毕此生。一代红妆从此铅华洗尽,归于寂寞,老死禅林。正因为是衣冠冢,难免使人产生更多的怀疑。陈圆圆魂归何处,成为几百年来的一大悬案。
康熙二十年十月,康熙皇帝得到昆明收复三藩平定的奏报,龙心大悦。皇帝提笔赋了一首名叫“滇平”的诗:“洱海昆池道路难,捷书夜半到长安。未矜干羽三苗格,乍喜征输六诏宽。天末远收金马隘,军中新解铁衣寒。回思几载焦劳意,此日方同万国欢。”
随着三藩的平定,收复台湾的时机也成熟了。当时,福建总督姚启圣上书力主乘胜收复台湾。康熙采纳大学士明珠的意见,决定对台湾郑氏先行招抚,若招抚不成再用武力。当时郑氏政权已无恢复明室的可能,只想保住在台湾割据的局面。他们在与清朝的谈判中,多次要求“不剃发”,“世守台湾”。如果清政府同意郑氏的要求,台湾这块自古以来的中国领土,就会从祖国分割出去。康熙帝在遣使与郑氏代表谈判中许诺,如郑氏归顺清朝,则可“保境息民”,仍在台湾居住,但郑氏必须成为清朝臣民,台湾是中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台湾方面显然对此没有兴趣。
在和谈“招抚”努力无效后,康熙帝决定以武力收复台湾。在施琅的同乡大学士李光地的极力举荐下,康熙帝召见了已年届花甲的施琅。施琅再次向康熙帝详细阐述了如何训练水师、如何利用风向变化等具体方略。康熙听后十分满意,任命他为福建水师提督加太子少保,令其即赴前线,操练水师,待机进取台湾。
施琅,祖籍福建省**市龙湖镇衙口。早年,他是郑芝龙的部将,1646年(顺治三年)随郑芝龙降清。由于郑成功的招揽,入海加入郑成功的抗清队伍,成为郑成功部下最为年少、知兵、善战的得力骁将。施琅1651年随郑下广东南澳勤王。后因与郑战略“舍水就陆,以剽掠筹集军饷”的做法提出反对意见,郑成功很不高兴,削施兵权,令施琅以闲假人员返回厦门,时遇清军马得功偷袭厦门,守厦主将郑芝莞惊慌弃城溃逃,时施琅亲率身边六十余人主动抵抗,勇不可挡,杀死清军马得功弟,马得功差点被活擒,率残兵败将仓惶逃离厦门。
时在南澳的郑成功见军心动摇,继续南下已不可能,只好回师厦门。郑召集抵抗将领一概重赏,唯独对“假回闲员”施琅奋勇抗敌只字未提,只赏纹银二百了事,先前施琅左先锋兵权也未恢复其职,个中诸多缘由引起施对郑不满情绪,恰在此时,施琅一位亲兵曾德犯了死罪而逃匿于郑成功处,并被提拔为亲随。施琅抓回曾德,准备治罪。郑闻讯急派人传达命令,施琅不得杀曾德。施琅曰:“法令,琅是不敢违背的,犯法的人怎能逃脱责任?”接着他下令杀了曾德。施琅杀犯法亲兵曾德再次触怒了郑成功,由此施郑矛盾升级,郑遂下令逮捕施琅父子三人。后来,施琅用计逃脱,郑成功大怒即杀施父大宣及其弟施显。
施琅被迫降清,先任同安副将,继任同安总兵,1662年升任福建水师提督,后来赋闲京城十多年。施琅仍然矢志复台报仇,实现自己的意愿。在京之日,他注视福建沿海动向,悉心研究风潮信候,“日夜磨心熟筹”,以俟朝廷起用海霹雳施琅1682年(康熙二十一年)10月,施琅终于在李光地等大臣的力荐下,复任福建水师提督之职,加太子少保衔。
由于福建前线存在着姚启圣和施琅军政两套班子,行动起来难免相互掣肘。施琅一到厦门,立即上书要求“专征”台湾,即在军事指挥方面享有独自决策权。在其意见被否决后,施琅又执意坚持再次上书。康熙帝虽然认为为人臣者不应如此“妄奏”,但他还是网开一面,把施琅的意见交诸大臣讨论。讨论中,明珠赞成施琅的意见,主张“着施琅一人进兵似乎可行”,康熙也随即表示同意明珠意见,令“施琅相机自行进剿”。
康熙批准“专征”使施琅大受鼓舞,上任以后,施琅积极训练水师,督造战船,选拔将领,全心筹措征台计划。康熙二十二年六月十四日(1683年7月8日),施琅率领水兵2万余人,大型战船300余艘,中小战船230余艘,从福建铜山(今东山)海域扬帆起程,一路乘风破浪,锋芒直指台湾的战略前哨澎湖列岛。澎湖一战,清军先后焚毁、击沉和俘获台军大小船只近200艘,杀死台军将领、头目300余名,士兵12000余名,另有165员将领和4800名士兵倒戈投降。刘国轩只是仰仗地形熟悉,才从水浅礁险的吼门岛屿乘水涨风顺之时,带领31艘小船逃回台湾。此役,清军阵亡官兵329人,负伤1800余人,船只毫无损失。
此后,施琅又一面加紧军事行动,一面对占据台湾的郑氏集团施以招抚。在施琅大军压境之下,郑克塽茫然的说:“人心风鹤,守则有变;士卒疮痍,战则难料。还是应当请降,以免今后追悔莫及。”郑克塽毕竟是聪明的,听从了刘国轩的劝告。施琅率领舟师到达台湾,郑克塽、刘国轩等带领文武官员军前往迎接。
康熙二十二年八月十三日,靖海将军福建水师提督施琅疏报:“师入台湾,郑克塽率其属官刘国轩等迎降,台湾平。”康熙皇帝恰好在这年中秋节得到台湾平定的奏报,又一次龙心大悦。皇帝提笔赋诗一首“中秋夜喜闻海上捷音”:“万里扶桑早挂弓,水犀军指岛门空。来庭岂为修文德,柔远初非黩武功。牙帐受降秋色外,羽林奏捷月明中。海隅久念苍生困,耕凿从今九壤同。”
康熙皇帝诏赐郑克塽、刘国轩封爵,封施琅为靖海侯。康熙“解所御龙袍敕赐,亲制褒章嘉许”,并封施琅为靖海侯,世袭罔替,令其永镇福建水师,“锁钥天南”,并特准在澎湖大山屿妈宫城内及台南城内样仔林街建生祠,称为“施将军祠”。
清军攻下澎湖以后,有人向施琅进言:“公与郑氏三世仇,今郑氏釜中鱼、笼中鸟也,何不急扑灭之以雪前冤?”施琅却说:“吾此行上为国、下为民耳。若其衔璧来归,当即赦之,毋苦我父老子弟幸矣!何私之与有?”他还向郑氏手下的人声明,“断不报仇!当日杀吾父者已死,与他人不相干。不特台湾人不杀,即郑家肯降,吾亦不杀。今日之事,君事也,吾敢报私怨乎?”
施琅率清军进驻台湾后,果然不计前嫌,冷静处理国事与家仇的关系,不但没有诛杀一人,而且还到郑成功庙祭拜,肯定了郑成功开发台湾的贡献,与郑克塽等人“握手开诚,矢不宿怨”。他疏请减轻台民的赋税负担,妥善安置归降的郑氏官兵。
施琅收复台湾后,在清廷内部产生了一场对台湾的弃留之争。许多大臣对台湾的战略地位缺乏认识,竟然认为“日费天府金钱于无益,不若徙其人而空其地”。大臣中主张守台者只有姚启圣和施琅等少数人。在《恭陈台湾弃留疏》中,施琅力陈台湾战略地位之重要性:台湾“乃江、浙、闽、粤四省之左护”,“台湾一地,虽属外岛,实关四省之要害”,“弃之必酿成大祸,留之诚永固边圉”。施琅对西方殖民者觊觎台湾多年的情况有所了解,认为“红毛”(西方殖民者)“无时不在涎贪,亦必乘隙以图”,如果一旦让其占有台湾,必定会以台湾作为基地,利用“精壮坚大”的战舰进犯大陆沿海,“此乃种祸后来,沿海诸省断难晏然无虞”,国家安全和领土完整将会受到严重威胁。
在随后的几次奏陈中,施琅还指出:台湾土地肥沃,物产丰富,交通发达,弃之未免可惜;“耕桑并耦,鱼盐滋生”,满山遍野种植有各种竹木,“一切日用之需,无所不有”。还盛产木棉,“经织不乏”,“舟帆四达,丝缕踵至”,怎能拱手送人?由于施琅力主保留台湾,最终促成清政府在1684年设台湾府,隶属福建省,驻兵1万戍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