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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木屋(3)

我的世界是没有门和窗的四堵墙

也没有新鲜的空气和风的凉

但这里有我熟悉的安全感

和不让别人走近我的墙

我讨厌你不礼貌的鲁莽

闯入了我的世界我的墙

但你眼中有我一样的泪光

让我以为你可以陪我一起在忧郁中流浪

我以为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享受我们的悲伤

最后却只剩下我一个人流泪到天亮

我以为你能理解我用恐惧堆砌的墙

结果你只当它是我一时无聊吸引人的伪装

你只是偶尔迷失在少年的彷徨

我却永远走不出我的城墙

这首歌是游若零听倪雪莱唱的第一首歌,据说歌词是梅珏绫写的,倪雪莱谱的曲子。再次听这首歌游若零的感觉仍然是这首歌很不协调,不协调的词与曲,不协调的歌手和词作者。

杭均穹的脸上出现了一个奇异的表情,她注意到了梅珏绫诡异的表现——恨不得把头埋到炉子里。

“这边的鸡翅好了,你们尝尝!”杭均穹拿起了几个鸡翅向苏泽飘和梅珏绫那边走去,她把几串鸡翅分成了两份,一份递给了苏泽飘,在递出鸡翅的同时另一只手中的鸡翅忽然从手中扬了出去,向梅珏绫的脸飞去。

“阿绫!”归裳翰惊呼。

梅珏绫虽然反射地向后躲了一下,鸡翅还是掉到了她的衣服上,下巴被轻微地烫了一下。

“阿绫你没事吧?”归裳翰把那几串鸡翅扔到一边,凑过去看她的下巴。

倪雪莱也跑过来,从兜里掏出面巾纸帮她擦身上的油。

“对不起,我刚才手好像被炉子烫了一下,不知道怎么手就一松,鸡翅就掉了。”杭均穹虽然嘴上说着对不起,但脸上和语气中却丝毫没有歉意,因此归裳翰甚至都没抬头看她一眼。

“我帮你去找药吧,顺便换一下衣服。”杭均穹突然伸手拉住了梅珏绫。

归裳翰的手立即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抬起头来用很不友善的目光看着她。

“这是我家,找东西自然我最清楚。再有,我带她去换衣服你不会也跟着吧?好像我会吃了她似的。”杭均穹抓着梅珏绫的手完全没有松开的意思。

归裳翰犹豫着,紧握的手渐渐地放松了。

“没关系的,我跟她回木屋里上药换衣服又不会被吃。”梅珏绫勉强地笑笑。

“要不我跟着一起去?”倪雪莱看到了归裳翰一脸的不放心,自告奋勇地说。

“那你们自己去找药吧。”杭均穹的脸突然阴了下来,松开手,又坐回烤炉边。

“没关系,就让我和杭均穹一起去吧!你们没必要太紧张了。”梅珏绫虽然也有些忐忑,但知道有些事情自己躲不过,早晚得处理。

她和杭均穹两个人回到了木屋。她们并没有找什么烫伤药也没换衣服,只是站在了屏风旁边。

“那个歌词是你写的?是指责我的歌词?”杭均穹暧昧地与梅珏绫越贴越紧,语气虽然温和,却让梅珏绫脊背冒汗。

“只不过是随便写写的歌词,没必要认真地去想里面的句子吧。”梅珏绫拼命让自己的表情不那么僵硬。

“我也不过是随便听听,但是听你的意思,好像还埋怨我背叛了你?”杭均穹的语气越来越怪,虽然她没有任何动作,但却好像正拿着一把匕首在梅珏绫的脸上划来划去。

“背叛?我们两个之间哪里谈得上背叛,我们从来都不是朋友吧!”梅珏绫挺直了脊背,毫不示弱。

“不是吗?”杭均穹脸上那个阴森的表情蓦地变得凄凉。

应该是吧。杭均穹不会忘记,她在音乐教室里偷偷练琴,练习那首《你那里下雪了吗》,却被梅珏绫发现。她以为她会像其他小朋友一样对她说很难听的话,打她,或者以其他的方式欺负她,可是梅珏绫没有。她只是安静地听完了她的弹唱,然后轻轻地为她鼓掌。

她说:“你弹得真好,唱得真好!”

她是杭均穹的第一个观众,应该也是最后一个,因为在联欢会的表演前她就转学了。但是那天,杭均穹还不知道。

“你会在联欢会上唱这首歌吗?”梅珏绫问她。

杭均穹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她害怕梅珏绫嘲笑她。她对梅珏绫一直都有点畏惧,因为梅珏绫是老师和同学都喜欢的学生,很聪明,很厉害。

“大家一定会喜欢你的!以后大家都会愿意和你成为朋友!”梅珏绫说得十分肯定。

杭均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小心翼翼的笑容,她开始给梅珏绫讲自己的故事,讲她这样做一个脏小孩不过是想博取妈妈的怜爱,但从现在开始她要改变,她也要做一个可爱的女孩。

梅珏绫说了很多鼓励她的话,她很开心。在那天愉快的对话即将结束的时候,杭均穹问她愿不愿意成为她的第一个朋友。

梅珏绫欣然点头,就像在教堂里新婚夫妇的宣誓一样,很郑重地说:“我愿意。”

但第二天,杭均穹就不再来上课了,梅珏绫甚至都不知道之前一天的事只不过是一场梦还是杭均穹和她开的一个玩笑。

不过,不管怎样,那些都是太遥远的回忆了,现在似乎已没什么意义了。

“曾经有一个人问我要不要做她的第一个朋友,我同意了,但是第二天那个人就不见了,时隔多年,当我们再重逢,她看到我的眼神居然比看到陌生人更疏远,我实在是想不清楚答案。”梅珏绫的语气平淡的就像在讲别人的故事。

“我曾经想和一个女孩做朋友,但却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离开,结果等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她和我最爱的男生走得特别近,甚至还用一些手段让那个男生对我很是仇恨。”杭均穹也用同样的口吻说。

梅珏绫忍不住笑了,这么可笑的事情实在值得她大笑一阵。但杭均穹的表情却没那么悠闲了,她用力地捏住了梅珏绫的下巴,刚巧是烫伤的那个部位,梅珏绫痛得大叫,挣扎着推开她,但杭均穹因为练过跆拳道并不是梅珏绫三两下就能挣脱的。

“还觉得那么好笑吗?笑你的成功?”

“笑你的自欺欺人!”虽然痛得冒汗,梅珏绫仍然保持住了那个笑容,语言上也不肯吃亏。

杭均穹用膝盖狠狠地撞向梅珏绫的小腹。然后松开了手,向后退了几步。

梅珏绫痛得蹲在地上,双臂紧紧地护着肚子。

“你也只能逞逞口舌之快。”杭均穹满意地看着她痛苦。

“你也不过就是能使用一下暴力,归裳翰永远不会喜欢你也从来都没喜欢过你!”梅珏绫抬起头,惨白惨白的脸虽然挂着汗也不忘摆出一个胜利的笑容。

杭均穹又是一脚,也不管踹在她身上哪里,斩钉截铁地说:“他以前绝对是喜欢我的!如果没有你,他现在也会是喜欢我的!”

她走到窗边,向树林里远远望去,目光坚硬如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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