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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梏君眉(1)

游若零摆弄着杭钧钒送给她的红色围巾和帽子,仔细想了半天还是决定把它们扔进柜子深处,让它们永远地安息了。杭钧钒说,天气很凉,但游若零的保暖措施一点都不好,女孩子不能挨冻的,于是主动给她添置了围巾和帽子,至于选择那个颜色是因为他觉得游若零一定会很适合红色,尽管从来没见过她穿红衣服,但他隐约有一种感觉游若零就是应该穿红色的衣服。

不过,游若零有自己的原则。第一,她不习惯把自己包裹的那么严实,她喜欢冷飕飕的感觉;第二,她再也不会穿红色的衣服,戴红色的饰物。

她打开电脑,登录QQ,打开空间看到了梏君眉上传了一些照片到相册里。她打开了相册,那是梏君眉在乌镇照的照片。梏君眉就像是一个江南水乡走出来的姑娘,清秀的容颜,素雅的长发,以及那纤尘不染的白衣配着她的冰肌玉骨,让那些照片就像大师精心设计的国画一般。

梏君眉是游若零的一个网友。

游若零上网从来不和陌生人说话,有一次她通过QQ号搜索一个同学,但打错了一个数字稀里糊涂地就搜索到了梏君眉,然后又稀里糊涂地把她加为好友,后来虽然知道加错了,但因为游若零对她的名字很感兴趣便和她聊了起来。

游若零说她很喜欢男朋友的眉毛,所以她的名字才应该是梏君眉,而梏君眉却讲出了关于她的名字的故事。

梏君眉的故事很长,很扯,但也很动听。

梏君眉的父母都是靠贩毒维持生计,在梏君眉五岁的时候,她的爸爸妈妈落网了。她清楚地记得那天家里来了好多警察和警车,爸爸妈妈的手被一个连在一起的两个小铁环扣住了。虽然那时她还小,但她知道如果让这些叔叔带走爸爸妈妈,她可能就再也看不到爸爸妈妈了,于是她死命地拉着妈妈不肯放手。

警察拿这个紧抓着妈妈痛哭的小孩束手无策。这时,一个年轻的警察走过来握着她的手说:“小妹妹,妈妈犯了错误就要接受惩罚,你如果这样抓着妈妈就也是在犯错误了,也要接受惩罚,关进笼子里。”

他的声音有一种神奇的力量,竟让她的哭声有了短暂的歇止。

她木讷地盯着他,然后怯怯地问:“是要关在鸟笼子里吗?”

“嗯。”那个年轻的警察点了点头。

她有点害怕地缩了缩,小声说:“鸟笼子太小了,装不下我的。”

因为分散了精力,她本来抓紧的手放松了。警察趁机带走了她的妈妈,她坐在地上疯狂地哭,一直到她的嗓子再也发不出声音。

那个年轻的警察就是她的梅君,那个陪伴了她多年的梅叔叔。她是他的桎梏,所以她是梅君梏,而她的昵称不过是把那三个字掉换了又改变了几个字而已。

第二次见到她的梅君,是他来她家里看她。

爸妈离开后,家里只有她和已经退休的奶奶,维持生计都已经变成了一件很艰难的事情。她的梅叔叔带来了很多好吃的和一些小人书,微笑着和她打招呼,但她的态度十分冷淡。

“还记得我吗?”他问。

“你是鸟笼子叔叔。”

“我姓梅,你可以叫我梅叔叔。”他温柔地说,但她并没有回答他。

“梅叔叔想去游乐场玩,你要不要陪着叔叔去玩啊?”他又问。

梏君眉用力地摇了摇头,说:“我才不和你出去,你是个骗子!”

梏君眉生气的时候脸上是没有任何表情的,只不过目光中透出让人打寒战的冷意。

梅叔叔叹了口气,耐心地用浅显形象的语言给她分析她爸爸妈妈的行为的危害性,但这并没有让梏君眉紧皱的眉头稍稍松开,毕竟她还是一个离不开妈妈的五岁孩子。

“好吧,是我错了!”最终梅叔叔还是放弃了和她讲道理,“我害你失去了爸爸妈妈,就让我做你的爸爸妈妈照顾你的生活好不好?”

梏君眉没回答他,仍在用看仇人的眼光看着他。

此后梅叔叔成了梏君眉家里的常客,并且为梏君眉联系了学校和一些福利机构,使梏君眉的生活不那么艰难。

每次梅叔叔来,奶奶都会热情地招待他,但梏君眉却从来没给过他一个笑容,尽管在不知不觉中每个星期她都已经开始不自觉地期盼他的到来了。

突然有一个星期,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来梏君眉家。周日的晚上,她终于忍不住,想让奶奶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发生了什么。她以为他遇到了什么危险,但奶奶告诉她,她的梅叔叔结婚了。

当时八岁的梏君眉哭了整整一个晚上,她突然觉得她要失去他了,她不可以失去他。

一年后,梅叔叔有了自己的女儿。奶奶有意无意地透露出梅叔叔以后可能不会再那么频繁地来了,他要照顾自己的女儿。那天,梏君眉又抱着枕头哭了一夜。

梅叔叔再次来看她的时候,她一看到梅叔叔就扑上去紧紧地抱住他,无论如何也不松开,梅叔叔问她原因她也不肯说,只是死死地抱着。

“你说了,你要做我的爸爸妈妈的。”不知抱了多久,梏君眉才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梅叔叔恍然发现她其实一直在哭。

“我总说你是骗子,但我知道你不是,你是好人,好人就要说话算话!”虽然那时候的梏君眉只有九岁,但她已经下定决心要让她的梅叔叔永远属于她。

当时梅叔叔温柔地笑了,那个笑容更加坚定了梏君眉的决心。

之后,梏君眉渐渐长大了。这么多年,无论梅叔叔多忙他都会每周抽出时间来陪梏君眉,即使后来梏君眉的妈妈刑满释放了。

再后来大概又发生了很多事,梏君眉没讲过,总之现在两个人暧昧不明地在一起。

因为了解了梏君眉的故事,游若零很同情她。像这种从小没有父爱母爱的孩子很容易有恋父恋母的情节,所以她只当这是个精彩浪漫而且富有传奇色彩的故事,并没用正常的道德观念来审判这个小三,反而和这个小三成为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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