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两三天。就在这里?
对于平时惜时间如同生命的江凌寒来说,每天的睡眠时间仅仅最多维持在六个钟头罢了。有的还是通宵达旦的工作。
不过不管怎么样,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以再探查。
“我去弄晚餐,你如果觉得身体不适,就说一声。还有,你最好应该要马上回家。”江凌寒站了起来,但是保持着这个样子睡了两三天的身体实在是有些吃不消的僵硬。微微有些站不稳的欲要跌回椅子上,眼疾手快的他立马伸手将自己支撑在椅子的伏把上。
淡定的江凌寒应付这小小的尴尬显得游刃有余。他总给人以一种冷漠的形象,与平易近人的反义词来说,他是属于一种远离尘嚣,远离群体的高傲领导者。
“回家?”沐婧落看着江凌寒离去的背影,心中不免的失落了起来。我的家到底在哪?还有吗?
因为家里多了个陌生的生病的女子,江凌寒不得不接受母亲的建议,重新要求把保姆调了过来。只是,他向母亲声明了只是暂时的。究竟暂时到多久?有可能是今晚,也有可能是明天。
江凌寒的母亲因江凌寒的这一举措而表示不解。
晚饭时,沐婧落盯着餐桌左看右看,她不知道从何下手,更加不知道这些叉子之类的放到餐桌上是要来干什么的。
他看出了她的犹豫不决,但只是沉默的自顾自的拿起了叉子、刀子在盘子上对那个晚餐动工了起来。沐婧落微微抬起头看着他那修长的手指在食物上左插右切的,仅仅那么一眼,她便牢记在心。
她快速的拿起了叉子和刀子切割着食物,却又不失优雅的风范。处处展现着公主该有的范儿,却又如同乡间里饱满的田园气息弥漫着。
她很睿智。
江凌寒在心中对这一点保持着待定。
餐桌上的梅花也对沐婧落一脸的赞赏,所有的花瓣顷刻间缓缓的转向了沐婧落,那么微小的动作任谁都注意不到。
“看样子,你应该没事了。”江凌寒放下了刀叉,举起高脚杯慢慢品尝里面盛着的血色般的红酒。
“嗯。”沐婧落看着他那么津津有味的品尝着杯子里的液体,下意识里的看向了搁置在自己眼前的那杯红酒,好奇的她也举起了高脚杯,对这那个杯子看了老半天,因为她从未看过那么精致那么美好的用来盛放液体的物体。待看够之后,她先放在了鼻子缓缓的品析了一会儿,有点怪怪的,自己从未闻过的味道。频繁的眨着眼,抿了抿嘴唇,将杯子口放在了自己的下嘴唇,然后浅浅的尝了一口。
江凌寒看着她那一系列认真有味的动作,颇感到好笑。但是有些话还是要说:“那……你应该回家了。先不……”
“咳……”沐婧落一听到回家这个字眼,再加上口中弥留的红酒的辛辣味,一股气的呛到了肺部。高脚杯再被放回到了餐桌上,只是摇摇晃晃个不停歇,令得里面的红酒连同整个杯子摔倒了地上,真是有了那句虽不求生同时、愿求死同时了。稍停一会儿,脸颊缓缓的绯红了。
“乒乓……”一阵清脆掠耳在整个房子的上空荡漾着。
江凌寒的动作定格在放杯子的那刻,一时之间,气氛诡异了起来,瞬时的鸦雀无声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啊,我立马收拾。”在厨房里收拾着东西的保姆闻声走了出来,却在看到地上那惨不忍睹的状况时,快手快脚的收拾了起来。那是白色的地毯配上了鲜血色的红酒。效果实在鲜艳、显眼。
“你,立马给我走人。”江凌寒的语气顿时寒碜了起来,浑身周围似乎冒起了刺人的冰柱,刺得你生疼。
沐婧落诧异的看着脸静若森严、十分冷漠的江凌寒,眼角不知不觉的有些湿润。不是他啊。不像他啊。江凌寒丢下了这句话之后,便离开了餐桌,头也不回的回到上了楼回到自己的房间。留下呆若木鸡的沐婧落无法缓解自己的抱歉以及委屈。
“他,为什么那么生气?”沐婧落离开座椅,蹲下身子捡玻璃时也问保姆。哽咽的声音五一不透露出她的无奈以及担忧。
“唉。”保姆先是感叹了一声,继而望向他离去的路径,转过头看向沐婧落时,保姆仅仅用了一秒的时间,就呆住了,这样的女孩子她头次见过。沐婧落看着她盯着自己看了那么久,颇感不适,惊觉失态的她心怜的说,“这张地毯呢,是冷颜小姐精心挑选的,自从冷颜小姐出事之后,凡是有关她的东西,少爷是一律不准许人损坏的。有的……还是碰都不愿让人碰。”
“冷……颜小姐吗?”是他的爱人吗?原来,他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啊。
她听到这个名字时,心里孔咚的一声沉入了谷底,失落感倍增。只是那么一瞬的事。下一秒的她微微笑了起来,看得保姆都认为自己刚才看错了。
“我知道了。”沐婧落想着江凌寒刚才的那句狠话,笑着说,“我会走人的。”
这么想着,沐婧落就该这么做了。但是在此之前,她觉得自己该好好的道歉才对,所以她收拾着碎玻璃,跟保姆说,一切由她来收拾。
“啊……”鲜血色的红酒,渐渐淡了去,只是,自己的脚下却冷不丁的冒着鲜红鲜红的血液。脚掌被扎的刺痛,却远远不如心上如同被针刺万千的痛。
“我该走了。我想请你跟他说声谢谢和对不起。谢谢他让我再见他一眼,对不起我给他造成的困扰。况且我想……他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我吧。”沐婧落觉得此刻自己再多留一秒,便越会造成更多的不必要的麻烦了。
“小姐……你的脚……”保姆的话未说完,沐婧落就已经在玄关处拿起了自己的鞋子消失了。看着她消失的背影,保姆又是一阵惊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