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不愿惹麻烦,女生并不介意,刘薇媛常来找邱叶衾,总是当众劈头喊她“老大”,然后不容分说挽起她就走。邱叶衾不情不愿的跟着她与朗风数次错身。总是她先到,他后来,她要走时,他才到。像是有缘,实则无缘,只是一擦肩的偶遇。
在这段折磨人的日子里苑晏澄不见了踪影,连陆平也跟着消失了。邱叶衾竟循序渐进将朗风习以为常,不见他的时候还要纳罕。时间久了,也知道要去哪里寻他。如此这般断断续续已有月余,转眼进了七月。
七月的天,盛阳隆宠无法承欢。绿衣蓝裙交汇之处,裙上早被汗水浸透。不爱午睡的也躲在床上宽衣解带,可邱叶衾没有,她掀起衣摆解开腰间的一粒钮扣,然后和文贻玫相约下楼。
骄阳下珠白灼眼,白玉肌肤尽显无遗。朗风裸露着上身在阳光中尽情挥洒,细看之下身子已泛淡红,却不见汗流浃背。一颗球在他手中兜兜转转,两个人的篮球也可以很精彩。“嘭嘭”之声在静谥的午后回荡,撼人心弦。
邱叶衾故意走得远一些,再远一些,直到彼此看不清脸色眉目,才和文贻玫随便找了块地方坐下。嘴上和文贻玫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眼色顾盼流离。
他是个完美的男子,身材匀称,洁白如玉。举手投足全是风范,音容笑貌皆是风流。难怪校花自他之后再无新欢,他也没人过问。这样的男子谁敢去触碰,怕是会蚀掉血肉毁了痴心。
邱叶衾自认比不上美艳不可方物的校花,这般人才的男子自然也不是池中之物。更何况她与她的背景不算旗鼓相当,与他也大相径庭。桀骜的邱叶衾承受不了世俗的比较,更害怕被人讥笑“衣不如新人不如旧”。所以忘记也好没有忘记也罢,远远看看就好。他只是一阵风,短暂停留的夏风。从问好到离开也不过是一个闪念。
毒日当头,不热是不可能的,邱叶衾伸手进了腰间,解开所有钮扣,放纵妖风在腰间挑弄。偶有顽皮的夏风缠进胸前缭绕,她便抚平衣物,借助衣摆遮挡身躯不为人知。她就是靠着这轻佻妄为的小动作才能在别人燥热时还能悠闲。只要起身的时候不忘系好钮扣,便无人知晓。
“我看刘薇媛最近总找你。”
“好像是。”
“她可是朗风圈里的人,你小心点。”
邱叶衾鼓起两颊点点头。
“那朗风绝对招惹不得,拽人打人不说,弄不好风流成性。”文贻玫紧张。
邱叶衾松驰:“我看他不像。拽人打人说明他在乎,这人还有心。”
“花心吧。校花咱们也惹不起,咱们跟她那种自己都不知道明天是死是活的人比不了。”
“花心?倒未必,我看他来者不拒倒是真的。”
“怎么看出来的?”
“直觉。”
“反正你要小心。”
“这人不太一样。”邱叶衾自说自笑
操扬上的人星星点点,邱叶衾全没放在心上。低一届的女生从身边经过,她也没放在眼里。眼前只有朗风,他好像累了,也耐不住骄阳似火,携伴回了男寝。
文贻玫沿着邱叶衾的目光望过去,看到的就是朗风,心中隐忧怦然而动。
“非要出来受罪。我们回去吧,快要集合了。”文贻玫擦掉颈上的细汗。
邱叶衾笑而不语,摸进腰间,单手系好钮扣,看来已经很熟练了。
回到寝室,孟儒正扭着宽胯往身上套腰际泛白的蓝裙。
“你这是出了多少汗啊?裙子都白了。”邱叶衾诧异。
“不光是她的,好几个人都白了,没她的严重而已。”殷缘浓抢先。
“太热了就松松扣子,自己别忘了就行了。”
郁洵美忸怩:“那多不好啊!那叫什么呀!”
“管它什么呢,舒服就行,我觉得邱叶衾的办法好,少系一颗。”
孟儒穿好裙子,特意放掉一颗扣子没系。
闷,真是闷啊,一下课区教里就逃得没有人了。邱叶衾随着孟儒下楼,奢靡香气由淡转浓飘然而至,邱叶衾轻扫而过,遭到的却是精致白眼。校花屈尊降贵赏了邱叶衾一个动情的白眼。邱叶衾乖巧的避开,她没有理由身陷其中,让绯闻因她锦上添花。
爱恋中的人是没有理智的,这白眼来得真情动人,煞是可爱。邱叶衾避过她后“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忽然开始喜欢这个不知道明天是生是死的女孩,至少她爱得埋荡,仅此一点已是让邱叶衾望尘莫及的了。也许只有在死亡边缘徘徊的人才知道活着是为了拥有而不是失去。
奢靡的香水味还未散尽,燕婉和她的前男友从眼前经过,这次是眼角夹人。再往下走,廊柱下的苑晏澄和陆平映入眼帘,陆平倒是宽厚。邱叶衾的苦心终是有人领情,她心安。
“邱叶衾,等等我。”郁洵美嘤嘤的叫。
本以为她会和殷缘浓在一起,扭头却只见她一人蹑手蹑脚追着邱叶衾下楼。
“殷缘浓呢?”
“她唱歌比赛去了,今天预赛。”
“我都忘了。”
三人走上教学楼前的小路,清净的只有蝉鸣。难怪今天人烟稀少格外宁静,原来是那些生事的性情中人都去唱歌抒怀了。
晚饭前董贺和殷缘浓一同回了寝室。
“其实朗风唱的挺好的,没有我倒正常,怎么能没有他呢?”殷缘浓显然不服
“每个中队都得有人上决赛,他们队占的名额太多,估计是被牺牲了。”
他也去唱歌了?邱叶衾还真想知道这阵风唱了一首什么样的歌,动不动听,又是为了谁?可她不能问,寝室里也无人问起。决赛也没进,看来是不能知道了。
晚饭是包子,邱叶衾没有如约噎到自己,只吃了半个便鹤立鸡群第一个洗碗去了。路过人员混杂的民族桌时,一个男生惊奇的叫出声来,牛肉包子还在嘴里翻滚。
“她就吃了半个包子!半个包子呀。”
饭堂中餐具磕碰之声此起彼伏,人声格外突兀,邱叶衾听得真切。是说我吗?在告诉谁?马上用眼尾余光轻瞄,没有熟悉的身形,只有陌生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