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儿成为我女朋友的时光越长,就向我越多展示她的真实,真实的乐儿除了爱喝酒,爱蹦迪,最爱的当然还是唱歌。拿起麦克风唱歌的乐儿让我有种错觉,她并非是属于我的。乐儿说我也算她爱的,这话让我感到无比幸福。乐儿对我依旧是忽冷忽热,这只能说明乐儿是个独立自主的姑娘,不太依赖我,我也没有因此无所适从,反而乐在其中,乐儿也乐在其中。我们都比较中意这种忽远忽近的相处方式。
但有个我不解的现象,我单独一人生活时,除了逛书店,收藏爱听的音乐,看电影,学调酒,稀少与我的那群哥们沟通了,基本上他们也很少联系上我,这种冷落我竟习以为常,与乐儿交往后的我的确是成长了许多,得失看得很淡。跟乐儿呆在一起的生活主旋律就是吃喝玩乐,如果不吃喝玩乐我不知道生活该怎么过渡下去,乐儿对于我们的生活是有做过规划的,她计划五年之内于这个沿海城市有自己的住房,不要租赁的,这房子要在市内,一百四十米的精装套装房。她的这个计划让我更加坚定认为乐儿是个浪漫的姑娘,浪漫得偏离现实好遥远。乐儿有关计划考虑最多的都是衣食住行的琐碎,至于她该什么时候嫁给我,这样的问题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类,我也没考虑那么长远,我是个活在当下的人,不管未来怎么样至少现在的我们很开心,这样足够了。跟乐儿候在一起的生活也会出现小插曲,这个小插曲就是乐儿融入了我跟我那些哥们的猪圈生活,且融入得其乐融融,她喜欢热闹。
当时我跟乐儿牵手走在这片工业区的某条喊不出名的路上,我们正在为晚餐吃饭还是吃粉这个很现实得问题争吵着,吵得不可开交也不亦乐乎,正要争出结论的紧要关头光头辰不合时宜地来了一通电话,电话里光头辰这么说:“阿文,跟嫂子在一起吗?快回家,高小姐跟八戒正在闹分手,再不来就错过了一场好戏”。
“乐儿,跟我回家见家人去吧”,我挂断电话后跟乐儿嬉皮笑脸地说着。乐儿习惯拉着我的右手,一路上活蹦乱跳着,却还是不依不饶地追问我晚上到底是吃饭还是吃粉,乐儿没胃口就会去吃粉,而且习惯在吴大妈店铺里吃碗酸辣粉,我想带她去子月的“天使与海豚”吃碗饭。
赶到山庄八戒跟高小姐的戏已经中场休息了,我很失望,错过了上半场的精彩好戏,肯定当时的情形相当激烈。高小姐正上气不接下气,显然都已出离愤怒难以淡定了,八戒的情绪还在愤怒当中,他只好将愤怒发泄于烟,所以他愤懑不平地抽着烟,一支又一支,烟灰缸里饱满着烟蒂。
光头辰很仗义,给我与乐儿回顾了上半场的战况。高小姐对于八戒当初在外面沾花惹草的不靠谱行为始终心存芥蒂,最可恨的是高小姐无法容忍八戒的不诚实,八戒连斗地主是输是赢也要瞒着高小姐,八戒不肯坦诚相待的态度让高小姐看不到他们的明天,只觉得没希望。高小姐情绪化地给予八戒这样的总结:八戒就是个猪,猪头猪脑,蠢得要死。
八戒心宽,不跟高小姐计较,但是这么多哥们在场,他得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八戒得替自己解释,并非心情气和地解释,而是硬杠上了高小姐。八戒的解释大概是这么一回事:当初跟高小姐确定关系的八戒其实很享受着小两口的日子,上班的时候好好上班,下班就买菜做饭看书看电视,这片工业区的许多老夫老妻也是这么过日子的。之后高小姐无缘无故地冷漠八戒,八戒受不了冷漠就突然寂寞了,寂寞的男人还没有事业也不知道事业该怎么起步,沾花惹草也就情有可原了。屡次喝完花酒后的八戒都会打电话给高小姐,询问她现在的动静。高小姐都很诚恳地告诉八戒,睡觉。八戒也因此养成了个习惯,不管外面怎样沾花惹草,八戒在夜深人静时都单身一人,给高小姐打电话,道声晚安。
高小姐甚是气愤,这竟然成了八戒越轨的理由,她恨八戒只解风情,不解她的良苦用心。高小姐放任八戒自由是不想要八戒沉溺风花雪月而是想要八戒于另一广阔天地里硬化自己的翅膀,高小姐管她的这种态度是“放养”。
差不多上半场的战况是如此的,可能光头辰语言粗俗,大概陈述一夜场的游玩经历他能做到绘身绘色,而且细致入微。反正我没听出其中的火药味。
中场休息应该是完毕了,高小姐气息平稳,八戒没再抽烟。八戒无心应战,有心化干戈为玉帛。
八戒总算能心平气和地跟高小姐说,“宝贝,对不起,我知道我错了,你原谅我吧”。高小姐是个理智的姑娘,独立自主,但也没敌过八戒的刹那温柔,抚慰着八戒有点肥嘟嘟稚气的脸。
人生往往很多事是无可预料的,可能就那么一个瞬间。在高小姐走进八戒那个瞬间,我们都没预料到八戒哭了,我很好奇落泪的八戒是怎么一副模样,泪水缓缓流过八戒的脸颊,高小姐体贴地用纸巾替他擦拭着眼泪,具有标志意义地说到:“以后咱坦诚相待,好好过日子,别让你兄弟们看笑话了”。
就那么一片刻功夫我很想笑,幸亏乐儿及时制止住我的不恰当行为。我想我的笑应该是祝福这对情侣们永远幸福,但是这话我没来得及说,因为我没笑。
阿光恰到好处地总结到:“好啦!大团圆收尾,祝有情人总成眷属”。
泪干后的八戒也没意识到自己会哭,尴尬地说:“让兄弟们见笑了”。这个时候笑应该不伤大雅,我笑得险些都把嘴都给丢了,他们没一个人配合我,我自认为甚是爽朗的笑容没能感染到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严老板指责地说:“阿文,你有病,这有什么好笑的”。
八戒跟我相当有默契,异口同声到:“你有药啊!”
这在场的人们总算给我的快乐感染到了,都参差不齐地笑着,笑得身体前翻后仰。
估计他们总算记起了一周前我跟阿光饭桌上一个赌局,高小姐有长一段时间没参与我们的猪圈的生活,阿光逗着当时没精打采拿着一碗白米饭细嚼慢咽的八戒,玩笑是这么开的:“八戒,不是我不仗义,我敢打赌你跟高小姐没戏了”。
八戒保持沉默,自顾自地细嚼慢咽。
因为是玩笑我也瞎起劲,“此话怎讲?”
阿光卖弄自己分析问题的理智见解,“很现实的一个问题,距离问题,天南地北的不合适,其次,高小姐那么爱面子,八戒做了件让高小姐那么没面子的事”。
“我认为他俩有戏,至少一周时间内不会散伙,你敢赌不?”我很乐意跟阿光打赌,他过于自以为是了。
“行,没问题。要一周内八戒跟高小姐没散伙算我输,一周内散伙算我赢。谁输了谁就绕这片工业区裸奔一圈”。
阿光的这个赌局无非是提醒八戒该有所行动了,再不行动就可能真的跟高小姐告吹了。
八戒细嚼慢咽完一碗白米饭后回到自己的房间。
“你们实在太无聊了”,严老板仨姊妹对我跟阿光的赌局评价到。
一周时间总算过了,八戒跟高小姐并没有散伙,反而更加确定要在一起。我没提及围着这片工业区裸奔一圈的事,他们也貌似淡忘了。来日方长,等日后无聊的时候再提吧。
这个时候我拉起乐儿的手跟她说:“爱可以克服距离,相互谅解的爱可以战胜许多从前犯下的错”。乐儿貌似没明白我在讲些什么,只是她的手更加紧扣着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