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前的工作是在一间酒吧担任调酒师,不是实习调酒师,因为我的工作已经过了实习期。我工作的这间酒吧离我住的山庄有一段距离,它位于这片工业区的边缘地带。我不喜欢坐公交车,公交车上拥挤着许多人,可我不是一个随波逐流的人。我也不喜欢踩单车,踩单车的双脚是依靠在没碰着实地的踏板上,始终劳务在空中,我自认为是个实在的人,很讨厌不脚踏实地的行为。阿光明白我的苦衷后慷慨借出他那辆蓝色概念车于我。
乐儿出现于我工作的酒吧的频率并非呈曲线上升,但乐儿与我单独相处的次数是呈直线上升的。我开着阿光的蓝色概念车载着最近爱穿白色T桖的乐儿于这片工业区兜风,兜着蓝白相间的风。乐儿知道我开的这辆车是跟我哥们借的,也知道这辆车的前身是用于出租,而且颜色染得很粗糙。但这些都无法改变乐儿要我为这辆车命名的执拗,我琢磨着这辆阿光的蓝色概念车取名为“自强不息”是再合适不过了,乐儿任性地予以否认,觉得“自强不息”这名太俗气,不浪漫,它应该叫“蓝白色的自由玫瑰”。乐儿讲,这样的命名就意味着这辆车肩负了乐儿于我各自理想的使命,乐儿这一善念让我心情无限澎湃,她将自个与我的理想捆绑在同一辆车上,出于回馈乐儿的这份信任,于是我告诉乐儿我认为最浪漫的名字应该是“蓝白色的自由玫瑰与她的归人”,这个冗长别扭的名字投其所好了乐儿的心思,但过于冗长,喊起来拗口,乐儿干脆就取其首尾两个字,管这车叫“蓝人”。
我跟乐儿还有“蓝人”去了这片工业区很多乐儿认为浪漫的地方,这些个浪漫的地方是我在这里呆了将近两年也没去过的处。乐儿是个浪漫的姑娘,为了迎合她的浪漫情怀,我调了一杯蓝色夏威夷的鸡尾酒献给乐儿,她没喝,她始终坚守着自己的原则,她就喝玫瑰茶。
我有替乐儿写过这么一首诗:我陪着乐儿守日出,我们在山岗上候了一夜,山上很冷,乐儿靠在我的怀里睡着,我也睡去。关于这首诗的具体表现过程是这样的:跟乐儿相处的很多日子里的其中一天,乐儿突然奇想,要我陪她去看日出,我欣然答应。
于是我开着“蓝人”载着乐儿到了这片工业区随便一座可以看到日出的山的山脚下,山的海拔算不上高,但是“蓝人”去不了。爬上山顶不算煎熬,煎熬的是守候在山岗等日出的过程,天气很冷,因为乐儿是心血来潮想起了要看日出,所以我们衣衫单薄。等日出的那个晚上乐儿是依靠在我怀里,因为她觉得冷。整的一个夜,我都是循规蹈矩,我认为乐儿不是一个随便的姑娘,而我只是她的好朋友。
“阿文,你知道你跟其他人不一样吗?”
“不知道,不都一样吗?要工作要要吃喝拉撒睡”。
“你是个傻子,在傻子的心里,乐儿是个怎样的姑娘?”
“很好的姑娘,然后长得很漂亮”。
“再具体些”。
“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是在哪里吗?”
“你跟我说过,在葵花地上,怎么了?”
“当时我就喜欢上你的笑容了,我当时不知道你的名字,我跟我哥们提起你,都管你叫‘向日葵姑娘’,你让我觉得生活很美好,每天都有希望”。
“那现在呢?”
“是个有理想的姑娘”。
“阿文,你说我的理想有可能实现吗?”
“会的,乐儿,只要我们肯相信,肯努力,我们的理想都会实现的”。乐儿乐呵呵地笑着,像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山岗上的风冷冽的吹拂而过,乐儿更紧密地靠着我的怀里。
此时,我跟乐儿讲起了天使与海豚的故事,还有子月经营的一家餐饮店“天使与海豚”,还有我过去一年在厂里打工的经历,以及认识的那些可爱友善的人们,与阿岚的那些我自个的一厢情愿,以及我现在住的“浩蒲山庄”跟阿光怎么拥有了“蓝人”的很多琐碎。乐儿全神贯注地听着,她对我讲的所有事都兴趣浓厚。乐儿说她愿意是那条折翼的海豚,她问我愿意做那个守候着的天使吗?我当然愿意,我更情愿乐儿是支飞鸟,没有经历断翅的苦痛。乐儿又说,有机会带她去子月的“天使与海豚”蹭饭吃,我说没问题。乐儿还对阿光与严老板过去种种经历兴趣盎然,这个我答应改个日子一五一十地告诉她。乐儿也问我对阿岚还念念不忘吗?我向来不喜欢骗人,出于调节氛围我可能会开些玩笑而迫不得已骗人,此时的氛围很好,我说,都陈年往事了,该忘的已经差不多都忘了乐儿就这么依靠在我怀里一宿,我们就这样说了一宿的话。
可惜我们错过了最美好的时光,我们没见着日出。日头浮出水平线的那个时间段乐儿在我怀里睡着了,我也睡了过去。乐儿并没有流露出任何遗憾的表情,她始终保持着自己明媚的笑容,我有些后悔,给乐儿瞧出来了。她安慰我,没事的,错过了今天的日出,还有明天的日出。基于山岗上这一夜我的表现循规蹈矩,乐儿决定让我成为她的男朋友,而不再只是好朋友。
当时错过日出的乐儿这么跟我说,“阿文,你今晚的表现很好,没有对我做出不轨的事,所以我决定让你做我的男朋友,当然你的本职工作是做守护我这支海豚的天使,如果你要是敢不答应我就让你见不到明天以及明天以后的所有明天的日出”。
为记录这个事我写的一首诗是:山岗上我们错过了日出,乐儿说要我做她的男朋友,我欣然答应。当我将这个好消息短信通知了“浩蒲山庄”的所有人们,他们都回复了祝福的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