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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那种痛,怎么形容

他们在一条幽静的河边坐下,杜汐扭头,面向于承熙,他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什么,染成鲜红的右臂在她眼中触目惊心,血还在一滴滴往下淌。在那一刻,她觉得心痛。

揪心的痛。

全部都是因为她,如果不是因为她,那么无懈可击的线条和肌理就会依旧完好无损。

于承熙握住杜汐的手,隔着一层薄薄的空气,他轻轻的吻了杜汐的脸颊,然后对杜汐说:“以后,让我来疼你,我来保护你。”

他们靠的很近,杜汐第一次清晰的闻到一个男生的气息,如暴风般不可抗拒的诱惑。

于承熙把身旁的杜汐一把拖到自己的腿上,紧紧的搂住她说:“闭上眼睛,我想吻你。”

杜汐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可是于承熙的吻并没有真正的落下来,他只是爱惜的替她擦掉眼角的泪,用杜汐从来没听过的温柔语气说:“我吓坏你了。”

杜汐真的吓坏了,所以紧紧的抱着于承熙,好久才松开。

这是杜汐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爱上一个男生。在这之前,她到是暗恋过一回,不过那时候每个人都叫她“野孩子”“私生女”,而她暗恋的那个小男生常常会在边上跟着一起笑她,从那以后,她在也没有勇气去喜欢一个人,或许从来都没有喜欢人的资格。

认识于承熙,成为了她生命中最美丽的意外。

以前脑袋里一直幻想的爱情虚虚幻幻,从来没有真正的体会过恋爱的滋味,兴奋的同时也会有莫名的慌乱,她敲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真是冲昏了头脑,他是她的哥哥啊,同父异母的哥哥啊!

于承熙看着杜汐,她脸上的表情由兴奋迅速转变的有些伤感,他似乎明白她想的什么呢?

“…….这里活着另一个于承熙。”他捂着自己的心口说。

低沉忧伤的自白。那眼神,再一次的认真犹豫令她困惑。

他的声音不安地颤抖。杜汐的手被他双手握住,紧紧地抵在他胸口。咚咚加剧的心跳,她的每一个细胞都真切地感受到。

“我是爸妈收养的孩子,七岁那年,他们一直想要个男孩,可是却怎么都没要成,后来爸爸去新加坡出差的时候,去那里的孤儿院收养了我,我只是在逢年过节的时候偶尔回来几次,其他时间都在新加坡上学,因为他们担心安雅一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直到慢慢长大,才让我回来。”他一字一句的说着,语气缓慢。

她不愿多想,心痛地点头,不大的动作,面颊蹭着于承熙低埋的头。此刻所有的心情只有伤痛…….还有懊悔。懊悔为什么她不能够安慰他,懊悔为什么她愚笨得无法明白他,无数个懊悔在心里滋生。

银白的手链轻触她的手腕,于承熙在她皮肤上留下如丝的气息,他的发丝摩挲着她的面颊。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却又那么的缥缈。在这个寒冷的季节里,于承熙就像一缕微弱的阳光,灿烂又脆弱。

四周忽然静下来,死一般的寂静,好像转眼间来到了另一个空间。

她忽然好害怕他像那一缕阳光一样消失,永远不再。

她闻到一股血腥味,她都忘记他手上的伤了。

她拿书包里的小刀剪掉自己的袖子,然后轻轻的替他包上,他静静的看着她,她憔悴而略显得有些苍白的面孔,好像一阵风就可以吹到她。然后他起身脱掉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她正想拒绝,却对上他不容反抗的眼神。

于承熙穿着简单的白衬衫,牛仔裤,躺在沙发上,头枕着没有受伤的那只手,修长的双腿交叉着搁在沙发扶手上,刚洗过澡,头发还是湿漉漉的,身上散发着沐浴液温热的香味。

“哟,我的大英雄回来了。”于承熙睁开双眼就看见安雅打开门正朝自己走过来。

“你以后最好不要在那样对她,她也算是你姐姐。”

“哈哈,我今天算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了,你去问问妈她是不是我姐姐。”

“我不想跟你废话,你以后在那样我就不客气了。”

“你吃我家的,住我家的,现在翅膀硬了,想恩将仇报了。”

于承熙起身,看了安雅一眼,然后什么都没说就回房间去了。后面传来一句“看什么看,我才是爸妈亲生的,你们都是一些没人要的野孩子。”于承熙重重的关上房门,将所有的恶言恶语都一并关在了门外。

学校里对杜汐形成了冰冷的孤立。人人都非常默契的排斥着杜汐,没有人和她说话,甚至没有人看她,体育课上没人愿意和她搭档,就连发考试试卷都是绕过她发给别人,往往这时,林枫就怒视着那人,然后伸手拿过一张试卷放在杜汐的桌子上,杜汐向他投去一个感谢的目光。

考试完之后,林枫说:“别在意那么多,我相信你,我们依然是朋友。”

杜汐看着他,露出了一个久违的笑容。

林枫又在那个笑容里沉淀了很久。

放学后,林枫有事先走了,最后三个女生也结伴而行走出教室,终于只留下杜汐一个人在教室里默默的收拾着桌子上的书本,她收拾的很慢,希望这样能等到所有同学都离开了在走。

“杜汐。”于安雅在教室门口大喊着,身后跟着她的几个死党。

杜汐没力气在去理会她了,就背对着他们继续收拾书本。

于安雅一个箭步走上前,将一个黑色小包的东西通通倒在她的课桌上,一大堆不堪入目的照片堆积在杜汐的课桌上。

“瞧瞧我们的圣女,多冰清玉洁啊,干出那样的事还好意思走进学校,要是我啊,恨不得把自己撕成碎片丢进厕所冲走。”于安雅娇滴滴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教室。

身后的女生跟着咯咯的笑了起来。

她麻木的一张一张的收起那些照片,只是倔强的不肯看上面的画面。

“别以为你收起这些照片,大家就不知道你干过什么好事,对了,我这人从来不喜欢欠别人的,那天你送我的礼物,我今天还你两份,也算对得起你了。”于安雅说完举起了手。

杜汐闭上眼睛,久久没有等到落下的耳光。睁开眼看到于安雅愤怒的眼神对着自己左侧的方向,余光中她看见了于承熙。

于安雅叫了一声哥,气愤的转身离开。

于承熙看着其他几个女生说:“她都走了,你们几个还死赖着做什么?”

几个女生面面相觑,最后转身离开了。

他高大的影子遮住了她半边的视线,他帮她一起捡着那些照片。

她凝视着于承熙低垂的眉眼,心里忽然觉得好抱歉。因为自己,他和妹妹闹翻,回家那个男人会责怪他吗?

于承熙利索的收拾完那些东西,放进桌子上的黑色带子里,说:“走,我们去把它烧掉。”

她点头。

天台上,风很大。

杜汐站在后面,看到于承熙蹲在地上的背影。他用打火机点燃那些照片,望着它们在火焰里慢慢变得弯曲,在化为灰烬。风将火光照应在他帅气的面庞上,零星的火星在他身旁起舞。他柔顺的头发随着风任意摇摆。

“你不用介意,学校本来就是个滋生流言蜚语的地方,他们大多数人是觉得沉闷的学习太压抑,突然冒出这样的事,他们自然想娱乐一翻,解解情调。而有些人站出来愤愤不平,那只是因为想出出风头,也或许只是坚持他们那些自所谓的假仁假义,所有的流言都像气泡一样,要不了多久,自然就会消失,所以,你不用介意。”他的声音听上去坚定而不容置疑。

承熙……….

杜汐走到承熙身边,轻轻的握住他垂在身侧的手,他手上的热度像电流般蔓延到她的手心。心,有些莫名的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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