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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下)

郭天亮觉得这种用你什么都好,不用你你就是跟草的公司真的没有办法继续干下去了,可是,毕竟人家把你带了出来,刚刚说改变待遇,就辞职,这很不道德,他们不仁,但是郭天亮知道自己绝对不能不义,他决定再为这个公司干一个月,然后就回家,再也不出来打工了。这个时候,鲁骏来找郭天亮,先是替郭天亮不值,然后又夸奖郭天亮的工作能力,反正,把郭天亮夸得天上少有,地下独一的地步,郭天亮很疑惑,鲁骏这是要干什么?原来,鲁骏在外边接了个私活,没有设计师,正在犯愁,正好这个时候,郭天亮不得志的样子,他都看在眼里,这不正是拉拢郭天亮的好时机吗?他还许诺,会给郭天亮工程所得利润的百分之四十。郭天亮本来是不想干的,可是想到下个月自己辞职之后,没有钱可以带回家,只好接受了这份工作。

事情永远都是那样,你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消息传的越快,刚刚将鲁骏的私活谈妥,公司这方面的另两个老总就知道了这件事情,没办法,北海只是弹丸之地,来的建筑公司又都是熟人,什么能算是秘密呢。黄三告诉郭天亮,可以帮鲁骏,但是后果自负,这算是赤裸裸的威胁,还有前一段时间,郭天亮决定不干,因为关系好,抹不开面子,没有告诉黄三,黄三获知后,也说过打算找人修理郭天亮的,原话是“我可以找空军的,打断你的腿,我给你出医药费,等你好了,再打断,让你在医院常住。”郭天亮怎么想也不明白,是谁先撕毁的诺言,当初没签合同就来这边,不是信任他黄三吗,这难道就是信任的代价。更改待遇,背弃诺言,无限压榨劳动力,这就是应该的,而默不作声,只是想可以回家给父母买点东西的郭天亮,提出不干就是有罪,挣点钱就是该死吗?郭天亮不明白,这是什么逻辑,也许,强盗也还会讲些道理吧,最少,强盗还知道重信义,本来,郭天亮并没有记恨他们,因为当初黄三毕竟对郭天亮不错,这多少还让郭天亮好过一些,不论是不是只想将郭天亮骗来。但是,这些话,让郭天亮明白了,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郭天亮后悔了,当初来的时候,二舅就不让,而且很坚决的不让,但是迷住了眼郭天亮还是出来了,现在知道老人的话,不一定全对,但是绝对不会错。

由于郭天亮的身上没有钱,连回家买票的钱都没有,他不可能打着工,还要向父母要钱买车票,所以,他咬着牙,面对随时会被打进医院的危险,接下了鲁骏那个烫手的工程,因为,这将是郭天亮最后的经济来源。或许,老天爷可怜郭天亮吧,又来了一份工程,一份小的家装,前一个的合同预算价是两万八千元,后一个是两万四千元。工程的实际造价在三万元左右,也就是说,盈利两万两千元,而郭天亮得到百分之四十,大概是八千八百元,也许工程造价会再多一点,但是差不了多少了。想到,自己可以赚到一年的工资,郭天亮决定用心完成这次的工程,然后就可以回家了。

郭天亮仔仔细细的核算着工程的造价,及方案。约定好先收取工程的百分之五十,将刚刚收到的第一期工程款一万四千元给了鲁骏,然后让鲁骏找好工人,开工,看着一笔笔钱被花掉,郭天亮多想工程马上就完结啊,打完地面,布好电线,喷好墙面漆,第一期工程款已经所剩无几了,这时,鲁骏提出该去收第二期工程款了,约好了第二天见面付款,而家装的那一份,也该收取首期工程款了,也是约的第二天见面。下班后,鲁骏开车送公司的人回家,边开车边说准备去打仗,原因是鲁骏带着自己的岳母及母亲逛街时,鲁骏的岳母被骂了,问公司的几个男生去不去,冷言说了去,因为鲁骏对冷言很好,而王朔也说去,郭天亮犹豫着,去吧,出事了,自己怎么办,不去吧,工程结束后得不到钱怎么办?可是,大家都说去,没办法,不去也不行了,只好勉强的说了去,但是提醒鲁骏,别开自己的车子,就这样,约好第二天去找麻烦。这一夜,郭天亮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感觉自己要出什么事,可是,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

第二天上午,郭天亮先是收了工程款,交给了鲁骏,看了看工地的进度,中午回到公司,还没歇息一会,提前回来的鲁骏就带着冷言,王朔,找到郭天亮,没给郭天亮说话的机会,开车来到地方,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棍子,率先走了上去,卖水果的摊贩看到和自己发生口角的人来了,还带着人,拿着棍子,转身翻下三米高的露台,跑了,没打到人,鲁骏砸了水果摊,砸了拉水果的车,带着三人疾驰而去。在车上,除了郭天亮比较担心外,都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郭天亮提心吊胆的过了几天,看到并没有发生什么事,也就放下了心,这天,刚刚在工地回来,郭天亮觉得自己很不舒服,直冒冷汗,还有点头痛。请了假,回了寝室,晚上,鲁骏找来的工长小郭说要进料,要明天郭天亮多要些钱过去,郭天亮说好,然后,难受的挂上了电话。刚想入睡,门被猛烈的敲击,原来,下午,郭天亮回寝室以后,鲁骏和王朔被水果摊贩带人找到了,并被打了一顿,砸了鲁骏的轿车,还将两人送交了派出所,黄三让躲过被抓的冷言来找郭天亮,就是怕郭天亮不知道。冷言让郭天亮收拾东西,好躲一躲,收拾好东西的郭天亮,刚刚跑到外边,冷言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原来是黄三打来的,说是鲁骏和王朔被放了出来,人现在在医院验伤,让冷言和郭天亮也过去,来到医院,黄三现实说了郭天亮一顿,说不应该打仗把王朔也带上,因为王朔还小,才17岁,(王朔的父亲和黄三是多年的兄弟)郭天亮想辩解,是王朔先答应去的,再说,也不是自己找的,可是黄三并没有听,只是埋怨郭天亮。进到医院,看见鲁骏和王朔伤得并不重,郭天亮放下了心。告诉鲁骏又要进料,还得多带些钱,鲁骏说难受,而且警察会在,所以给了郭天亮七千元钱,并且对郭天亮说暂时不要去公司,警察询问了,冷言和他的情况,鲁骏说和公司没关系,不认识两人,并且公司不会管这件事,这就是说,接下来,郭天亮还得工作,但是出事或者被抓都和鲁骏与公司无关了。郭天亮听到这里,心里很不是滋味,什么叫不管了,什么叫没关系,这真的很可悲,自己帮忙,到头来却被遗弃了,郭天亮知道,以后只有靠自己了。

回到寝室,拿起行李,郭天亮决定再一次跑路,逃离这个无情无意的地方,逃的越远越好,还好,刚刚鲁骏给了自己七千元工程款,可是,自己还是损失了,这个月的工资是三千元,干完工程还有八千多元钱,这么算下来,自己损失了四千元,可是,不跑路,被抓到的话,坐牢是肯定的,既然选择了逃跑,郭天亮就不再犹豫,看了一眼这个住了两个多月的房子,看了一眼带给自己伤痛的城市,郭天亮坐上了最后一班离开的客车。坐在客车上,郭天亮感觉自己真的很失败,每一次都是这样,在满洲里,打仗,然后跑路,在这,也是这样,每一次都是帮别人,可是,每一次都是自己受伤,想着想着,郭天亮伤心地流出了泪水,拿出手机,拨打了家里的电话,接通了,里面传来了远在家乡的父亲的声音。“儿子,怎么了?”看见很晚了还打电话回家的儿子,郭大海本能的觉得儿子出了什么事情,“没什么,只是想你和我妈了,”咬着牙,不哭出声音,郭天亮艰难的说道,“老爹,我休息,打算旅旅游,走走,散散心,你和我妈别担心,注意身体。”说着说着,郭天亮觉得自己有些控制不住了,好想大声的哭出来,大声的告诉父亲自己惹祸了,可是,想到父母慢慢变大的年纪,以及父母脸上失望的表情,郭天亮不知道如何开口。“行,工作累,多休息也好。”郭大海并没有听出儿子说话的意思。“恩,那你和我妈睡觉吧,告诉我妈,我想她。”说着,郭天亮挂断了电话,大声的哭了出来,他怕再聊一会,自己会哭出声音。

也许过了很长时间,哭的累了,郭天亮坐着睡着了,到了南宁,买了一张去江苏的火车票,打算看看张娜待过的城市,呼吸张娜呼吸过的空气,虽然,不能在一起,也注定不能再联系,但是,却可以怀念,尤其是这个时候。

坐在火车上,郭天亮不知道,父母知道这件事之后,会怎么办,他不敢想,也不能想,只知道,也许,要很久不能回家了,孤单的坐在车上,看着窗外的景色,郭天亮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何方,也许应了中国的那句古话,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吧,到了苏州,他的运气并没有好转,也许,更加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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