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二
早上起来，雪英做好早饭，把楠楠叫醒。
雪英对于江向东的儿子可谓是鞠躬尽瘁，为了能讨好这个小少爷，雪英挖空心思给孩子买各种玩具，带他出去玩，可无论怎么做也换不来一声她期盼听到的：“妈妈。”
江向东起床见雪英阴个脸不高兴，赶紧献殷勤，陪笑脸。帮忙端菜，盛饭。
“昨天你和她一起去喝酒了吧？”雪英尽量装作平静地样子，把语气放平缓。对于他和前妻为了孩子不可避免的交往，她在向东面前一向表现得都是很大度的。
“没有啊，”江向东一脸的迷惑，“我每次去见她，可都是要向你汇报的。”
“是吗？”雪英讥讽地笑了笑，“昨晚你喝得不醒人事，她给你打电话了，还问候你呢，怕你喝多了难受。”
“我真没和她在一起，我发誓。”江向东郑重其事地举起一只手，“不过，在回来的车上，她给我打过电话，可能是听出我喝多了。”
“是吗，你们可真够亲密的，每天都要打电话啊。”雪英鼻子发酸，满肚子的醋意。
“瞧，你又多心了吧。”江向东一边把菜倒在一只碎花瓷盘里，一边轻描淡写地说，“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小女人了，以前那种不拘小节的大气在你身上都快找不到了。”
江向东这种看似不经意地责备让雪英心里很不是滋味，自从义无反顾地和这个已婚男人交往，她为了这男人付出的不只是感情，是她的全部。为了他，她几乎是众叛亲离，母亲为了她一夜白了头，白发苍苍的老母亲恳求她放弃这个有家室的男人，她懂得母亲的心，母亲怕她受委屈，怕她无法面对充满未知的将来。父亲为了她大病一场，到现在不肯原谅她。想到这里，雪英不禁潸然泪下。
江向东看到雪英的表情，忙扭转话锋，“不要多想啦，昨晚她打电话只是告诉我，今天不能参加楠楠的家长会了。她公司这几天忙，可我又抽不开身。要不，老婆，今天你去开楠楠家长会吧。”
“怕不行吧，”雪英有些为难，“楠楠这孩子那么调皮，我怕应付不了。”
“对待孩子要有耐心，慢慢来，他会接受你的，重要的是多和他接触。”江向东亲了亲雪英的额头，“帮个忙，老婆。”
“你和她都不去，楠楠不高兴怎么办。要不，吃饭的时候跟他说一下。”雪英说。毕竟自己和孩子没有血缘关系，雪英怕到时候楠楠又会发脾气，这个小少爷，他可不分什么场合。
“不必了，小孩子，没事的。而且我今天也确实抽不开身，跟他说了，他可能会提什么条件。到时候更麻烦。”江向东对他的儿子倒是了如指掌。
吃过饭，江向东送楠楠去上学。出门的时候，楠楠问：“爸，今天你和妈谁去参加我的家长会啊，你们可别忘记哦。”
“放心吧，小伙子，记着呢，忘不了。”江向东边说，边向雪英眨了眨眼睛。
上午九点钟，雪英来到楠楠的学校，家长会就要开了。学校里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的。
雪英好不容易才找到楠楠，赶紧上去拉他的手，楠楠冷漠地把手缩回去，很不高兴地问：“怎么是你来了，我爸呢？”
雪英溢出满脸的笑容：“你爸今天公司忙，还特别要我告诉你呢。不过，楠楠会理解爸爸的，对不对？”楠楠撅个嘴，紧绷着小脸不吭声。
楠楠的班主任老师走过来，是个很阳光的女孩子，热情地问：“你是楠楠的妈妈吧？”
“她是我阿姨。”没等雪英回答，楠楠抢先开了口。雪英尴尬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哦，一会我们要做个亲子游戏，楠楠要好好表现哦。”老师亲昵地摸了摸楠楠的头。
雪英几次试图拉着楠楠的手，可是楠楠很抗拒。这让雪英无可奈何。周围孩子们和爸爸妈妈一起说说笑笑，每个孩子都很快乐，在爸爸妈妈身边叽叽喳喳欢蹦乱跳。只有楠楠一言不发，一个人坐在小椅子上。雪英看出了孩子眼中的失落、孤独，自己也不禁有些心酸。
亲子游戏开始了，孩子们跟爸爸或妈妈用一条绳子把腿绑在一起，然后相互配合着去踩满地五颜六色的气球，踩碎气球最多的亲子组合获胜。操场上，孩子们欢呼着，呐喊着，爸爸妈妈们也使出全身解数，配合着自己的孩子。气球破碎的声音，大人孩子的欢叫声响成一片，汇成欢乐的海洋。
雪英拿了一条带子想帮楠楠绑上，没想到楠楠一把抓过去扔到了地上。
亲子游戏结束了，一个小女孩和她的妈妈获得了冠军。小女孩兴高采烈地跑到楠楠身边，大声问：“你妈妈怎么没来，要不，你肯定能得冠军。”
楠楠没有说话，转身跑出了学校。
雪英赶紧追了出来，校门外车水马龙，楠楠越跑越快，雪英伸出手去拉他，可是晚了，一辆黑色轿车猛地停了下来，尖利刺耳的刹车声几乎划破了路人的耳膜。楠楠小小的身躯像树叶一样飘起来，雪英大叫一声，猛地扑上前去，楠楠已经躺在血泊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