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
今天伟丽做了个手术，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摘除了**。为了这个手术，伟丽一直在做病人的工作。因为病人**癌已呈现扩散的态势，晚了会危及生命。
这个女人还没有生孩子，她一直泪眼婆娑地请求保留她的**，她说还要为老公生孩子。
伟丽看着近乎绝望的女人，心里也很难受。这就是女人，为了深爱的男人，甚至可以付出生命。而男人呢，男人为了女人，能做到不顾惜自己的生命吗？
同科室的王凯走进来，见伟丽若有所思的样子，问道：“想什么呢？”
王凯和杜伟丽一起工作了将要十七年，早已成了无话不谈的异性朋友。王凯待人热情正直，伟丽很信任他。
“在想男人和女人之间的爱情。”杜伟丽很认真地看着王凯，“从古至今，至死不渝的凄美爱情故事也读过不少，那为什么在现实中，只看到女人的痴情，男人的花心呢？”
王凯笑了，“你看到的只是个别的现象，花心的男人是有，可不能一概而论。比如我，比如你老公，可都是好男人啊。”
杜伟丽不由得脸红了，是啊，志凡可是让她一百个放心又优秀的老公呢。想到这，她不由得心花怒放。
窗外，天蓝得耀眼，宝石般洁净得纤尘不染。阵阵轻风送来桅子花清香淡雅的芳香。
中午，伟月打电话过来，说妈要她回家去吃晚饭。
杜伟丽猜到肯定又是为伟月的事情，伟月比她小10岁，被爸妈视为掌上明珠，而且她也赶上了好时代，生下来衣食无忧，被全家人惯着宠着，很小就懂得潮流时尚，满脑子稀奇古怪的思想，全家人在她面前，简直成了老古董。
伟月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我前卫，我快乐。
下午下班，伟丽给志凡打电话，让他也过来去妈那儿，志凡说晚上有饭局，又找了一份新业务。
伟丽一听急了，“志凡，你能不能做完一笔再谈另一笔，我们所有的财产可全部给你作抵押了，如果再有业务，无论如何不能再付抵押金了。”
志凡也有点生气；“喂，当初开公司也是你支持的，投资有风险我知道，可这也是行规。现在你知不知道要拉来一笔业务是多么困难！”
伟丽想想，志凡也很辛苦，公司的运营全靠他，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就不再争执，只是叮嘱他少喝酒，晚上早点回家。
伟丽一到家，母亲就开始数落伟月。从母亲生气而无奈的絮叨中，伟丽得知，伟月的男朋友又换了，而且两人早已在外同居。
伟月的前男友还是她单位的同事，两人相恋了三四年，当初父母不太满意，因为男方老家在农村，觉得将来在一起生活会有不和谐的因素。可伟月爱的死去活来，明目张胆地和那男孩子在外同居，还把妈气得大病一场，那么惊天动地的爱情，怎么说分手就分手了？
伟丽觉得现在的人和事，她越来越觉得不可思议，看不懂了。
伟月回来了，悄悄把伟丽拉进卧室。
没等伟月开口，伟丽忍不住了。
“伟月，你不会告诉我你是认真的吧？你这是爱还是游戏？不是随便上床就叫爱，这样的生活态度最后吃亏的是你，知不知道？”
伟月看着伟丽，一脸无辜地表情。
“姐，我怀孕了，下个月我们打算结婚，能不能借我5万块钱，我们看好了一处房子，打算立刻买下来。”
伟丽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竟怀疑起她是不是自己的亲生妹妹，她的果断，大胆，前卫，让自己觉得真是落伍了。
二
志凡原来在一家外企工作，整天累死累活，给资本家打工，也挣不了多少钱。
后来志凡想自己做，开了一个装潢设计公司，伟丽大力支持。
现在的商人都精明的到了奸诈的地步，明明是你给他做装潢设计，他还要你付抵押金，而且一付就是几十万。
有几次，工程交付时，那边老板却耍赖，以各种借口赖着不给工程抵押款，志凡常常为这事忙得焦头烂额。
原来经商就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商场就是战场。
刘志凡新接的业务是宏发房地产开发公司的一套高档住宅小区。这还是朋友介绍的，为了这项业务能够顺利接过来，他的朋友也帮也不少忙。刘志凡跟朋友去找那儿的房地产商，到最后都有点低三下四的劲头了。
又是请吃饭，又是送礼，到最后终于答应把业务让他做，可是有个条件，要先付抵押金。
“我们这是高档住宅小区，以后入住的都是有钱人。所以我们要求你能做到尽善尽美。我这笔业务抢着做的人多的是，你这儿我还是看在你朋友的份儿上，是他鼎力推着你。可我并不知道你的质量和信誉。所以还是来点实在的。你付抵押金60万，我们成交，等你做完了，工程款抵押金我们一并清还。”
刘志凡听得汗都流下来了，他现在可是身无分文，为了这个公司，他已经投入了自己全部的资金。
“能不能让我先接下来做，你可以看看我们的工程质量。我们绝对保证让你满意。抵押金能不能再降一些。”
开发商是个身体肥胖的中年男人，开始不耐烦了。
“我这笔业务你如果做下来要净赚百万的，要你付钱60万抵押金不算多了。而且我的业务交给你是有风险的，如果你的工程质量有瑕疵，我还要给客户赔偿的。这样吧，给你三天时间，做就先付抵押金，不做就算了。”
开发商拍拍屁股走了，留下他和朋友面面相觑。
三个人这一顿饭结账下来，3800元。妈的，刘志凡付账时，看着收银员毫无表情的脸，恨恨地小声骂了一句。
刘志凡回到家，已经晚上十二点多了，伟丽早已睡下了。
刘志凡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他感到很累，心里有根弦一直绷得紧紧的。他知道是什么。
从他的公司成立到现在，入不敷出，本来他以为凭他的才华，他的设计水平，在装潢设计领域当个领头羊，应该是轻而易举的。
然而，他没想到经商不是给别人做员工，他可以把装潢设计纯纯粹粹地当作艺术，他只要能拿出令老板满意的方案就可以。商业的潜规则原来就是怎样用手段为自己的公司谋取更多的利益。
刘志凡一晚上都在做梦，到处奔波筹集60万。60万对他来说真是天文数字，他的全部家当50万已经给另一笔业务做抵押了，至今未拿到工程款和抵押款。
伟丽早上看到刘志凡脸色不太好，知道业务谈的不顺利，就试探地问：“业务谈得怎么样？”
刘志凡沮丧地回答：“倒是答应给我做，不过要三天内付60万抵押金。”
“60万？”伟丽惊叫起来，“我们到哪里去找这么多？”突然，伟丽想起什么，“去找雪英问问，她老公不是酒店经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