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晏在林琅家的客厅坐着。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欲言又止之后,他终于郑重地说有些事情需要谈一谈。
对于楚晏将要说什么,林琅完全是状况外。她的预感告诉她,这不会是什么好事,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件事让她崩溃的程度远远超出了她所能预想的范围。
楚晏的话一字一句地,清清楚楚从他的口中吐出:“虽然我不知道这件事具体起了多少作用,但是,美子的之所以会自杀,我想,与我有关。”
在林琅面前的楚晏,从来没有表现的有如这一刻的焦灼。他的双肘支在膝盖上,双掌交叉紧握撑着下巴。他眼睑低垂,凝视着地面的不知道哪一处。林琅看到他五个手指的指甲已经发白,看的出来双手在暗中用力。但是,林琅按耐着心中的千万个疑问,静静地等待着楚晏把他要说的话说完。
在楚晏说来,整件事情要从林琅回D城、赵之舟在楼下徘徊、美子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的那一天说起。
那一天,楚晏到楚氏地产上班没多久。楚晏的爸爸安排他做某项目经理的助理,从低学起。那经理带着楚晏出去见客,对方认出来楚晏,知道他曾经在某酒吧驻唱。客户不知道楚晏的身份,以为他只是单纯的小助理,言语之间透露出来的不尊重让楚晏心中极为不舒服,就反唇相讥了几句,却把生意搞砸了。
回到公司,楚晏又在无意之中听到公司的员工在议论,说他是纨绔子弟,不成大器,与其哥哥相比简直是天渊之别。而楚晏的哥哥,从小聪明好学,成绩优异。在美国读完建筑设计专业硕士回国后,一直在楚氏地产工作,是个家中亲朋好友以及父母心中的骄傲和未来继承家业的希望。
相比之下,楚晏就是世俗眼光中的败家子。楚晏虽然不是不知道大家是怎么看他的,但是亲耳听到公司同事的议论,还是备受打击。楚晏一个人跑到酒吧去喝了很多酒,就不知不觉来到了林琅家里,当时林琅还住在美子家里。
“我知道我在做生意方面不如我哥,可是我也很努力地在做音乐,为什么他们偏偏不给我时间!”楚晏愤愤地说。
楚晏按了美子家的门铃,开门的是美子,她把楚晏放进了家里。其实由于喝了很多酒的关系,这些事情,楚晏已经记不大清楚了,他只是按照后来的情景推理出来的。他能非常确定的是,当他醒过来的时候,他是在美子的家里的。而躺在他身边的,是依然熟睡的美子。那时候是凌晨时分,楚晏抱着想要马上裂开的脑袋坐在床边,然后轻声起身离开了。
“请你相信我,当时,我真的以为那是你。”
楚晏低着头,语气坚定地告诉林琅。林琅看不见他眼中的悔恨和乞求。
林琅只是觉得一阵晕眩,五脏六腑在身体中拧成一团绞痛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