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头发可是我的宝,每次剪头发,理发师都会说我的头发又黑又顺,心里美的要死。现在我的头发长及腰,是因为顾晓喜欢长发,每次剪头发也就是稍微修剪一下。剪头发我不怕,怕的是剪短发。
我老老实实地坐在椅子里,Denial固定着我的脑袋左看右看,暨北坐在我们后面,也一直看着我。Denial拿起剪刀,攒起我的长发,正要下刀子。
“Stop!”我忍不住制止了Denial。
Denial放下剪刀,“怎么了?”
“能不能不要剪短?”我央求Denial,还瞄了瞄暨北,看他什么眼色。
Denial微微皱了眉头,略有不悦,“Docila小姐,难道你来之前没有做好任何思想准备的么?”
Denial这话一说,我心里有些委屈,我根本不知道要来剪头发好不好,都是暨北突然拉我来的,我现在这个发型,直直的长发,中分,偏分,往后,能披能扎,哪里不好了?伴随我了这么久,都看习惯了。我可怜巴巴地望向暨北,暨北接受到我求救的目光,挑了挑眉,“Denial,不好意思,让我和她谈谈吧。”
Denial点了点头,开门出了VIP房间。我立刻对暨北说,“为何不事先告诉我?我不要剪短发。”
暨北站起来,走到我身后,拉起一缕我的长发,“小花儿,你可是为数不多的拒绝Denial剪头发的一个啊。”
我理所应当的回答,“不想剪,当然要拒绝。”
“小花儿,你一定要顶着一个28岁的发型?”
……伤心,有那么显老么?我更加委屈了,本来答应做模特就不是我本意,要不是为了顾晓,我早回家了,再说了,有什么法律规定了我必须剪掉顾晓喜欢的长发么?
“我为什么非要剪头发?”
“为什么你不能剪头发?”
靠,又是这该死的回答,昨天签合同的时候,我问为什么是英文,他说为什么不是英文;我又问为什么这么厚,他反问为什么不能这么厚……这样回答很有意思么?纯粹抬杠!
“暨北,你知道我本来就不乐意当模特,我答应了你,并不意味着你可以逼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我转过椅子,面对暨北,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的很清楚。
“头发剪了可以再长,”暨北拉起我的头发,眼神一黯,直盯着我,盯的我有些头皮发麻,“我的确用了不光彩的手段让你做我模特,可是……”暨北拉住我的头发,把我拉进他,他的额头抵住我的,语气让人害怕,“做我的模特真的就让你这个痛苦么?”
……我无言,两人过近的距离,让我感到不适,我推开他,可是他还抓着我的头发,根本就推不开,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放手……”
“小花儿……”暨北的语气又变得低沉魅惑,“你不应把你的美藏在头发后面,相信我,我只会把你变得更美。”
“我要那么美干什么?”我反问。
“呵呵。”暨北轻笑,“小花儿真是与众不同,第一次听说女人不想变美的。”
我别开脸,没好声气地说,“任何事情都有第一次。”
暨北一手拉着我的头发,另一手突然捏住我的下巴,强行让我与他直视,“小花儿,用你的一年,换那三个条件,谁占了便宜,你应该清楚,需要做什么,你心里要明白……也许我高兴了,会给你的小男友更多机会,可要是你惹我生气了,哼,比起捧一个人,我更能摔碎一个人。”
赤果果的威胁,眼前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大多时候绅士温和,让人觉得他是一个无害良民,可是骨子里是一个强势狡诈的大灰狼。
我咬牙,捏紧拳头,良久之后,我说,“好,我剪!”
NND不就是剪个头发么,又不是要人命,识时务者为俊杰,暨北说的对,头发剪了可以再长,我就忍一年,一年之后拍屁股走人!
暨北这才满意地松开了我的头发,轻拍了我脑袋,“乖。”
我反感他的动作,忍不住对他说,“请你以后不要对我做出这种亲昵的动作,我们没那么熟!”
暨北微微一愣,随即翘上嘴角,露出匪夷所思的笑容,没有理会我的气势弱小的警告,开门叫了Denial。不一会,Denial走了进来,看到我之后,不如一开始那样亲近了,难道他那么小心眼,拒绝他一次之后,他就怀恨在心?
“Docila小姐,可以剪了么?”
我点了点头,于是他攒起我所有的头发在脑后,拿起剪刀,一刀子咔嚓,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真正看到留了那么久的头发就这么一下被残忍地剪掉时,我的心情跌入谷底,情不自禁,眼睛还是湿了,忍了半天,才没让眼泪流了下来,我需要坚强面对,不能在外人面前露出软弱的一面。
对不起,顾晓,一年之后我再重新为你留长吧。
剪掉长发,一股空荡荡的感觉油然而生,脑袋都轻巧了,我习惯性地捋自己的头发,可是到了肩部就到了头,我苦笑,得多久才能长回先前那样啊。Denial叫人带我去洗了头发,回来之后,Denial便拿上剪刀对着我的头发修修剪剪,嘴里还说着,“先前的发型让你有点显老,需要添加一些时尚的元素,你的长相甜美,像邻家女孩,需要提升性感值……”
最后,我看着镜中的自己,仿佛变了一个人,齐肩短发,蓬松地环绕着我的脸颊,不得不说,新的发型确实让我耳目一新,可是,远远不够弥补失去长发的苦楚。
在沙龙耗了整整一上午,暨北领着闷闷不乐的我离开了沙龙,上了车,我一句话都不想说。我听到暨北微叹了一声,他给我一个黑色的小纸袋,“给你的。”
我接过纸袋,打开一看,眼泪突然又侵袭而来,纸袋里躺着的分明就是刚刚被减掉的头发,被丝带扎成一束,我拿起头发握紧,张嘴声音微微颤抖,“谢谢你……”
暨北完全不把我之前的警告当一回事,他伸过大手,摸了摸我脑袋,“傻丫头,之前拒绝我的时候咄咄逼人,现在剪个头发就哭成这样……”
“关你什么事?”我回嘴,竟然有一丝撒娇意味,让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好了,别哭了。”暨北温和地说,“中午想吃什么?算我补偿你。”
我抽泣了一会,吸了吸鼻子,稳定好自己的情绪,不吃白不吃,“我想吃湘菜,川菜,辣白菜炒饭……”
暨北沉默了一会,别扭地说,“一定要吃那些么?”
我点了点头,暨北只好驱车前往华人街,找了一家湘菜馆,当然是我点菜,我把我想吃的都点上了,也不管能不能吃完。十多分钟后,菜上齐了,红耀耀的一片,干锅肥肠,酸豆角炒肉末,毛氏红烧肉,剁椒鱼头,手撕包菜……暨北都傻眼了,没想到他还能有这样的表情,我看着心里暗爽。
“辣椒,油腻,”暨北皱紧眉头,“小花儿,你还要你的面皮么?”
……大囧,什么话啊这是,听起来那么难受呢。
暨北继续唠叨,“这是最后一次见到你吃这些东西了,小花儿,这是老板对你的要求。”
我不屑地撇了撇嘴,你让我不吃就不吃啊,哼,我吃的时候不让你看到不就可以了。老娘就吃这些东西长大的,面皮也不差啊,偶尔冒几颗痘痘,不影响大局嘛。
我大口大口地吃着,来美帝之后,就没这么痛快的吃过中餐了,真美味,我激动地都想哭了。反观暨北,偶尔吃几口,尽捡辣椒少的吃,看来吃这一顿对他来说,类似折磨。
终于吃完,我放下筷子,满足地用喷香的纸巾擦了擦嘴,“我吃饱了,你呢?”
我明知故问,他没吃几口,怎么可能吃的饱。暨北也放下筷子,优雅的擦了擦嘴,“那走吧。”
暨北去买单,我在湘菜馆门口等着,从温室里出来,尤其的冷,我站在原地连跺脚,双手放在嘴前使劲儿哈气,凉风袭来,脖子凉飕飕的,该我开始怀念长发的好处之一,那就是可以当围巾使,唉,我叹气。
暨北走了出来,我们一前一后地走向停车场,暨北又缓下脚步,让我走在他的身边,对于这一点,我还是比较欣赏的。有一种女人,不愿意走在男人身后,我想我就是其中一个。
“我们该去做什么?”我问暨北,虽然已经成为EMC一员,但是我对于该做什么毫无概念。
“去EMC。”暨北简单回答,一脚踩下油门,直奔D&C大厦。车停在地下停车场,我们直接坐了电梯去19楼,进了一个房间。
一个穿着前卫的男人,坐在沙发里,前面的桌子上摆着一堆照片,他仔细挑选着。我一看,晕了,他的头发都比我的长,还扎了起来,我真是欲哭无泪啊。
“Alex。”暨北叫他。
男人抬头,看到暨北,笑的超级灿烂,“Hi,boss。”他站了起来,让我大跌眼镜地是,他扭着腰肢走了过来,我特别想用婀娜多姿这个词语来形容他。等他走近,我还看到他画了眼线,涂了唇膏,oh,dear,这是什么妖孽啊?
“Alex,这是……Docila。”暨北停顿了下,还是说了我的英文名,中文对于外国人来说,确实有些拗口。
“Hi~”这个Alex也冲着我灿烂一笑,“美丽的Docila,见到你真高兴。”
呃,从未有人第一次见面就说我美丽,我都不好意思了,连忙回应,“见到你也很高兴,Alex先生。”
“先生?”Alex一听变了脸,我莫名其妙,求救的看向暨北。
第一次听到暨北笑出了声,他边笑边说,“Alex更喜欢听人叫她Miss。”
Miss-.-!这不是用来形容未婚女子的么?一个大男人喜欢听人叫他Miss,疯掉了,我还注意到了,暨北用的是she,不是he。难道……Alex是gay?
我还是重新向Alex打了招呼,“Alex小姐,很荣幸见到你。”
暨北笑着说,“Alex是公司最权威的天桥教练,她将成为的教练,教你如何走台步。”
“Alex,我给你半个月的时间,让她拿下半个月之后比赛的第一名,没问题吧?”暨北问Alex。
“呵呵,boss你就放心吧,对我来说,小菜一碟。”Alex爽快答应。
我靠,比赛?小菜一碟?对你来说是,可对我来说,简直天方夜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