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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勿悔

勿悔决定把他的精力转移到学习上来,在众觉众中,勿悔绝对是勤劳的一个,他对学习还是比较认真的,虽然没有兴趣。勿悔的成绩在班里一直是前十名的位置,比较稳定,他自己也很满意,他了解自己的水平,这很不容易。学校的生活很平淡,也很机械,勿悔在学校没什么新闻,除了那几个平常有往来的同学,和其他的人基本没有话说。勿悔是个过于低调的人,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因此,他生活的极其平淡。他自己也觉得这样的生活挺悲剧的,朋友对他来说真的如同稀世珍宝,宁愿伤害自己也得保全这个宝贝。交朋友就好比放风筝,线不能放得太多,又不能放的少了,这个尺度,勿悔不太会拿捏,所以他交的朋友算不上知心。

高一的一年过得不快也不慢,反正就这么过去了,谈不上愉快,也没什么不愉快,因为没有感觉。勿悔的期末考还算不错,他自己也挺满意。因为高二要重新分班,高一的同学们要分开了,大家要在分开之前合影留念。所以找了个放学的时间大家一起到操场上去排好队拍照,教课的老师们也都来了,大家没有伤感,反而挺高兴的,一连拍了好几张,勿悔站在队伍里面无表情,因为他觉得自己笑起来很难看,说实话他对这个所谓的家庭没什么感觉,因为他觉得自己好象从来都不是其中的一分子,他明白自己没能够融入这个集体,这是他自己的错。回家的路上,他又在对自己许诺:看来我还要再改变一些才好。

过了几天照片洗出来了,没个人都有一张,勿悔拿着照片看着他那张似笑非笑的脸,自己也觉得很可笑。再看看他旁边的同学,笑得好灿烂,阳光一样温暖的笑容,仿佛能融化你的心,纯真的让你觉得自己很肮脏。久违的笑容,勿悔渴望已久的笑容,他得到了,虽然笑在别人脸上,但光芒能够从瞳孔照到他心里,沿着血液走遍他的全身,他觉得自己轻松了许多。他感到了幸福,因为一群人的笑,他第一次觉得,幸福到来的这么容易。幸福可以流动在纸上,多么神奇的事情。

他决定,永远的爱这个宝贝。

高一的一年终于结束了,勿悔成长了许多,至少他自己这么觉得。他丢弃了很多,但他觉得自己并没得到什么,对于上帝的不公平他早已习惯,或许上帝就该对自己不公平,这个世界本来也不公平。带着不公平,他进入了高二。

到了高二,勿悔又被分到了8班,如此吉利的数字不知道会不会给他带来些好运。开学的前一天要去班里报到,见一见新同学,认识一下班主任。怀着忐忑的心情勿悔走进了教室,一进去,果然是一张张陌生的脸孔,但也有几张熟脸,不过勿悔并没走过去和他们打招呼,而是找了第一排的一个座位坐下来,因为他受不了众人对他的打量,这千丝万缕的目光让他感到害怕。老师来了之后,做了个自我介绍,然后说了一些注意事项,都是些废话,诸如大家共同努力建设好我们的班集体之类的,勿悔也没仔细听。报到了大约两个小时,其实没什么事,就是坐在那等老师等了一个小时,加上一个小时的废话,终于结束了。其实中间老师曾N此说到:嗯,我长话短说啊,咱不耽误时间。还经常喝口水润润嗓子,终于,一个小时过去了。勿悔明白,老师,就应该是这样的。

第二天就要开学了,晚上吃过饭,勿悔在收拾上课要用的东西,装了慢慢一书包的书,其实有些东西不用带,但勿悔是个小心到有些变态的人,准确的说是有强迫症。他出门之后会想自己锁没锁门,然后回来检查,至少检查两遍他才放心,收拾书包也一样,不检查几遍他是不会放心的。收拾书包也快,一会就完事了。勿悔坐在书桌前,想想明天又要见到新同学了,既高兴又害怕。他喜欢新的面孔,因为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原来是什么样子,他不喜欢自己,当然他认为别人也不会喜欢。他又害怕与陌生人相处,因为这是他最不擅长的事,但他又迫切的想要改变。勿悔明白自己是个十分矛盾的人,他觉得自己活得很累,外表的冷漠终究掩饰不了他的脆弱,他会经常站在镜子前看自己,有时候觉得自己很英俊,有时候讨厌的想让他砸碎镜子。父母也猜不透他的心思,觉得这孩子没心没肺,不讨人喜欢,对他的未来很是担忧,与他交流也不多。勿悔从他父母的脸上也能看出对自己的不满,但他并没做出任何改变,也不选择与父母交流,他虽然不喜欢现在的自己,但是对他们眼中的好人更加厌恶,相比之下,做个怪物也挺好。这是他的选择,这个选择,他很坚定。

天亮了,勿悔一晚上没怎么睡,担心着第一天上课会迟到。他早早的起床,也没吃东西,就往学校去了。路上的人不少,大部分都是学生。因为出来的早,勿悔骑车比平常慢了一些,有些刻意的慢。他在害怕。对于未知的事物,人都是会害怕的吧,他这么安慰自己。勿悔到了学校,还坐在那天报到的那个位置,他知道老师肯定会调座位,所以坐在哪里都无所谓。哦,有一件让勿悔高兴的事,他有同桌啦。高一的时候班里是一排一排坐的,虽然坐的很近,但实际上是没有同桌的。不过现在好了,有个同桌挺好的,两个人可以互相帮助,也可以在老师走过来的时候互相照看,方便睡觉等等一切不光明的事。过了一会,来了个女同学,是那个报到那天坐在勿悔身边的,这次他还坐在勿悔身边,弄的勿悔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他没表现出紧张,还是自在的坐在他的位置上。7:30分,打铃了,班主任准时的从门外走进来,大家也很安静。果然,第一天所有人都很准时,连班主任也是。第一件事就是重新排座位,同学们在楼道里按身高自觉排好队,男女各一列,然后是一男一女坐在一起,勿悔没有想到,但也没关系,大孩子了嘛。有些男同学在窃窃私语的谈论着那个女同学长得漂亮,一脸猥琐的样子。勿悔也粗略的看了班上的女生,以他的审美来看,美女,没有。最后和勿悔坐在一起的是班上长的相对不错的一个女生,勿悔后来知道她叫赵语。第一天上课大家还是很认真,把自己的真实面貌收的很好,彼此之间很客气,同桌之间也没什么话,一如勿悔喜欢的安静。勿悔心里也清楚,暴风雨来临之前都是很安静的,他在静静的等着大家把心放出来,这段时间不会很长了。

果然过了两个星期,教室里开始变得热闹了,摘下了一张张安静的面具,大家变得相当活泼。勿悔也挺喜欢这些可爱的脸庞,他们大声并且激动的谈论着所感兴趣的话题,笑的没有遮拦,虽然这嘈杂不是勿悔喜欢的,但是他喜欢同学们的真诚,他也想要加入这些欢乐的队伍,无奈自己不善言谈。听着别人的换欢乐,这是他一直以来都在做的事,改变对他来说,实在很困难。他的同桌赵语也是个很开朗的女孩,一下课就去找别的同学聊天,说话很大声,一点不淑女,勿悔挺喜欢她的,同样原因——真诚。勿悔有时候也会想:她会不会也谈起我呢?

上了高二以后,压力变得更大了,一切都在为高考做准备。课业又难了许多,又多了许多,勿悔的生活也变得更加枯燥。学习,几乎是他唯一能做的事。不过勿悔也学会偷懒了,有时候不做作业拿别人的来抄,有时候连抄都懒的抄了,干脆不做,老师也不管,他们一再强调的是自主学习,可是能够做到自主的,基本没有。赵语也是个不爱学习的孩子,经常和勿悔一起抄作业,抄着抄着两人就熟悉了,人的相识其实很容易。两个人经常上课说话,看小说,甚至于看电影,勿悔被她带的胆子越来越大,老师基本不放在眼里。勿悔喜欢这种刺激,与老师作对的刺激,其实他知道上课有什么小动作老师在讲台上能看的一清二楚,不过他不在乎,他在挑战老师的忍耐力,这种刺激让勿悔觉得很新鲜,他从来没有过的。这样也好,勿悔胆子大了,话也多了,现在想起来还要感谢赵语。她改变了勿悔,她是怎么做到的,勿悔自己也很奇怪。他惊叹于朋友的力量,可以无形中改变一个人,尤其是自己这种顽固的人。勿悔更加珍惜他的宝贝,这个宝贝能够释放他的天性,勿悔觉得做自己的感觉,真好。

勿悔和赵语成了很好的朋友,两个人也经常开玩笑,放学的时候勿悔会偶尔送她回家,只是在赵语没有骑车的情况下。他们走得很近,但不是恋人,两个人心里也清楚:我们是朋友。对于恋人来说,勿悔更喜欢朋友。

说起恋爱,勿悔是个没有经验的人,都已经18岁了,他还没有谈过恋爱。他自己也明白,性格是他的一大障碍,即便是爱了,也不敢表白。他喜欢把所有的事都放在心里。说来也奇怪,勿悔也见过不少女生,但是没有一个是他喜欢的,原因嘛,他是个不相信爱情的人。他心中的爱应该是至死不渝的,是海枯石烂的,但在现实中这是不可能的。琼瑶的小说虽然写的肉麻,但其中的爱情让人羡慕,但回到现实世界里,又有谁能够拥有那样一份坚持呢?勿悔觉得爱情早已让这个世界玷污了,人们每天忙忙碌碌的为了自己的生活奔波,为了利益可以牺牲自己的灵魂,可以丢了自己,钱是所有人都爱的东西,仔细想想人们每天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钱。勿悔也爱钱,疯狂的爱,因为钱能给他带来自由,但他也恨,钱也剥夺了他的自由。在这个利欲熏心的年代,那份纯真的爱要到那去找,即便是找也要带着条件,喊着口号:哎,那个有房有车,父母双亡的人,你在哪呢?勿悔清楚的知道,爱情在已不如它产生是那样纯洁,婚姻更是如此。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不仅仅是两个人的结合,而是两个家庭的结合,以及两个家庭所有社会关系的结合,结婚后就开始利用两个人所有的关系,尽可能地再深层次挖掘,为了自己,为了家庭,应该这么做吧。勿悔从心底里不喜欢这种方式,在他的词典里,利用是个很肮脏的动词,不管是为了什么。他觉得自己真的和社会后很大的隔阂,几乎不可跨越,他担心自己的将来要怎样活下去,他真的好累。18岁的孩子,不应该这么累吧,他常常问自己:我到底是不是个孩子,18岁真的就长大了吗,为什么我要想这么多,为什我长了这样一个脑子,为什么我是我,为什么,凭什么!

没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18的勿悔竟然如此看待爱情,他认为自己能够看破世间的一切,或许他从心底里就对如今的世界非常抵触,然而自己没能力改变,无可奈何的活着,没有勇气去死。有句话说的真好,活着很难,死却很容易。选择坚强的活着还是结束自己的生命究竟何者需要更大的勇气,勿悔明白,必然是活着,对于死,多数人都是害怕的,所以无论多么艰难,都要活着。18岁的孩子竟然在谈论生死,勿悔也很奇怪,死亡,离我还远着呢。

那就还这样活着吧,虽然活的不快乐。自己的双手太软弱无力了,没能力争取幸福。真的,勿悔觉得自己太懦弱了。已经是大孩子了,这种懦弱不可原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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