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阳开着车围着市区绕来绕去,漫无目的,像是丢了魂,他恨透了方琼,此刻的失魂落魄竟不是因为丁琳,口口声声说着喜欢,心里想的却不是她,如果丁琳真的看破,那会有多伤人。然而,丛阳早就料到丁琳不喜欢揣摩别人的心思,更没有那样的天赋,所以他才心安。
他老婆蒋红打来电话,问他是不是死到外面不回来了,他心里十分不悦,但依然心平气和地说马上就回。他的车打了一个弯,往家的方向驶去。
方琼和段震杰回到家里,喉咙都像是被人放了一把火,烧得生疼。段震杰“咕噜噜”喝了一大杯水,死死地盯着方琼看,像是要把她收进眼眶里,说道:“刚唱歌的时候,我跟你说的话还记得吧?”
方琼回视他的眼睛:“你刚喝的是水不是酒吧?怎么眼神这么凶煞!”
段震杰说:“凶煞?亏你还是搞文学的,这个词可一点都不合适,我问你还记得吗?”
方琼说:“我记得啊,你不就是说…不让我和翟盈盈联系吗,我知道了。”
“对,她走歪了,你们已经不是一类人了,我可不希望你跟这种人来往。”
“我明白你的意思,亲爱的。嘿嘿……”
方琼是个重感情的人,段震杰太了解她了,尽管以前的那个盈盈已经死了,只剩下一具躯壳在她的记忆里,但即便只是一具躯壳,也足以让方琼心软,他坚决不允许她和盈盈再联系,是想保护她,怕她受到更深的伤害,甚至影响到他们刚刚安定下来的生活,然而,生活中有太多事情是人为不可控制的,也有太多的意外是不能设防的。
方琼又想起了丁琳,她在干嘛呢?为什么不回电话?她拿着手机焦躁不安地拨号,她的脾气是打电话只打一遍,不接或者关机都不再打了,但这次破了例,连着打了两个,她不耐烦地听着电话里的彩铃。
丁琳的手机调到了震动上,丛阳已经快到家了,才看到副驾驶座上有一部手机一闪一闪的,来电显示是方琼,他自言自语:“呵呵,来得正好。”他按下了接听键,没有说话。
只听到那边方琼阴阳怪气地说:“哎哟!您终于接电话了,不容易啊!我真是受宠若惊啊,忙着想谁了,连个回电话的空都没有?”
丛阳脸上挂着笑容,说道:“忙着想你啦!小方。”
方琼面露疑惑,拿着手机重新看了看刚刚自己拨出去的号码,是丁琳的,没错啊。她不禁诧异地问道:“丛总?!丁琳呢?她的手机怎么在你那?”一大串问号从方琼的嘴里蹦了出来。
丛阳说:“丁琳的手机忘在我车上了,找她什么事,用不用我帮你转告?”
无数颗星星混杂在无数个巨大的问号之间,游荡来,游荡去,她有点眩晕了,说了声“没事,谢谢你”就挂断了,把手机关了扔到一边。她坐在沙发上,像个木头人,只是眼珠不停得转动,证明她还活着。她忽的站起来,走进卧室,迫不及待地将这个意外分享给了正趴在床上看小说的段震杰。
段震杰耐心地听方琼讲完,语气平淡地回了句:“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很明显,王八看绿豆,对眼了,老牛吃嫩草呗。”低下头继续看他的小说。
方琼喊了一嗓子:“别胡说!”
但不管怎样,事情十有八九是有的,不争的事实是,这么晚了,丁琳的手机在丛阳那儿。
她接着说:“就算是,也不至于这么快吧,坐飞机还要有个起飞的过程呢!”
翟盈盈此刻正和大头依偎在床上,她的头枕在大头的胸膛上,被子横着盖在身上,露出一双赤裸的脚和肩膀,看上去很像一个果酱汉堡。
大头新理了一个流氓头,中间耸起来像是鲨鱼的鳍,仍然显得头很大,不然也不会落个外号叫大头了,但人看上去更精神,帅气了,他比翟盈盈大三岁,刚刚22岁,年纪轻轻的,但本性倒像一只奸猾的狐狸,摇着尾巴,不停地谄媚,蛊惑,直到翟盈盈乖乖地走进他的圈套里,为他谋取利益,而他仅仅是假惺惺地扮了一回痴情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