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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继父的心事(修改完毕)

十六年后。

晖海市益康医院久负盛名的绝对是精湛的医术和一直致力于慈善行医的经营宗旨。这是一家私人医院,却有着堪比国有医院更为先进的医疗设备和医护精英,建立十一年的益康医院在晖海市可算得上最有名气的医院了!从这里康复出院的病人最能体会益康医院的这种实至名归。就连晖海市政府都授予益康医院为‘先进单位’,这样的嘉奖对益’医院来讲,更是锦上添花了!

益康医院之所以取得的这些成就和口碑,是和它的创建者顾秉臣的经营管理分不开的!当初创建这所医院的初衷完全是以救死扶伤的医德为宗旨,为看不起病的老百姓开一道宽敞的大门,不管你有钱没钱,治病永远放在第一位。没想到,和他一样有着崇高医德的医生纷纷加入进来,为益康注入了更为充实的力量。顾秉臣成了老百姓眼里的活菩萨,益康便成了老百姓看病首选的医院。

顾秉臣的名气大了!医院的规模也日渐壮大,他的理想也似乎达成。这样的人生可谓没什么遗憾了,可在他的心里却一直有一个心结,那就是他的继子顾与天。

对这个继子,顾秉臣并没有不满的地方,甚至,疼爱他比疼爱自己的女儿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呢!顾秉臣绝对视与天为亲生,这一点,与天的母亲是看在眼里的。

与天的性格在小渔村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父亲的遭遇让他对生命中出现的第二个‘父亲’有着强烈的抵触心理。刚接与天来顾家时,与天并不叫顾秉臣爸爸,为此,与天的母亲还打过与天。在与天的小小意识里,是这个男人破坏了他原本幸福的家,与天是讨厌顾秉臣的,这种讨厌就像输入了血液里,已经灌入了整个身体。如果可能,与天宁愿不要生活在这个陌生的家庭里,可是,除了这儿,他能去哪呢?就像当初不知道离开小渔村,哪里会更合适他和他的父亲。

与天对顾秉臣的抗拒完全是一种孩子气的表现,好像不叫一声爸爸,就证明自己很有鼓骨气、已经长大了!更好像是在维护父亲生前的尊严,只要不叫爸爸,自己永远是陈逸谱的儿子,与顾秉臣没有一点儿关系。与天的这种潜意识,一直在他的心里绵延着,哪怕顾秉臣对他再好,他都觉得对方是有企图的。

顾秉臣并没有因与天不叫爸爸而减少对与天的疼爱,那时,顾秉臣的女儿静美只比与天小一岁,两个孩子都成了顾秉臣心头的一块肉,不管买衣服还是玩具抑或是零食,都是一人一份,不偏不向。顾秉臣曾欣喜地对与天的母亲说“一儿一女,多幸福啊!好好把他们养大成人,他们是我们最大的希望!”

与天在顾秉臣的疼爱呵护下慢慢成长,与天依旧叫顾秉臣叔叔,有时,甚至连招呼都不打。与天的母亲曾劝说过与天,可与天依旧固执地不愿叫一声爸爸!直到十六岁那年,与天才改口叫了顾秉臣爸爸。

那一年,十六岁的与天已经初中毕业,叛逆的心理更是轻而易举地攻破了与天本就复杂而烦乱的心。青春期的躁动,随性,好奇很快叫与天学会了喝酒抽烟,学会了谈恋爱。那个时候,原本孤僻、心事沉重的与天就更加深受青春期叛逆的毒害,叫他成为大人、老师眼里的问题少年。

初中毕业的那个暑假,与天完全像脱缰的野马,整日整夜地不回家,他会和一些同样有着叛逆心理的少年混迹在大街小巷。有时,他们会跟踪某一位少女的行踪,直至少女惊慌而逃,他们就会爆发出属于他们的刺激性的笑声;有时,他们会开着摩托在狭小的小巷里触碰某一位少女的臀部,听着少女发出惊恐的尖叫声,他们的心里就会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意和满足。这样的成长经历就像一条长满倒刺的藤条,刺入人体的疼痛常常叫人的心脏都纠结在了一起,与天的母亲为此提心吊胆。顾秉臣虽有些担心却觉得十六岁的男孩该有属于自己的世界,让他出去跑跑比闷在家中对他更有益处。得到了丈夫的认同,与天母亲的心似乎安静了许多,可令他们大感震惊的事情突然有一天惊扰了这个平静的家庭。

那一天,顾秉臣刚从医院回到家中,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看到一帮人推搡着与天冲进家门。

那一帮人,男的女的各个怒气冲冲!大有抄家的架势。

“谁是家长?我们要找家长!”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扯着嗓子叫嚷道。

顾秉臣心平气和地走上前做了自我介绍:“我是与天的爸爸,不知你们是......”

“少废话!我不管你是他爸还是他爷!只要给我们一个交代,咱就完事儿!”另一个男人凑上前恶狠狠地叫着。

“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你要的交代又是什么?”顾秉臣多年的医生身份,磨练了处变不惊,沉稳平静的性格。

“你问你儿子,问他干了什么?小小的年纪不学好,竟学一些大人的勾当,你这个做爸爸的是怎么教育孩子的!”一位妇女挤上前来,哭泣着指责顾秉臣。

“如果他做了什么讨厌的事,我向你们赔礼了!孩子就是孩子,难免会淘气一些,请各位多多担待吧!”顾秉臣陪尽笑脸,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什么?他这哪是淘气啊!简直就是没有教养,简直就是下流!他搞大了我女儿的肚子,这叫我女儿以后可怎么见人啊!”妇女越说越气愤,便抬起手一巴掌打在与天的脸上,真是难解心头恨啊!

妇女的话令顾秉臣大吃一惊!这可不是小事啊!与此同时,与天的母亲从楼上下来,听到这个消息后,顿觉天旋地转。

“会不会搞错了?他还是个孩子啊!”顾秉臣想要问清楚事情的真伪。

“是啊!是啊!他从小就很听话,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与天的母亲神情慌张地来到众人面前解释道。

“不会错的!只有他天天去找我女儿,不是他还能有谁?他自己都承认了!不信,你自己问他。”

看来事情极有可能是真的了!顾秉臣绝不是推卸责任的人,事已至此,总要想一个解决的办法。

“与天,爸爸问你,这事儿是不是你做的!如果是,我们就要负起责任,如果不是,我不想你背这样的罪名。”顾秉臣盯着与天问道。

与天看着顾秉臣,欲言又止,似有难言之隐。

“没事!你只管说,爸爸不怪罪你!”

“不是我做到!真的不是我!”与天大叫起来,向顾秉臣投去求救的眼神。

“你还狡赖?你这个小流氓,你找死!”一个男人一脚将与天踹倒在地。

顾秉臣赶忙上前,一把将那个男人拉开,并气愤地说:“你怎么动手打人?他说不是他就一定不是他,我了解自己的儿子!”

一看顾秉臣先发起了火,男人心中的怒火便一下子蹿了起来,二话不说,抡起手中的棍子,对着顾秉臣的头就是狠狠地一棍!

一棍下去,顾秉臣便被击昏了,在倒地的那一刻,与天奋力越身扶住了顾秉臣。

“秉臣!秉臣!你没事吧!你不要吓我啊!”与天的母亲扑向昏迷的丈夫,看到额头流下来的血便慌乱了心神。

一帮人一看闹出人命了!各个都惊慌失措,纷纷逃离了顾家。

“爸爸!爸爸!你醒醒啊!”与天大声喊着。这一声爸爸喊得如此真切!

顾秉臣慢慢地真开眼睛,他听到了与天那一声“爸爸”。五年了!终于肯叫他爸爸了!顾秉臣微微地笑了一下,伸出手,握住了与天的手。

与天并不是那个让女孩怀孕的人,而真正的罪魁祸首是与天的同学,只因那位同学家里很穷,根本无法对女孩作出任何赔偿,所以,与天替那位同学背下了黑锅,因为他知道顾秉臣一定会拿出赔偿费的。果真,顾秉臣替那个男孩那出三万元的赔偿费,并在益康医院为女孩做了最安全的人流。至此,一场风波总算过去了。

从那以后,与天开始称呼顾秉臣为爸爸了!

称呼归称呼,可顾秉臣总觉得与天对他还是心有芥蒂的,比如说,只要家里只有两人在的时候,与天绝不会和顾秉臣一起在一张饭桌上用餐!再比如说,同学朋友来家玩儿,与天也从不把顾秉臣介绍给朋友们,再再比如说,在益康医院里,与天从不进顾秉臣的办公室一步,如果有事,与天也会叫护士代劳的。

更令顾秉臣感到难过的是,与天不允许顾秉臣在医院里公布他们的关系,如果做不到这点,与天就会离开益康

顾秉臣完全不了解与天对他的这些做法,他自认把与天已经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了,可与天对他的这种态度却叫他感到了几分寒心!好在,与天同意留在益康,益康的继承人也只能是与天。

顾秉臣的心事就像一道打不开的门,即使钥匙就在手里,可依旧对不上规矩的齿痕。十六年来,对与天的感情已经超出了不是亲生的这种遗憾的界限,他把自己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与天的身上,希望有一天,与天能继承他的事业并且真真正正地,发自肺腑地喊他一声爸爸!不是爸爸这个称呼有多吸引他,而是那份付出十六年的感情希望得到同样的认可和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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