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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公公婆婆来了

小蜜搬到了学校宿舍,销声匿迹了好长时间。小飞和海子轮流出差,忙的不得了,收入也还只是勉强够支出。住房的房租、办公室的房租、贝贝幼儿园的赞助费正好三四个月之间就要支付其中的一项,有时候很长时间找不到一个客户,有的时候客户晚十天半个月才给钱,海子和小飞少有手头不紧张的时候。单位的房租是一天也不能拖欠的,那是保证他们收入的必要投入;幼儿园的托儿费也是不能不按时交的,不能让贝贝感觉自己跟别的小朋友有什么差距;只有住房的房租,房东总不会因为晚交了几天就让他们搬家,他们在那里已经住了好几年,多数的时候都是准时交房租的,所以手里比较紧的时候,就由海子打电话跟房东说说晚交十天半个月的。小飞最怕开口求人,虽然不用她出面,海子打电话的时候她还是听都不敢听,躲到厨房里还用手紧紧地捂住耳朵,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怕听海子跟房东说好话,还是怕听到房东拒绝的消息,总之她总是紧张的不得了。什么时候海子打完电话走过来,对着满脸惶惑的她说“没事了”,她一颗心才放回肚子里。没交房租的时候她没法把这个家完全当成自己的,总觉得有随时失去的危险,仿佛怕失去伤心,那时候她对家里的一切都很冷淡,似有若无似的。等到交了房租,这些东西像重新回到了她手上一样,她擦啊、洗啊,摆弄来摆弄去,在小小的家里走来走去,样样都能让她欣喜不已。这样的感觉周而复始地折磨着她,她和海子怎样挣扎也赶它不走。小蜜来的勤的时候每到周末特别买些菜来招待小蜜也是在他们看来都是很奢侈的行为,小蜜不来了,小飞还很惦记,用她的脑子来想,一个成了家的女人没有男人在身边不可能不感觉孤苦伶仃的,可是她的条件实在有限,小蜜要真像以前一样每周都来对她也是不轻的负担。

正当小飞准备周六放假的时候带贝贝去学校看看小蜜,小蜜给她打了电话。电话里说周六的时候万雷和海子爸爸要来省城了,让他们起早火车站接。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小飞和海子都顾不上想万雷他们怎么会突然要来,只忙乱着收拾屋子,用一个比较高的柜子把房间隔成两半,两边各放一张双人床。小飞又把准备给万雷他们睡的床上都换上干净的床单。贝贝听说奶奶和爷爷要来,兴奋地在床上跳来跳去,她对奶奶和爷爷早就没有印象了,幼儿园小朋友说他们的爷爷奶奶的时候她插不上嘴,这回她可以告诉他们她的爷爷奶奶什么样了。

海子和小飞又买了些不常吃的菜预备着,有时候他们在街上看到什么县城看不到的东西,就想着要是买给奶奶,奶奶肯定很高兴,这回来的虽然不是奶奶,可是他们也愿意让海子爸爸他们也享受一下。第二天大清早,海子三口就去了火车站,小贝贝一路上高兴地说个不停。

万雷先拎着个大包下了车,海子忙把包接过去,后面跟着海子爸爸,手里竟然抱着个小孩子,海子和小飞都很奇怪,万雷忙说这是小威家的孩子,都快一周岁了。“快,快叫大大。”海子和小飞都很惊讶,没想到小威家有了孩子,而且孩子都这么大了,怎么小蜜就从来没提起过呢?抱着那小孩子,再挤公交车就太不方便了,海子伸手打车,一辆车又坐不下四个大人两个孩子,于是海子带贝贝跟着万雷他们上车,小飞自己坐公交回去。

小飞回到家就开始忙着做饭,正做着,万雷到厨房来,小飞以为她要帮忙,忙说让她去房间里歇着。万雷说:“丫丫肠胃不好,每顿饭都得喝粥,你给她做点粥,不干不稀的那种。”小飞答应着,等着熬粥的功夫,怕菜凉了,就叫海子放桌子跟万雷他们先吃,吃饭中间万雷又到厨房来看了两遍粥,等小飞把粥端上去的时候,万雷他们都吃完了饭,丫丫吃了点菜汤泡饭都睡着了。小飞忙乱的没有胃口,胡乱吃了两口就收到厨房去。回到房间,看万雷也跟着丫丫躺到了给他们准备的床上,公公正拉着贝贝说话,贝贝有板有眼地回答者爷爷的问题,一老一小聊的很开心,小飞坐在海子旁边看着,心想到底是有血缘关系的,多久不在一起也很自然地觉着亲。

万雷和丫丫睡醒了刚起来,小蜜就来了,连连地跟万雷他们解释自己今天有课,一边说着一边就掏出一把钥匙给万雷,万雷也没说什么就接过来。那是小飞家门的钥匙,小蜜刚搬走的时候还有点东西放在她这儿,为方便她随时过来拿东西小飞给她的,没想到她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跟万雷了,万雷接钥匙的动作很自然,一点也不意外,看起来她们是事先说好的。小蜜又抱着丫丫亲热的不得了,连连夸她的皮肤白,长的漂亮。公公和万雷也一起凑过去,说丫丫聪明,还很知道里外,万雷说:“她的东西看得可紧了,谁也别想拿走。在楼门口玩,大孩子都不敢惹她。”小飞抱着贝贝和海子坐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方看着他们三个围着孩子,觉得小小的房间一下变得很大,她和他们之间的距离远的根本就够不上。这时小蜜说丫丫的衣服脏了,公公就拿着脱下来的衣服递给小飞说给她洗一洗,小飞伸手接过来到厨房去洗,海子也跟了出来。站在她后面没话找话说。

等小飞晾了衣服回来,看见丫丫在地上正步步紧逼地追打贝贝,贝贝一边往后退着一边用手挡她的手,小蜜、万雷和公公都跟在丫丫后面很欣赏地看着。小飞连忙挡在丫丫面前,伸手抱起了贝贝,说“丫丫怎么打人啊?”小蜜、万雷和公公这时候异口同声地说“打不疼的,打不疼的。”不管疼不疼,被打的人会有被欺负的屈辱感,难道他们都不知道吗?这次以后小飞再不放心贝贝单独和他们在一起,她忙着做饭的时候要么让海子带着贝贝,要么就干脆让贝贝呆在厨房里。贝贝刚开始还试探着跟这个陌生的妹妹一起玩,后来发现只要她拿出一样玩具,妹妹就立刻抢过来,嘴里说“我的!我的!”到了她的手里,就再也不让她碰一碰,她所有的东西都成了妹妹的,每次妹妹抢她的东西,爷爷、奶奶、姑姑都说她是姐姐,应该让着妹妹。最讨厌的就是这个妹妹总爱打人,幼儿园里最坏的孩子才打人呢,所以贝贝认定她不是个好孩子,也就不想跟她玩了。没想到这个妹妹除了她的玩具,还想把她的妈妈占为己有,去动物园的时候她一路都让妈妈抱着,贝贝不高兴了,她也要妈妈抱,爸爸过来抱起她,她心里才觉得平衡一点。

贝贝来省城这么久海子小飞就带着她逛了一次动物园,她看什么都新奇,那个妹妹对这些好像没兴趣,一路上除了吃东西就睡觉。贝贝人小,看大象的时候觉得大象简直大的可怕,她忽发奇想,转头对妈妈说:“去问问妹妹,这个是不是她的,要是她的让她也拿走吧!”逗得爸爸妈妈笑个不停。因为丫丫大半的时间都在睡觉,从动物园出来的时候万雷就拉着脸不高兴,海子爸爸也抱怨说不该来动物园玩,丫丫太小,啥都不会看,小蜜也阴阳怪气,流露出带他们来动物园其实就是为了带贝贝玩的意思。海子因为抱着丫丫走了一路,有点累了,就大步走在前面,小飞带着贝贝,一路都在回答贝贝提出的问题,也没注意那一家三口说什么。早起走的时候就说晚上带丫丫吃麦当劳,海子抱着丫丫带着一行人进了麦当劳。

大家找了座位坐下,小蜜忙着跟万雷撒娇说累的不得了,海子抱着丫丫动不了,小飞料想公公也不会点餐,就带着贝贝点了汉堡饮料一堆东西,分两次端过来。这时丫丫也醒了,找奶奶,万雷先是说让大大抱着吧,看丫丫要哭了才接过来。贝贝很少来麦当劳,吃的很香,吃完了又玩送的玩具,丫丫又故伎重演扔了自己手里的玩具要抢贝贝的,贝贝不给,爷爷在旁边有点不耐烦地说:“她小,你是姐姐得让着她。”姑姑看贝贝还不撒手,索性伸手抢过贝贝的,一边递给丫丫,一边说:“姑姑给你抢来了,拿着吧。”贝贝委屈地回头看妈妈,妈妈对她使个眼色,像变戏法似的又拿出一个给她,正是刚才丫丫扔掉的那个,跟贝贝的一摸一样。大家都吃完了,万雷说丫丫没吃饱,麦当劳人太多了,丫丫不好意思张嘴,跟小飞说让她回去了给丫丫再熬点粥。

回到家万雷和公公小蜜挤在一张床上坐着看电视,贝贝独自坐在远远的角落里,海子陪小飞在厨房里给丫丫熬粥,小飞说浑身酸疼,海子过来帮她揉着肩膀。粥盛到碗里正准备端过去,小蜜跑到厨房来,手里拿着丫丫换下来的脏衣服,对小飞说:“大嫂,这个爸说让你给洗了。还有明天老姨请吃饭,让你们都去。”小飞让海子把粥端进去,让把贝贝的脏衣服也拿来一起洗了。洗了有一会儿,还不见海子出来,自己走进去拿,听见公公正跟海子说:“你妈这次来就不走了,让她带孩子在这儿住几个月,你放心不用你们出钱,我给你妈留几千块钱生活费。”说着拿出一沓钱来给万雷,海子低着头一声不响。“咱爸明天就回去了,家里的公司忙。”小蜜说。“可不是,要不是为了丫丫你爸都不来,怕我路上弄不了她。”这么小的房间,带着这么小的孩子还要住几个月,丫丫可能是缺钙,每天半夜总要起来大哭一气,小飞都不敢想象这几个月的日子怎么过,可是她无论如何不好意思拒绝,只好装作没听见这些话走进去拿了贝贝的衣服,往外走时听见公公说:“我们来了这么几个人,你们就忙得这样,这以后可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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