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19(不让你好过)
我打电话给李戈的时候,对着李戈一个劲的哭,想要把心中的委屈全都哭出来,李戈要我别慌,他马上就过来。听见开门的声音,我以为是丁小雨回来了,但是看见问外面的齐言的时候,我才觉得原来我的想法真的如同白痴一样。
齐言见我哭了,他说:“小然怎么了?”我哭着说:“小雨走了,她要和我们绝交了!”齐言过来抱住我,说:“你别急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们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靠在齐言的怀里我哭的像一个孩子,哽咽着将我和丁小雨还有洛离之间发生的事儿,全都说了出来。只是我不知道站在门外的李戈正看着我,在齐言的怀里抽泣。他轻轻的关上门,在门外靠着墙壁,眼泪沿着他消瘦的脸颊滚落,落在地上发出“啪嗒”的声响,好像心里面的什么也跟着啪嗒一声碎成了数块。
听见敲门声,我从齐言的怀中挣脱出来。打开门就看见李戈那张微笑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将我轻轻的拥抱着。靠在他的怀里,我觉得就算是天塌下来都没关系,很安心。他的眼底尽是被揉碎的光芒,但我却看不见。
丁小雨离开后,我还是住在我们下的那间房子里,我曾经恍惚的以为,丁小雨也许哪天不生气了就会回来。只是这种恍惚的状态,近乎到了这学期结束也没有实现。在这段时间丁小雨换了手机号码,和我还有洛离彻底失去了联系。当然我也曾经试图在丁小雨下课之后拦截她,不过每一次都给她跑掉。
回到清河之后,我和齐言都去找过丁小雨,但是丁妈妈说丁小雨到北方玩儿去了,要过一个月才会回来。看着丁妈妈的笑脸,我知道丁小雨还没有告诉她妈妈我和她绝交的事儿。终于变成我一个人了,李戈不在身边,丁小雨也离开了,那些曾经一起走过的路上现在也只剩下我一个人。
雨后的天空格外的幽蓝,像是海水一般,柔和的浮动在头顶。我独自一人走在清河高中的校园里,香樟树落下的果实被踩碎后逸散出浓烈的如同柠檬草般的香味,记得高中的时候,我和丁小雨还为了这事儿争执过。
在离开学校的时候,我看见了唐小诗,她正挽着一个男人的手,看上去很高兴。她在看见我的时候,犹豫了两秒对我挥挥手向我走过来,我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唐小诗放开那个男人的手,过来拉着我说:“莫然真巧啊,在这遇见你,怎么没看见小雨呢?”提到丁小雨我感觉像是被人给扇了一耳光,我尴尬的笑了笑说:“小雨啊,她去北方玩儿去了。”唐小诗笑了笑,指着她身边的男人说:“这是我表哥,表哥这是我的好朋友莫然。”被唐小诗喊作表哥的男人对我点点头,脸上僵硬得像是机器人,我微笑着对他打招呼。想起丁小雨和洛离要我别太接近唐小诗,我对唐小诗说:“小诗,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唐小诗笑着对我点点头说:“恩,那下次有时间出来一起玩儿。”我说:“好,下次再见吧。”
从学校出来,我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乱幌,我感觉刚才的男人和唐小诗长得一点也不像,不过想了想也许人家是远房亲戚呢,是自己想太多了。在路上,我被突然冲出来的人影拦住了去路。我抬头看他,发现这个人有些眼熟,记忆中的灵光一现,我想起来了他是李戈的养父,李忠国。李忠国看着我说:“你是莫然吧?”我点点头,他继续说:“找个地方坐下吧,我有事儿想和你说。”接着他怕我不愿意又说了一句:“是有关李戈的事。”我想了想去了也没什么关系,要他敢对我做什么我就给齐言打电话要他来救我。
李忠国和我在一间KFC里面坐了下来,帮我买上了一些吃的,让我感觉挺奇怪的。因为我记忆中的李忠国,是一个胡子邋遢,每天沉溺在烟酒之中的颓废男人,但现在看起来,西装各领,除了脸上未刮干净的胡子,怎么也看不出以前那个颓废男人的身影。李忠国坐在我的对面,喝了一口咖啡,习惯性的把一支烟叼在嘴里。他递给我一个信封,要我转交给李戈。我说:“你为什么不自己交给李戈?”李忠国笑了小说:“我他妈要能找到李戈也不用来找你了。”
我听了把信封摔在他脸上就准备离开,他拉住了我说:“你就不想知道李戈的身世吗?”我愣了愣,看着他,李忠国伸出手示意我坐下。他又把信封从新放在我的面前,他笑着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恨李戈么?”我看着他没说话,他也没在意我,一句说:“那是因为李戈害死了我最爱的女人。”他脸上的表情突然扭曲了起来,充满怨恨。对于李戈养母的事,我从李戈那里听说过一些。好像他的养母是为了救他才被车子撞死的,李戈对于这件事情十分愧疚,所以这么多年来李戈一直照顾着他的生活。
李忠国转过脸来又露出了满脸的笑意,好像刚才那个满脸怨毒的人不是他。他说:“你知道吗,李戈他妈的是他现在的父母亲自卖给我的。”我长大了嘴看着他,我记得卢昊辕曾经说过,李戈是因为小时候和他们走散了,才失踪了二十年。对我的表情李忠国很满意的笑了,他再走之前对我说:“莫然,这封信你一定要让李戈看到,相信他会很高兴的。”
我坐在哪里,李忠国刚才说的话,还一直回绕在我的耳边,脑海,像是雷鸣般的铿锵有力。看着手中的信封,我还是决定先打开看看。信封里面有一张李忠国写给李戈的信,还有一张类似欠条的东西。信上说,李戈是因为他的亲生父母那时候太穷,为了救他们的另一个儿子,而将李戈卖给了李忠国。而信里面附送的那张就是,当初李忠国和李戈的生父签下的李戈的卖身契。看着卖身契上的那些还未褪色的红色手印,像是血一般,满得快要溢出来。里上面的最后一句话,李忠国说:“既然你让我不幸福,那我也让你失去所有。”
把信和那张契约放入信封里,我在心里彻底怨恨李忠国,心里诅咒他下一秒将会被车给撞死。走出KFC我就随便把这封信,给丢进路边的一个垃圾桶里。让你那该死的高兴见鬼去吧,我在心里对李忠国低吼。
暑假期间李戈回来过一次,原因是因为李戈的养父李忠国死了。在家里纵火自杀,当火警感到的时候,他的家差不多被烧光了,李忠国也在里面被烧成了焦炭。关于李戈的信息是邻居告诉警察的,所以李戈就被打电话找回了清河。我陪着李戈站在被烧毁的房子外看了好久,从李戈脸上的表情来看,我知道李戈也许心里面早已原谅了李忠国。
李忠国的葬礼那天,就只有我,李戈还有陆子函三人。我站在李戈养父养母的墓前,看着李戈养父养母年轻时的照片。李戈的养母是一个漂亮的女人,照片里的她微笑的看着外界这一切。而李忠国年轻时候的照片和现在的他相差了十万八千里,照片里面的的他年轻帅气,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芒。
离开墓地的时候,我们遇见了楚夏,还有她弟弟楚奕。楚夏和他弟弟见了我们微笑着向我们打招呼,楚奕和楚夏长得很像,脾气也很像,和他姐姐一样温柔。那天我们一起吃了饭,李戈和陆子函就送我回去。
路上陆子函问我:“丁小雨呢?怎么没看见丁小雨和你在一起?”我神色有些没落说:“我和丁小雨绝交了。”陆子函听了挺惊讶的说:“什么?你们两个居然会绝交?我看你们成天黏在一起跟橡皮泥似的,居然会绝交?”我苦笑着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陆子函看着我说:“你和丁小雨真的绝交了?”我点点头,差点儿没止住要落下的眼泪。陆子函还想再问什么,但被李戈制止了。
李戈回到清河这几天,我总算没那么寂寞了,要不我老是一天呆在家里,迟早得发霉被我妈当垃圾给扔出去。李戈走的那天他要我和他一起去海林,我说,我还要等丁小雨回来,到时候在和她一起去。李戈对我说完了之后,就给陆子函说要他照顾我,陆子函嗯了两声,看起来挺不愿意的,我白了他一眼,好像我非得让你照顾似的。李戈走经登机入口的那一刻我还是哭了,陆子函在一边看着我说:“哭个什么啊,又不是生离死别,有那么夸张吗?”听到这句话,我又想起了,今年春节过后我和丁小雨在北京机场时,丁小雨也说过这样一句话。眼泪更是没能止住,也不管陆子函在哪儿急得团团转,我就蹲在地上一个劲的哭。
齐言给我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床上摆了一个大字睡得正香,梦里面我梦见自己正准备吃一个很大很美味的蛋糕,结果口水把枕头都给浸湿了。我在电话里面对齐言嚷嚷,要他陪我一个蛋糕,齐言在电话的另一头,笑着对我说好。我问齐言说:“什么事儿呢?打过来干扰我的美梦。”齐言说:“你知道么,丁小雨回来了。”我听了身体像是被雷给劈了,止不住的抖,齐言继续说:“昨天我在街上看见丁小雨一个人坐在广场上发呆。”
我挂了电话,穿着睡衣就往丁小雨家里冲,头发散乱的飞舞在身后,像一个刚从疯人院里跑出来的精神病人。来开门的是丁小雨的妈妈,丁妈妈看见我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好像下一刻马上就会咽气的样子,说:“小然怎么了,跑的这样急?”我喘着气说:“小雨,小雨她回来了没有?”丁妈妈责怪的看着我说:“你这孩子,过来找小雨,也不用跑成这样啊,快进来坐下喝杯水,小雨在房间里面呢。”
我听了松了口气,丁妈妈端水给我的时候,就冲着丁小雨的房间喊:“小雨,小然来了你快出来。”丁小雨没应声,丁妈妈说:“可能是睡了,我去把她给你叫起来。丁妈妈走到丁小雨的门前,扭了扭门把手才发现门被锁上了,她笑着对我说:“这孩子把门给锁了,小然你现在这儿坐坐,今晚就别走了,阿姨我现在就去买菜去。”我对她笑了笑说:“好。”